七四、西风,瘦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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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不要离开爹好不好?哦,你是不是累了,想睡觉,那咱们回家去睡好不好,爹还给你唱歌哄你入睡。

说着,他从地上抱起江尘的尸体,一边走,一边道:双双,听爹的话,咱们回家吧,咱们的仇不报了,爹只要你跟着爹回家。

经此巨变之后,雷庭恩已然疯了。

双双的眼睛猛然一热,所有的恨呀,怨呀,都在这一瞬间消散。

他挣脱开风一飞的怀抱,飞奔到雷庭恩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哭着道:

爹,双双不会离开你的,爹,我永远都是你的乖女儿,爹,我才是双双呀,你看看我呀,我才是你的女儿呀。

可是,雷庭恩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将她抱着自己腿的手拿开,然后,仍然对着怀里的江尘的尸体,喃喃地道:

双双,你是不是累,你怎么睡着了,咱们回家睡好不好,外面风大,容易着凉的,爹带着你去找你娘好不好?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他的身影忽然苍老了许多,犹如突然老去了多少年华,犹如一棵被秋风吹掉了叶子的树,摇摇晃晃。

看着他的背影,李存孝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回到车上,而长孙无垢跟在他的后面。

缓缓的,马车又启动了。

那么旧的马车,那么瘦的马,慢慢地驶出了风家。

走出很远,坐在马车前面驾辕的白慕云还听到双双的一阵啜泣声,而这哭声,也随即被那些萧索的秋意收去了。

长孙无垢也跟着叹了口气,但随即又笑了起来,看了看白慕云,淡淡地道:他们好像都很怕你呀?

白慕云用马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道: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魔鬼?

长孙无垢的笑很纯净,就像是空中那些仍然悠游散淡的阳光,道:因为你是掷金山庄的大少爷,名震江湖的鸢肩公子呀。

白慕云却没有笑。

当他听到“掷金山庄”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甚至还显现出一副很不自在的表情,犹如被人戳到了痛处,沉声道:

其实,掷金山庄并不可怕,因为掷金山庄只不过是一处赌场而已,而赌场里除了充满了铜臭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长孙无垢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仍然不依不饶地道:掷金山庄也许并不可怕,也许掷金山庄的大少爷也许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提起令叔白轻衣的话,那江湖中人却没有几个不怕的了。

白慕云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愈加复杂,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骄傲,看着她道:你也知道家叔?

长孙无垢笑得更厉害了。

她立刻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势,说书人似的,道:如果我不知道白轻衣的话,那还真是在江湖中白混了,

听说白轻衣在二十年也曾经打败过剑三十,而成为江湖中的后起之秀,而你白公子的武功似乎来自他的真传,刚才出手的时候,你虽然没有用剑,可是,你的身形步法却无疑是由白轻衣的招式。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是,最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忽然消失了,所以,他的名头渐渐地被令尊白轻侯抢去了,

现在,出来行走江湖的人,也许已经忘记了白轻衣是何许人也,可是,却知道一定知道令尊白轻侯的名头,无论如何,二十年后的江湖仍然属于你们白家的。

听到这话,白公子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沉声道:如果二十年前剑三十不是先和葬剑岛大战之后,大伤了元气的话,家叔就不一定能够取胜,

所以,剑三十并没有败,家叔也没有胜,当家叔知道了这个实情之后,总觉得胜之不武,所以,羞愧之下,就离开了掷金山庄,至今没有他的消息。

这个时候,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的李存孝忽然说话了,道:其实,令叔根本用不着愧疚,胜,就是胜了,败,就是败了,

对于那场决斗,家父也常常跟我提起过,说令叔白轻衣确实是江湖中少有的少年剑客,只是为练剑而练剑,绝对不是为了那些虚名。

当时,家父即使没有和葬剑岛决斗,也不一定能够取胜的,令叔的剑品和人品都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至于他的出走,也许,就是为了向家父表明,他战胜了剑三十,并不是为了天下第一剑的虚名,是为剑而剑。

听到这话,白慕云那原本沉郁的表情忽然展开,朗声道:如果家叔听到你的这番话的话,一定会欣慰的,如果可能,也许你们也可以成为朋友的。

李存孝喃喃地道:也许是吧,可是,我倒更想见识见识掷金山庄这个闻名已久的地方,那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家父赞不绝口?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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