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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落入魏王耳中时,却让他怔了怔。
皇室宗亲……
不知怎的,明明魏王已经认定眼前的人和先皇后没有半分关系,可当听得对方说最后那句时,他心下还是紧了紧。
几息后,他忽地笑了声。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想多。
先皇后已逝,这是眼下整个大恒都知道的事,眼前的人虽然生得和先皇后一样,可无论是从性子,还是从这份才情上,阿月都和对方有着天壤之别。
如此,他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最后,魏王便将这话题岔开了,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转而看向那桌面上先前被阿月放下的罐子。
“适才便见你拿着它进来,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阿月听他这么问,思绪成功的被引开。
她拿起那个罐子。
“这个是茶叶罐。”说着将那盖子拿开,接着将里面的茶叶倒了一些出来,“这是我方才在集市时赢来的……”
她于是将适才的事大致说了遍,末了了道。
“我也没想到那摊主会给我这么多,我原本只是听得说可以白拿东西才去试试的。”
魏王闻言便道:“怎么,是府上有人短了你的东西,所以你要去外面自己弄回来?”
阿月见他误会了,忙道:“不是的,王府的人都对我很好。我只是觉得好玩,又想着赢了可以白拿茶叶,才去试的。”
魏王见她的模样不像作假,这才不再追问,而是嘱咐了句:“日后若是府上有任何人对你不敬,你直接来告诉我便是。”
阿月便忙着道谢,接着便听得眼前的人又说了句。
“方才你说自己赢了许多茶叶回来。”
“是啊。”阿月点头,“还有好多是珍品呢。”
魏王于是指了指她手中的那个罐子。
“那这个,可否送给我?”
阿月一怔。
“啊?”
“你若不愿……”
“不不。”阿月连忙道,“我当然是愿意的。”她说着将那茶叶罐递给对方,“我只是没想到王爷您也爱喝茶,我记得之前银铃说过您不怎么喜欢喝茶的。”
银铃就是负责照顾阿月的一个丫鬟。
魏王闻言面色滞了滞,却很快调整过来。
“丫头的话你也信?”他从阿月手中接过那茶叶罐,“我若是不爱喝茶,又何必问你要?”
阿月听后觉得是这么个理,于是显得有些开心。
“那太巧了,我也很喜欢茶。”她道,“虽然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但我猜应该也是很喜欢茶的,不然也不会对这些这么清楚。”
她说的也没错,若是她对茶完全没有兴趣,今日在集市只是一闻,便能说出那茶的名字。
魏王听了她的话后便也缓和了语调道:“既如此,日后我找你一道品茶,你可不要舍不得今日赢回的那些好茶。”
“怎么会?”阿月非常大方得摆手,“王爷您什么时候想喝直接来找我就是,我煮茶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好,那我们这样说定了?”魏王眼中带着莫名的情愫,低低说了句。
不过阿月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绪,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说定了!”
她以为对方只是这么说说罢了,毕竟魏王怎么会天天没事来找她品茶。
直到之后几日,魏王总是雷打不动地来她房中找她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魏王居然认真的!

另一边,云沧城外密林之中。
卫三一袭黑衣,在夜色中疾驰着,他的速度很快,以至于地面上的草都因为他的行进而迅速摆动着。
而随着他快速往前,身上的伤口也在一点点往外渗着血。
有的滴落在地,将原就枯黄的草沁出了血色。
好在他轻功了得,在重伤那和他缠斗的敌人后,还能将对方甩开,不至于让其跟着他回来。
又过了两刻,他终于到了地方。
密林深处有一简陋的竹屋,此刻夜色正浓,那竹屋之中还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灯,卫三离得近了,才隐约瞧见。
可他见了还是狠狠皱眉。
又往前疾驰几步后,他终于到了竹屋跟前,推门而入的瞬间,那原本在等着他的人起身便要往他这里来。
下一刻,卫三抬手,掌心凝了些内力,接着往那正燃着的烛火一推。
整个竹屋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呀!”女子轻微的惊呼声响起,“卫三你怎么忽然熄灯?”
卫三没说话,反而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往前,几步后在椅子上落座。
由于灭了灯什么都瞧不见,人在黑暗之中的嗅觉和听觉便格外敏感。
卫三身上的伤口愈发渗出血来,很快,整个屋中便被淡淡的血腥味笼罩。
紫苑这才反应过来。
“你受伤了?!”
卫三“嗯”了一声,接着道:“日后入夜不要燃灯,以免被发现。”
他这句便是解释了为何方才一进来就直接熄了灯。
紫苑闻言忙应了声,接着便道:“我先去拿伤药给你包扎。”
尽管眼下没了灯,但紫苑还是知道房子里的格局,因此在一片漆黑中只是耽误了些时间,也还是把伤药拿了过来。
“我自己来。”从对方手中将伤药拿过后,卫三一边给自己伤药,一边道,“明日我写封信,你去驿站一趟,将信叫人送回渭宁。”
“是关于云沧城内的吗?”紫苑问了句。
“嗯。”卫三道,“云沧城内越发严重了,必须要让王爷知道。”
“好,明日一早我便去。”
第三十八章 山长水阔知何处(七)……
隆冬褪去, 春意渐显,距先皇后薨至今已过了三四个月,六宫上下那种哀伤氛围早已被冲淡。
尽管当初天子下旨, 半年内京城和皇城中不许声乐,但总归管不住人心。
先皇后尚在时,因着出身样貌皆压了嫔妃们一头, 且她素来宽而待下,从不因一己之私而显出特殊对待。嫔妃们那时自然也是服她, 无人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可眼下六宫无主, 陛下曾经十分喜爱的敏昭仪也不知为何被陛下禁足于承欢殿中, 不许任何人探视。
敏昭仪母家更是在朝中被查出结党营私, 落狱抄家斩首, 女子尽数没入奚官局。
尽管敏昭仪还未被处置降位,但眼下已然不成气候。
故而旁的嫔妃便动了心思。
尤其是近来太后病重, 朝中也隐隐有朝臣提及立后一事。
后位这个诱惑是巨大的,因此诸位嫔妃都想尽办法在陛下跟前显露。
可谁也没机会。
只因陛下在先皇后走了后便再没入过后宫, 且不再让任何嫔妃去紫宸殿。
嫔妃们有时会听说陛下去了承欢殿,可待的时间都不长, 也不知究竟是做什么的。
而唯一能无诏去紫宸殿求见的女子, 唯有先皇后的大宫女若月一人。
显然因着先皇后,陛下待若月很是宽厚。
可若月却极少去紫宸殿, 她多数时候都待在已经被烧毁大半的长安殿,不出去, 也甚少和旁人说话。
若是旁人,只怕早已借着陛下这点优待顺杆往上了,可若月却始终恪守职责,她一直记得自己只是先皇后的宫娥, 即便先皇后已去,她也还是不愿搬离长安殿,宁愿守着一地的废墟。
不是没嫔妃动过心思,想着从若月那儿着手,让她在陛下跟前说些话,可皆碰了壁。
若月软硬不吃,谁的面子都不给。
众人试了几回吃了瘪便都放弃了。
只能暗自祈祷着陛下重新对后宫有兴趣来。
这日,若月听得说陛下又去了承欢殿,心中泛起阵阵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
旁人不知,可她却知道。
敏昭仪被禁足以来,她曾去过一次承欢殿,在陛下的允准之下。
也就是那次,若月才知道,原来陛下已经查出了当初冬至的火是敏昭仪的手笔,所以才会寻了由头处置了敏昭仪母家。
可却留下了敏昭仪。
承欢殿的宫人尽数被发落调走,而秀鸢更是被处以极刑。
因此偌大的承欢殿只剩下了敏昭仪一人。
若月原只是想去看看敏昭仪如今的惨状,谁知却从对方那里知道了陛下为何留她的原因。
“就算长安殿的火是我策划的又如何,陛下还不是舍不得杀我?”那时因着母家被处置了的敏昭仪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癫,可在说这话时,她看上去又格外的清醒,“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觉得它有些眼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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