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无心之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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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玉门关,中原的炎暑就被远远的抛在身后,迎面就送来了旷野的风。
一望无垠的草原使秦惊羽的心豁然开朗,蓝天白云与翠绿的青草相映成趣。
碧波万顷的绿海完全展示出一幅“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丽画卷。
山高爽朗,湖边清净,日里披满阳光,夜里缀满星辰,牧民们的帐篷随着羊群环湖周游。
秦惊羽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秦惊羽也不需要再伪装,秦惊羽脱下面具,依然身着男装,外人看来只是一年轻俊朗,英姿飒爽的白衣男子。
夕阳余晖斜照在一望无垠的苍茫大地上,远山雄浑,隐约有云海翻涌,山峰的轮阔被夕阳勾勒上淡淡金边。
这样壮丽的河山,秦惊羽不得不感叹天地之阔,人之渺小。
天色渐沉,秦惊羽随意找了一家牧民家投宿,接待秦惊羽的牧民很是热情,秦惊羽不是第一次在牧民帐篷借宿了,也已经见怪不怪,早就听说关外居民爽朗好客,果真名不虚传,对自己这样的不速之客也能这样盛情款待。
他们的食物秦惊羽不大吃得惯,虽是新鲜的羊奶,浓香的羊肉汤,秦惊羽到底是中原人,不过好在秦惊羽年幼之时就入了江湖,并非真正的金枝玉叶,也能勉强吃下。
秦惊羽接下来是真正见识了他们的好客了,大概是这个族中听说来了客人,很多少男少女都到了秦惊羽这里,惊叹秦惊羽的容貌,妖艳得不像男子,惊叹秦惊羽的风仪之态,如果生做女子,一定会有人惊叹,宛若月亮之神。
他们拿出最好的马奶酒招待秦惊羽,面对这如火的热情,秦惊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推辞了。
月上中天,人们出了帐篷,酒至酣时,开始围着篝火歌唱舞蹈,弹着秦惊羽从未见过的乐器,也唱着秦惊羽听不懂的歌。
秦惊羽发现也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中原人在这里参加篝火晚会,心下暗叹,尽管突厥和中原纷争不断,可是似乎并没有妨碍两地百姓的交流和贸易往来,甚至通婚。
不少人对坐在篝火旁边,淡淡饮酒的秦惊羽颇有兴趣,白衣倾城,单手托着酒杯,面容淡然而宁静,风流韵态,美不胜收。
一位身着突厥服侍,姿容俏丽,的姑娘端着酒杯走到秦惊羽的身边,含笑秦惊羽面前,引来阵阵惊叫。
秦惊羽颔首含笑,姑娘开始舞着曼妙的舞姿,唱着秦惊羽听不懂的歌曲,不过秦惊羽倒是从中听出了婉转与热情,带着异域独有的欢畅。
姑娘唱毕,将酒双手送到秦惊羽的面前,秦惊羽虽然不适应这马奶酒的味道,微微有些薄醉,不过见这姑娘过来敬酒,微微一笑,站起身,接过酒,一饮而尽,“谢谢!”
见秦惊羽坦然喝下那姑娘送的酒,旁边的少男少女一起起哄,喊着秦惊羽听不懂的话语。
秦惊羽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是敬酒喝了杯酒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看着面前的姑娘竟似有些羞怯,秦惊羽心下不安,这里是突厥,不是中原,这里的风俗和中原都大有不同,这酒真的能乱喝吗?
不等秦惊羽反应过来,那姑娘竟然一挽秦惊羽的胳膊,用力一拉,就坐在了秦惊羽的身边,旁边阵阵叫好声,姑娘现在反倒没有了羞怯之意。
秦惊羽虽然不懂突厥语,可是这叫好声还是听得懂的。
秦惊羽是真的佩服这突厥的少男少女,大庭广众之下和男子眉目传情,坦然地表达好感,一点都没有忸怩之态。
秦惊羽渐渐明白,刚才莫不是这姑娘的示爱之意,自己不明内情,还以为是人家敬酒呢,突厥人豪爽,敬酒自己岂能不喝?
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没那么简单,只不过是喝了一杯酒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接下来的事情真的证明秦惊羽果然没有猜错,场中乐音又起,很多男男女女都在,身旁的姑娘拉起秦惊羽就往场中央跑,这次被秦惊羽拒绝了,秦惊羽道:“对不起,姑娘,我不会跳舞!”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
没想到那姑娘爽朗一笑,“没关系,我会,我来教你就是了!”
秦惊羽想不到她竟然听得懂中原话,而且说得相当流利,愈加惊异。
秦惊羽眉心微蹙,她发现很多人都在看着她们两人,那姑娘眼中神采奕奕,极是期待。
“跳舞,跳舞!”旁边的人起哄道。
秦惊羽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很多人都会中原话,她原来以为他们都听不懂自己的话,是以只用神色和手势示意,几乎没有说过话,现在才知道,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这里的很多人的中原话说的和自己一样流利。
秦惊羽有些糊涂了,旁边的姑娘见秦惊羽迟迟不动,急了,拉着秦惊羽就往前走,突然发现,手上使不上劲了,秦惊羽纹丝不动。
秦惊羽淡笑道:“姑娘,真对不起,我真的不会!”
那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眸清澈,坦诚率直:“你既然喝了我的女儿酒,就是接受了我的情意,就不能再拒绝我!”
旁边一片叫好声,秦惊羽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敢情这真不是普通的敬酒。
接下来的事情,让秦惊羽彻底无语了,自己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好,原来今日是突厥的月氏部落一年一度月氏女儿节,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少男少女唱得如此欢快热情。
在女儿节上,少女们可以向自己喜爱的男子敬自己的女儿酒,男子若是不喜欢该女子,就可以拒绝,草原儿女性情豪放,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都是坦然接受,没有丝毫的扭捏作态,被拒绝的少女也只是坦然一笑。
后来,随着这习俗的变化,在女儿节上面,男子也可以向看中的女子赠送自己的腰带,同样的,女儿若是喜欢,就接受,不喜欢,也可以拒绝。
秦惊羽才知道,他们倒是爱的坦坦荡荡,不爱也不爱地明明白白。
刚才那向自己敬女儿酒的是月氏酋长的女儿,自己不明就里,爽快地喝下了人家的女儿酒,难怪旁边一片叫好声。
听他们说,若是不喜欢面前来送女儿酒的女孩,就不能喝她的酒,如果喝下了,就相当于接受了这女子的感情,就得娶她,决不能反悔,否则有的是残酷的族规等着你。
女儿节的女儿酒,对月氏部落的姑娘们是最神圣的,她们一生只有这一次向男子表示爱意的机会,除非被该男子拒绝,才可以有下一次机会,但是若是被该男子接受,便表示她将会是这位男子的妻子。
这种神圣的信仰令秦惊羽汗颜,也为她们的大胆豪放震撼不已,相比之下,中原儿女就矜持含蓄得多。
秦惊羽心下一惊,这下完了,虽然从来没有到过突厥,可是还是知道,突厥部落的族规那是他们的信仰,不能犯了人家的忌讳,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天神的旨意,对于违反族规的人,他们会毫不手软的处置,这个她也早有耳闻。
秦惊羽心下还有一丝侥幸,自己不是月氏人,不懂他们的规矩,他们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吧,没那么倒霉吧。
秦惊羽道:“对不起,姑娘,我初来乍到,实在是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只要喝了女儿酒,不管是哪里人,都是接受了我的情意!”那姑娘的声音铿锵有力。
所有的人都看着秦惊羽,这下秦惊羽真是下不了台了。
“可是我不是你们月氏人!”秦惊羽沉声道。
姑娘固执道:“我知道你是中原人,我愿意!”
四下寂静无声,只听得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无人喧哗,刚才的盛闹喧嚣似乎只是一个梦境。
“对不起,我无意婚娶,还请姑娘再觅良人!”秦惊羽的声音变得清凉无波。
那姑娘紧抿着嘴唇,强忍着眸子中的泪,坚定的望进秦惊羽的眼眸,“我们月氏女儿只认定自己一生一次的喝下我们女儿酒的男人,绝不会移情他人!”
听得秦惊羽心中苦涩不已,冷冷道:“对不起,若是我知道你们的女儿节规矩,我是绝对不会喝下姑娘的女儿酒的!”
一位中原装扮的老者站起来,对秦惊羽道:“公子,这里也有很多中原人,是以这里的习俗并不分中原人与突厥人!”
秦惊羽不语,突厥的信仰是不和你讲道理的,他们的天神才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在他们眼中,若是违背了天神的旨意,那便是对天神的不敬。
“你是不是已经娶亲了?”那姑娘问道。
秦惊羽轻轻摇头,她不想欺骗这率直的姑娘。
那姑娘脸上竟然扬起温柔如水的笑容,“我有什么不好吗?”
秦惊羽轻轻一笑,“姑娘很好,我无意婚娶与姑娘无关!”这姑娘的率性大胆,坦然追求所爱的这份勇气当然可贵,她不想打击这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一跺脚,“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惊羽正待开口,一位白须长者站了出来,从旁边的人的反应来看,秦惊羽心下猜测,大概这位就是月氏部落的族长了。
“我们月氏人并没有限制参加女儿节的是中原人还是月氏人,不过你既然已经喝了女儿酒,按照我们月氏的族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秦惊羽皱眉问道。
“一是如约和我的女儿成婚,二是违约,被族规处置!”
“怎么处置?”秦惊羽问道。
“上刀山下火海!”那老者肃然道。
上刀山下火海?这个倒是江湖人发誓的时候常常用的,但是这个还是让秦惊羽心下一紧,听这个名字就挺吓人的。
“怎么说?”秦惊羽问道。
旁边马上有人来解释,秦惊羽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月氏人的上刀山下火海。
所谓的上刀山是指用三十六把刀子做的梯子,刀口向上,刀尖锋利,要被处罚的人赤脚在上面行走。一般人都是被扎的血迹淋淋,不死也半残。
下火海就是用木炭一千多斤来烧火,燃至一半后,把木炭堆扒开成约一尺宽、十尺长。
在正式过火海前两分钟再洒上几斤火油上去,在燃烧的火苗正在往上窜时,赤脚从炭火上面走过,烧的你皮开肉绽,叫苦连天。
秦惊羽还未说话,就听到一阵金戈铁马的铁蹄声传来。
抬头看去,数十身穿铁甲的骑兵真缓缓往这边而来,当中一人,高头大马,身材魁梧雄壮,目若朗星,气宇轩昂。
他身边的一人,厉声说着一些秦惊羽听不懂的话。
族长急忙上前,也用突厥话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
那为首之人的冷光扫过秦惊羽,秦惊羽只觉身上一凉,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大概也能猜出原委,不外乎就是来个更高级的突厥官员,叱问在月氏女儿节上面发生了何事。
而族长自然要告诉他自己这个忤逆了他们神灵的中原人。
那人是谁呢?秦惊羽正在诧异间,有中原人偷偷地告诉她,“中间骑马的那个就是突厥王子!”
夏光远?秦惊羽手臂一紧,夏光远,这个名字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气势非凡,果真是名不虚传。
夏光远下马,于主位处坐下,对身边的人吩咐几句,秦惊羽听不清楚,不过就算听得清楚也没用,她听不懂。
很快,那族长就再次向着秦惊羽走来,“我们王子问你要选择哪一样?”
秦惊羽淡淡道:“我选择上刀山,下火海!”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一阵阵抽气声。
那族长的女儿更是气得跺脚,这白衣公子果真这么不愿娶自己吗?
秦惊羽感觉夏光远迫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族长凝然看着秦惊羽,再次道:“你确定?”
秦惊羽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
族长沉吟一声,用突厥话吩咐了一声,秦惊羽知道,他是在让人去准备刀山火海。
他们的效率很高,很快刀山火海就备好了,三十六把刀,把把闪着森冷的光芒,还有那火海,因为是浇了火油,烧得格外旺盛。
秦惊羽看见,夏光远的目光玩味地看向这边,秦惊羽知道,这个男子一向是以入主中原为己任的,在他眼里,中原人大概都是不堪一击的吧。
“请吧!”族长道。
那位姑娘也睁大了眼睛,急道:“你果真不愿意吗?”
秦惊羽含笑道:“对不起,姑娘,我真的只是无心之失,无意冒犯姑娘,更无意对你们的天神不敬,我甘愿上刀山,下火海!”
那姑娘咬唇退下,秦惊羽发现,旁边一少年看向这姑娘的目光倒是缠绵热情。
风轻轻抚起秦惊羽的一身白衣,飘飘如仙,只一个侧影就足以颠倒众生。
秦惊羽实在是不喜欢夏光远挑衅的目光,霍然脱下鞋袜,足底轻轻一踩,便已飞身向那三十六片刀光飞去,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双脚迅速地踩过片片剑锋,只短短一瞬间,便已飘然落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秦惊羽白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火海上方,秦惊羽从火中从容踏过,令众人吃惊的是,秦惊羽从火海的另外一边出现之时,竟然毫发无伤!
这般诡异的身手还真是不多见,在短暂的沉寂之后,群情激荡的欢呼之声如春雷般炸响,林涛般涌动。
尤其是在场的中原人更觉扬眉吐气,叫好声动天。
原本是一场旖旎羞怯的表白晚会,被秦惊羽这样一搅局,竟变成了秦惊羽的个人表演。
族长和月氏人再无话可说,秦惊羽也觉得心下愧疚,一腔少女执着的情怀,因自己的不知情,被自己无情的打破,不过好在突厥人不似中原人,那般缠绵纠结,喜欢的快,忘得也快吧。
秦惊羽的身手引来阵阵惊叹,很多人都会秦惊羽赞叹不已,秦惊羽知道,突厥人最佩服最敬仰的便是真的勇士,自己刚才在他们面前这样面不改色地从刀山火海踏过,想必在他们心中自己已经是真的勇士了吧。
女儿节毕竟只是一年一度,一刻钟之后,秦惊羽带来的震撼终于渐渐消失,篝火晚会又重新开始了热闹喧嚣,秦惊羽一笑,这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使得今年的女儿节与众不同。
不过秦惊羽是再不能呆下去了,看来需要找个人好好了解一下突厥的风俗,要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笑话?
秦惊羽牵过自己的骏马,于狂欢的人群之后悄然离去。
茫野一完。“公子请留步!”才走没几步,就传来了一浑厚的男声。
秦惊羽一回头,不就是夏光远吗?原来他也会说中原话。
秦惊羽冷冷道:“你是谁?你有什么事?”能装糊涂就装糊涂。
夏光远学着中原人的方式,对秦惊羽一抱拳道:“我是突厥王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秦惊羽皱眉,夏光远什么都开始学习中原人的行事方式,看来这些都是在为以后入主中原做的准备。
疆土可以通过刀兵来获得,可是这血脉相连的百姓又怎么能分得开?不但相互贸易,还相互通婚,不知道夏光远在这个问题是怎么想的!
秦惊羽沉默片刻,淡淡道:“我姓秦!”
“姓秦?”夏光远俊眉一扬,“秦兄!”
秦惊羽蹙眉,突厥人作风豪放,没有中原人那么多礼节,称兄道弟最为常见,就算是尊贵如夏光远,也没有架子,第一次见面,夏光远就叫自己秦兄!
秦惊羽冷冷道:“不敢当!”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夏光远的大笑:“中原人果真只不过是一群胆小的鼠辈而已!”
秦惊羽蓦然止步,她当然知道这是夏光远的激将法,可是中原儿女豪杰辈出,岂能容夏光远如此污蔑?
“你想干什么?”秦惊羽冷冷地看着他。
夏光远还是豪放大笑:“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敢不敢与我对饮几杯?”
“有什么不敢的?”秦惊羽自问还真没怕过谁,当然也包括眼前的这个夏光远。
二人坐定,夏光远命人上了马奶酒,看着眉心微蹙的秦惊羽,大笑,“我先干为敬!”
他一饮而尽,秦惊羽也毫不示弱,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完,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突厥的酒。
夏光远玩味道:“秦兄觉得这马奶酒的滋味如何?”
秦惊羽淡淡道:“初入口是苦涩异常,难以下咽!”
夏光远大笑,还没笑完,秦惊羽就道:“不过,如此苦涩异常的酒,回味起来倒觉滋味绵长,方显大男儿本色!”
夏光远收敛了笑容,怔怔地看着秦惊羽,“中原人都像秦兄这样弱不禁风吗?”。
秦惊羽反诘道:“你哪一点看出我弱不禁风了?弱不禁风的人能过刀山火海?”
夏光远郎笑道:“好,我就喜欢结识秦兄这样的朋友!”
秦惊羽道:“可是我并不想高攀,王爷好意,在下心领!”
夏光远倒是没有再坚持,两人喝着马奶酒,一杯接一杯,秦惊羽感觉有一阵醉意起来,起身道:“王爷,今日到此为止吧,告辞!”
不等夏光远拒绝,秦惊羽起身出了敞篷,醉意越来越浓,秦惊羽只得暗运内力将酒逼到手指之上,尽数逼出,策马离去。
这么晚了,看来是难以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一阵困意袭来,秦惊羽随意找了个地方,躺下之后就进入了沉沉梦乡。
★★★
次日,秦惊羽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升在了半空,远处隐有马头琴的乐声传来,昨晚,秦惊羽已经知道,那就是草原上的马头琴。
秦惊羽起身,闭上眼睛,适应一下这刺目的阳光,再睁开眼睛,影影约约看见远处一个优雅的身影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秦惊羽睁大眼睛,渐渐看清,蕴雅风仪,青衫翩翩,质若冰雪,神若寒潭。
秦惊羽的心紧涩得忘了呼吸,居然会是哥哥,枫怡然,哥哥,他怎么也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做什么?
细细数来,已经快有四年没有见到哥哥了,越来越近的哥哥风采依然,神情见却隐含落寞之色。
来人也发现了秦惊羽,四目相交的刹那,双方都有惊异诧然之色,往日的岁月如流水般逝去。
秦惊羽不自觉出声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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