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夏光远的游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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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秦惊羽和哥哥在一户牧民家借宿,酒至半酣之间,帐篷外面又传来金戈铁马的声音。
秦惊羽和哥哥对视一眼,不等开口,就看见夏光远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牧民忙起身朝夏光远行突厥人的礼仪,夏光远淡淡应了一声,就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夏光远一进来,他的目光就落到了秦惊羽的身上,打量良久,忽然笑道:“本王还真是不知道,中原人还有这本事,可男可女!”
秦惊羽冷冷道:“那当然,王爷久居突厥,自然孤陋寡闻,贻笑大方也是在所难免!”
枫怡然看着阿羽不卑不亢,在夏光远的地盘上也敢毫不客气地反击夏光远,强忍住笑意。
谁知,夏光远并不生气,爽朗一笑,坐到了秦惊羽和枫怡然的对面。
秦惊羽蹙眉,对夏光远的来意她猜到了几分,只是,夏光远注定是要失望了,她绝不可能归顺夏光远。
秦惊羽和枫怡然都沉默不语,冷冷地盯着夏光远的自斟自饮。
夏光远的容貌和中原人明显不同,他身材很高大,肤色也不如中原人的白希,显得豪放不羁,但是眼里的睥睨天下之色却和南宫瑾如出一辙。
夏光远喝酒很豪爽,秦惊羽是做不到像他那样豪饮,本来就不喜欢马奶酒,更别提喜欢风花雪月的哥哥了,饮酒重在慢品,细斟慢酌,哪里有这样海饮的?只怕在哥哥眼中,夏光远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粗鲁草莽之辈。
果然,夏光远豪饮之后,道:“秦兄,不,现在应该叫秦姑娘了,这位是?”他指着枫怡然。
不等枫怡然开口,秦惊羽就道:“这位是家兄!”
夏光远举杯道枫怡然面前:“秦兄,秦姑娘请!”
枫怡然瞪了一眼秦惊羽,秦惊羽忍住笑。
秦惊羽端起酒杯,“家兄不善饮酒,此杯由我来代饮吧!”枫怡然不是不善饮酒,只是不愿和夏光远这样的蛮夷对饮而已。
夏光远道:“无妨,本王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秦兄既然不善饮,本王亦不勉强!”
夏光远的明白事理倒是出乎秦惊羽的意料之外,本以为他们饮酒如此豪爽,好客热情的突厥人才不管你爱喝不喝,一定要让你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得他们的仗义热情。
秦惊羽一饮而尽,夏光远赞叹:“秦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本王佩服,来,本王再敬秦姑娘一杯!”
秦惊羽抬手制止了,“王爷,素闻王爷爽直,有话何不直说?”
夏光远看着秦惊羽倾城绝伦的脸,满目惊艳,诚恳道:“秦姑娘,秦兄,本王最爱结交天下仁人志士,实不相瞒,本王很欣赏秦姑娘的武功和胆识,现诚意相邀,只要二位愿意跟随本王,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金银财宝,娇妾美人,二位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就是天下的月亮,本王也能为二位找来!”
夏光远言语中的霸气令秦惊羽一惊,百闻不如一见,有勇有谋,骁勇善战,体魄强悍,果真是名不虚传,最让秦惊羽担心的是,这个人并非泛泛之辈,豪爽仗义,他身上确实有着令天下群雄归附的魅力。
秦惊羽和枫怡然相视一笑,冷冷对夏光远道:“请恕我直言,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归顺王爷,还请王爷早早打消此念!”
夏光远倒是笑的很自信,“本王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所谓的不可能,只是因为筹码太低,并没有什么不可能,只在于开的价码合适与不合适!”
秦惊羽扬眉道:“是吗?”自己倒是很想知道,什么价码可以让自己归顺夏光远?
夏光远接下去,“秦姑娘秦兄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本王一定做到!”
秦惊羽淡淡道:“我们什么也不想要!”
夏光远正色道:“那又是为何?”
秦惊羽也正色告诉他:“很简单,你是突厥人,我们是中原人,注定不两立,仅此而已!”
人篷面忙。夏光远大笑道:“哈哈哈,这并不是理由,不足以说服本王,本王麾下可有不少的中原的奇人异士,他们多是不想参加中原的纷争,散居避祸这关外草原,却最终为我所用。”
这次不等秦惊羽开口,枫怡然就道:“王爷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当然不能一概而论,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兄妹二人虽然不才,却也不会做出投靠异邦毫无气节之举!”
夏光远摇头道:“秦兄此言差矣,他们很多人和你们一样,原也是突厥和中原两分,明明白白,但是经过本王晓以大义之后,都明白了大势所趋,愿意助本王成就不世之功,为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突厥中原百姓造福万世,秦兄切不能用毫无气节来形容他们。”
秦惊羽一听倒是有了兴趣:“我不明白王爷说的为中原突厥百姓造福从何而来?王爷何不对我兄妹二人晓以大义,也看看能不能说服我们?”
夏光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霍然起身,“你们随着本王来!”
秦惊羽和枫怡然心下好奇,跟着夏光远的步伐出了帐篷,夏光远抬起仿佛可以托举江山的手,指向草原上四下分散的牧民,朗声道:“秦兄,秦姑娘,在你们看来,这些草原牧民和你们中原百姓有什么不同?”
秦惊羽沉吟片刻,道:“除了着装,生活方式,还有性情之外,其他的并无太大不同!”突厥人的生活相比中原人,更为简单质朴,他们大多热情好客,从百姓的角度来说,除了自己说的这些,确实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夏光远似是很满意秦惊羽的回答,笑道:“那秦姑娘觉得这草原和中原又有什么分别?”
枫怡然道:“中原是礼仪之邦,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繁荣昌盛,亭台楼阁,自是草原不能相比,不过草原旷远辽阔,也别有一番风味!”
秦惊羽含笑看着哥哥,哥哥并不会因为对突厥人的偏见就否认草原独有的魅力,这也是哥哥让秦惊羽佩服的地方,哥哥不是狭隘的男子,尽管不喜欢气势迫人的夏光远,也不会说出违心的话语。
夏光远颔首道,“不错,秦兄说得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短短数语就囊括了中原和突厥的此长彼短,中原的繁华的确不是草原所能比拟的,本王在中原呆过几年,你们中原的文化,建筑,诗歌,工艺,无一不是我等所向往的。”
秦惊羽想不到,夏光远这么率直地告诉他们他是如此地向往中原,果然是个爽快男子。
夏光远的声音幽沉了下来,“不过,本王越是学习中原的文化,越是觉得自己的渺小!”
秦惊羽和枫怡然同时看向夏光远,心下皆狐疑,夏光远这么有自知之明?不太像。
夏光远长叹一声道:“自有历史记载以来,中原和草原就一直纷争不断。从商朝的鬼方,西周的昆夷、戎狄;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犬戎灭西周;再到东周各国修建长城,防范我们各处游牧民族;赵武灵王胡服骑射那是向楼烦、东胡学习;再到后来秦朝汉朝的汉匈百年大战,以及后来兴起的鲜卑、羯、氐、羌、楼兰。”
秦惊羽和枫怡然皆惊,只把夏光远当成一个野心勃勃的突厥野蛮王子了,一心想入侵中原而已,想不到夏光远对中原的历史竟然会了解得这般透彻。
如果不是秦惊羽和枫怡然都是饱读诗书之辈,要是换了西夏其他的皇子公主来,面对夏光远的高谈阔论,侃侃而谈,不自惭形秽才怪?人家一个异域外疆的王子,谈起中原的历史侃侃而谈,哥哥之前还一直把夏光远当做大字不识的蛮夷!
秦惊羽真心赞道,“看不出王爷虽是突厥王子,却对中原的历史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夏光远难得听到秦惊羽的赞叹,一抹刚毅的笑浮现在他的脸上,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的闪耀。
夏光远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不似刚才那样掷地有声,气势逼人:“秦姑娘可知道突厥人和中原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以这数千年来的纷争从未平息过?”
枫怡然不屑道:“还不是你们看着中原大好锦绣河山,恨不得据为己有?”
夏光远摇头道:“秦兄此言差矣,中原之外的少数民族并不是只有我们突厥,在中原南方,还有一些蛮人,乌蛮、白蛮、五溪蛮,越人、濮人、苗人,他们虽与中原王朝偶有摩擦,却从未像北方这样打了数千年。”
秦惊羽想不到夏光远对天下局势这般了解,不过这个问题她倒是真的从未想过,沉吟道:“请王爷赐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惊羽这样美丽的女子终于在夏光远面前虚心赐教,夏光远更是高兴,神采也变得飞扬,看得枫怡然冷哼一声。
夏光远道:“本王初始不明白,经过这么多年,总算是彻底找到了答案!”
秦惊羽和枫怡然一起道:“是什么?”枫怡然尽管不喜欢夏光远,可是这毕竟是事关家国的大事,他不可能不关心。
夏光远沉声道:“因为我们突厥是游牧民族,而你们中原人都是农耕民族!”
秦惊羽不解:“这又能说明什么?”不同的民族都有自己赖以生存的立身之本,中原靠农耕,突厥靠游牧,为这个就要打得你死我活吗?各过各的不行吗?
夏光远脸上那抹笑意还未逝去,深深地看着秦惊羽,枫怡然蹙眉,这蛮夷是不是没有见过阿羽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啊,看的眼睛都直了。
枫怡然咳嗽一声,提醒夏光远,在中原,这样直直地看着一个女孩子是没有教养的行为,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夏光远回过神来,面不改色道:“秦兄和秦姑娘可知道这草原是多大?”
秦惊羽道:“我到草原的日子并不是很长,只知一望无际,所谓的天苍苍,野茫茫指的就是这个吧?不知道这辽阔的草原到底有多大,不过既然能和苍穹相比,应该是无边无际了吧!”
夏光远笑道:“看来秦姑娘也觉得我们草原好,要不然怎会记得我们草原的诗句?”
秦惊羽冷冷道:“向往也不代表要归顺你!”
夏光远纵声长笑,道:“草原疆域之广,一路纵马从东到西,要三个月时间!而中原三国,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不过区区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草原的疆域就已经是中原的三倍之多!”
秦惊羽很有些震惊,这个倒是她不知道的,不过她也不会轻易相信夏光远,不禁看向哥哥,哥哥饱读诗书,在这方面的了解也比自己多,至少,哥哥来突厥比自己早多了。
枫怡然认同夏光远的话,颔首道:“确实如此,这草原的疆域要比西夏,南楚,北汉加起来大上许多。”
夏光远道:“可是上天何其不公?我们的疆域是你们三倍之多,我们的人口却不及你们的十分之一,我突厥所有族人,加起来也只有西夏一国人口相当!”
秦惊羽道:“那又怎么样?”地广一定要人多吗?这是哪门子道理?
夏光远盯着秦惊羽的明眸,秦惊羽坦然对视,夏光远缓缓道:“你们却不知道,尽管草原疆域辽阔,却养活不了多少人,我们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哪里有水草就去哪里!”
“所以你们的人需要少啊,若你们的人和中原人一样多,那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秦惊羽反问道。
夏光远笑道:“秦姑娘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你可知,我们草原民族,有的时候,为了一块丰美的草场,两个部落的人就会刀兵相向,一定要打出个你死我活,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秦惊羽和枫怡然不语,夏光远说的是事实。
夏光远的声音高了起来,“而中原呢,他们只要一块小土地,就可以养活一家人,所以才会有更多人去研究艺术,书法,去作诗。”
秦惊羽反问道:“在草原争夺丰美的草场,在中原难道就没有沃土之争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这种争斗,和江湖一样,只要有争斗,就有输赢,有胜败,有强弱,这种并不是突厥才有的,中原没有吗?
夏光远的声音就越来越高,震得秦惊羽耳膜生疼,“秦姑娘说的对,这种纷争中原当然也有,可是上天何其不公平?对我们草原一族何其残忍,但是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那还有什么?”秦惊羽问道。夕阳的光辉照在秦惊羽的脸上,给秦惊羽的脸洒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雅致温婉,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看着秦惊羽,夏光远如雕刻般的刚毅线条柔和了些,缓缓道:“你们可知,对于我们游牧民族来说,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秦惊羽沉吟片刻,道:“莫非是灾荒?”
夏光远笑道:“秦姑娘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秦惊羽道:“王爷过奖了!”
夏光远接着道:“草原上最可怕的事情是天灾,如果一旦发生雪灾,牛羊冻死,我们也就失去生活的依靠,又或者发生大火,漫山遍野的野火会烧毁一大片草场,牲畜饿死,牧民们一样也要跟着饿死。”
“所以在我小的时候,每次到冬天父汗都要祭拜神灵,祈祷今年的风雪不要太大。让我们安然过冬。而一旦发生大雪灾,那么来年的春天,父汗都要召集各部,准备战争。因为只有到中原来抢一些耐以生存的东西回来,牧民们才能熬过去,直到新的牛羊长成。”
秦惊羽皱眉道:“这是王爷为你们烧杀抢掠找的借口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遭了灾荒,就要去抢别人的,那别人要怎么活下去?中原王朝发生灾荒的时候,可没有人会去草原上抢。”
夏光远放声大笑,笑声直冲天际,惊得飞鸟阵阵,道:“哈哈哈,那是因为草原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抢。粮食可以储存,草却没办法储存,没有了草,牛羊就会饿死,我们是靠天吃饭的!”
秦惊羽蹙眉道:“这个可就是传说中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枫怡然忽然叹息道:“这也是千古以来草原民族和中原人解不开的死结。一旦草原民族分散,那就相互抢,弱者死了,最强的部落活下来。如果草原民族统一又强大,就一定会入侵中原,抢中原人,特别是灾年,不南下抢掠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惊羽黯然,难怪突厥的铁骑勇猛异常,能活下来的都是最强悍的,只有别无退路的人,才能做到最强大。
夏光远质问秦惊羽:“秦兄说得对,难道我们突厥就喜欢打仗吗?我们就喜欢派这些淳朴的牧民去流血牺牲吗?但是他们如果不去流血,去战斗,那么他们全家都会饿死。只有抢到东西了,才能活下去,如果打败仗了,死了,那起码也少了些吃饭的人,家人也可以活得久一点。
秦惊羽不语,再次抬头看了下周边欢歌笑语的牧民,暗叹,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淳朴的牧民拿起刀箭的时候,会不惧死亡,在与中原民族战斗的时候往往能够以一敌三。因为他们是在为生存做斗争。
枫怡然却道:”那又如何?那那些被抢的中原人又何其无辜?你们把自己的灾祸嫁祸到中原人头上,难道他们的食物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是天下掉下来的吗?“。
夏光远看了眼沐浴在夕阳中的秦惊羽,淡淡道,”生存面前,无所谓正义或者高尚!“
枫怡然道:”难道你们就不能和中原人一样,想办法调拨赈灾,或者用牛羊和中原人相互贸易?“
秦惊羽道:”哥哥,中原人和突厥不同,我们的粮食可以存储数年,但是牛羊不能存储,运输也不方便,若是遭灾,牛羊很容易饿死!“所谓的仓廪实而知礼节,突厥人野蛮,也和这个有关吧,要是面临生死考验,还讲什么知书达理?
夏光远冷哼道:”至于贸易,我们还有什么可以贸易的?除了马匹牛羊,你们中原什么没有?中原人本来就瞧不起我们突厥人,何况中原人多狡诈,平常之年我们牧民卖马都容易被骗,遇到灾年,中原人更是要趁机抬价牟利。“
秦惊羽道:”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苦楚和无奈,中原人亦不例外,那你所谓的为天下百姓造福这又何解?“
夏光远自信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幽远的云层,落在远处的群山上,道:”要彻底解决这中原突厥的矛盾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中原突厥融合,同处于一个国家,不再有战争,发生灾荒的时候自然可以相互救助。“
枫怡然道:”王爷说的融合是什么意思?“
秦惊羽冷笑道,”王爷不会是想要入主中原,一统中原天下吧。“
夏光远毫不掩饰,目光炯然:”不错,本王若一统天下,必将一视同仁,突厥人和中原人不会有任何的分别,让他们一同接受教育,开科取士不因谁是中原人谁是突厥人就高人一等,中原突厥之间也不再有战争,不需要去流血牺牲。“
秦惊羽蹙眉道:”王爷将这些坦然相告,就不要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可是中原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入侵我的国家,王爷也见识过我的武功,虽不敌千军万马,但是现在近在王爷身边,若想取王爷性命,亦非难事!“
夏光远大笑,面无惧色:”秦姑娘为何要杀本王?入主中原,是每一代草原人的梦想,不因为你今天杀了我,就会有所改变。“”古往今来多少个草原民族不断的尝试,戎、狄、匈奴、鲜卑、羯、氐、羌,他们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但是最后都灰飞烟灭了。“”现如今是我们突厥,无论我成功或是失败,只要草原还在,这里就会养育出新的民族,他们会不停地尝试进入中原。“”要做到草原民族和汉族和平,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他们处于同一皇帝的领导,而且,皇帝对他们一视同仁,而那个人必将是我。“”你杀了我,我的几个弟弟他们对中原人可是仇视地紧,如果让他们继承汗位,他们只会杀入中原,烧杀抢掠一番,然后回突厥。“”更何况,“夏光远冷冷一笑,”我是突厥王子,你杀了我,只怕这方圆百里的中原人都要为我陪葬。“
枫怡然道:”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一统天下之人不能是中原人,而一定是你呢?“
秦惊羽道:”哥哥,中原人做不到这一点,中原人历来看不起突厥人,何况我们中原强大的时候,打败过草原民族,也不想来霸占草原,这里除了草,什么都没有!“”秦姑娘真是本王知音!“,夏光远大笑道。”看来秦姑娘也是认同本王的,本王要建立不朽的功业,让突厥中原不再分家。两地百姓不再流血,所以本王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助本王实现这千秋大业!“
秦惊羽道:”以前,你们几个草原民族入主中原,多方混战,结果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千里饿殍,可并没有出现王爷说的中原突厥和睦之相!“
夏光远沉稳道:”本王当然知道,那些先辈们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他们多是目光短浅之辈,只不过是想要劫掠一番,占领中原之后,也想的是随时要走,所以就横征暴敛,烧杀抢掠,涸泽而渔,奴役中原人,最后自然也会失败。而本王一定会做到让各族平等,这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之道。“
秦惊羽道:”但是若要一统天下,中原百姓必然遭到你们的杀戮!“
夏光远冷冷道:”战争就没有不流血,我们突厥人一样要流血,但是为了天下长治久安,长痛不如短痛,以小杀止大杀才是王道!“
秦惊羽疲惫道:”对不起王爷,我承认王爷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依然不能认同,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坚持,中原突厥同处一国,平等生活,这也许真的是解决这数千年来的纷争的好办法。“”也许若干年后真的会出现中原突厥大统的局面。但是有生之年我真不希望看到,至少我不会来帮助你实现这个目标。“
夏光远有些可惜:”真是很遗憾,通过这样一番畅谈,本王更是欣赏秦姑娘的远见和睿智,一般的女子哪里有这样的高瞻远瞩的目光?“”不过秦兄秦姑娘请放心,本王从不强人所难,尤其是秦兄秦姑娘这样的英雄豪杰,人各有志,本王愿与两位交个朋友,不谈天下大事,只谈朋友之谊!“
人家话说到这份上了,枫怡然秦惊羽又岂有拒绝之理?秦惊羽慨然笑道:”王爷过奖了,后会有期!“
夏光远朝两人一抱拳,大步离去。
看着夏光远远去的背影,枫怡然担忧道:”阿羽,我觉得夏光远并没有死心!“
秦惊羽点点头,”我知道!“
枫怡然欲言又止,秦惊羽道:”哥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枫怡然道:”阿羽,以后你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为什么?“秦惊羽问道。
枫怡然深吸一口气,”我是男人,我总觉得这个人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
秦惊羽不以为然,”我没觉得啊!“是真的没有感觉到。
枫怡然笑道:”但愿是我多心了,这帮蛮夷哪里见过我的阿羽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
秦惊羽正色道:”看来以后我们在草原上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枫怡然微微颔首,”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秦惊羽抬头看着哥哥,同样映在夕阳中的眼眸,坚毅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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