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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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纸醉金迷,奢靡的场景和这孤寂破败的旧房子对比太强烈。
强烈到好像他的心脏变成了粘糯的打糕,被人一棒子一棒子的敲,有些闷痛。
他觉得,不管是娇憨迷糊又有点小精明的安锦,还是生气冷冽凶凶的她,都不应该被安家人藏在这里,过着跟他们不一样的生活。
他此时似乎知道为什么安锦和父母并不非常亲近。
一时间他不知晓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也没来得及挖掘追究。
可就是觉得不应该。
运筹帷幄多年的男人,在这冰凉的老民房里,难得陷入沉默。
他歇下想去找她的心思,走到木椅前止步,垂眸看着上面一层灰尘,左右望去没有纸巾,于是俯身用手将灰抹去,转身坐定,手臂撑在俯首上,食指抵住太阳穴。
目光晦涩的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卧室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傅寒时抬眸,两个男人目光碰触。
卫也看着大刀阔斧坐在木椅上的男人一愣,手中动作没停还在用毛巾擦湿透的头发,回眸看一眼对面房间已经房门紧闭,没说什么走进来反手将房门关上。
没问傅寒时怎么进来的,也没问他怎么在这个房间里。
“你怎么来了?”卫也小声嘟囔,离傅寒时一米时停下上下打量他,见傅寒时只穿着意见单薄的黑衬衫冷哼一声,“穿这么少,故意苦肉计啊?”
“不过我看安锦也不能心疼你。”
傅寒时没应声,卫也也不讨人嫌,转身走到床边塑料袋里翻出一个小吹风机,刚要插到电源上想了想又拔下来,自言自语,“不吹了,别吵醒她。”
傅寒时太阳穴跳了跳。
放下吹风机后,卫也又自顾自地说,“你知道那天晚上安锦有多伤心吗?”
卫也背对着傅寒时整理床褥,也不管傅寒时听没听依着自己心思继续往下说,“我得庆幸萧致远还没坏到骨头渣子里,如果萧致远真安坏心,我追上去也来不及。”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后来我送安锦时,她很难过。”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
“我们读书时,追安锦的人特别多,但是安锦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那时候我们就想,会是多好的男人才会被安锦看上啊。”
“后来我就听说她结婚了,不过”
卫也突然止声,转头看向眼面色沉郁的男人满不在乎地遗憾耸肩,“不过我觉得她的眼光不太好。”
随即沉默片刻后才继续低声说,“如果跟我,我不舍得这样对她。”
不大的卧室,两个男人目光碰到一起。
卫也肃了肃脸,认真开口,“你那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你真不是个爷们。”
那天傅寒时并不是没有行动,可是后来……
卫也觉得搞不懂。
突然想到安锦说给他发信息了,卫也止住话头将正在床另一边充电的手机扯过来,打开一看,瞬间沉默。
此时此刻,他都有点同情身后的这个男人了。
嘶,再次感叹,女人真是不好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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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安锦将自己塞在软乎乎的睡袋里,又将自己大衣盖在上面盯着帐篷顶出神。
她倒不是想用卫也的睡袋,但是她摸一下睡袋之后就改了主意。
这睡袋太薄了,根本顶不住夜晚浓重的寒气。
于是她顺势将睡袋手下,把衣柜里唯一那床厚棉被给了卫也。
这栋老房子自从祖父祖母离开后,只有她偶尔回来住一晚,被褥没有那么多。连给卫也铺在床上的褥子都是从她睡的这张床下抽出去的。
她没跟卫也说,怕卫也不肯要。
可卫也千里迢迢送她回来,让人家冻着总不是待客之道。
思及此处,安锦不可避免的想到另一个男人。
他又为什么追到这里来?
因为愧疚?
安锦冷嗤一声,往睡袋里缩了缩,又将自己缩成一团。
什么保护她这种狗屁话,安锦不再信他一个字。
她觉着,估计是他还有别的什么打算,或者是因为她还有可利用之处。
一想想就觉得腻歪,令人作呕。
“果然是商人重利,戏做的还挺真。”安锦讥讽道。
想到他刚刚好像穿得很少,又转念一想,他怎么样,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那天晚上傅寒时已经挥着尖刀将他们分割的清清楚楚。
蹙眉想了想,安锦不想明天早上还见到他,也不想给他纠缠的机会。
也不知道卫也看到信息没,他怎么还没回信息?
于是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卫也明早再早起半个小时,之前约定的时间她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思忖片刻又嘱咐他将手机闹钟关掉,然后才将手机放到一边闭目养神。
今天下午哭过一场,好像把胸腔里的所有情绪哭透,有种从内到外的疲累。
之前的情情爱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漫长久远。
一闭眼,安锦就睡着了。
一丝心神都没再分给那个不知珍惜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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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要说?”
傅寒时一开口,吓得卫也一哆嗦,连忙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
这动作颇有点此处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傅寒时眯眯眼睛,凉声开口,“她跟你发信息说什么了?”
卫也一愣,肃了肃面色才若无其事扭头过去对傅寒时摆摆手,“安锦说,怕你晚上着凉,让我分你一半被子。”
说着卫也颇为受不了的呲牙咧嘴,“你说安锦是不是太心善了?要你之前做的那事,搁我身上巴不得冻死你。”
“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傅寒时:“……”
闻言傅寒时冷静思考三秒钟,利落起身往床边走,掀起眼皮看过去,“。”
卫也眉头紧蹙,看一眼铺好的床褥,再看一眼这个传闻里心狠手辣实际的确是个狗东西的男人,嘶一声,“咱俩就不要褥子了吧。”
大老爷们儿怎么睡不了硬板床,他实在不想跟也许是情敌的男人睡一个被窝。
傅寒时闻言点头,“也行。”
倒是卫也惊诧,纳罕看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傅寒时不像是如此好说话的人啊?
就见傅寒时扯了扯嘴唇,上前一步掀开被子打成一个卷走到另一边的长沙发上铺好,躺下去没回答这个问题。
哦,人家宁愿冻着也不跟他一起凑合。卫也咧开嘴,觉得挺好。
躺下合上双眸时,傅寒时才在心里无声回答。
因为他好像真将她惹恼了,他要再不好说话,肯定会被她赶出去。
奇怪的是,当权多年他已经许久没被人忤逆过。
要搁往常就算面色平静,内心也已火光四射。
可此时,他却淡然接受这种“寄人篱下”的局面。
先让她消气吧,他想。
另一边麻溜上床躺好的卫也忙松口气,他可算是不着痕迹的将话题给岔过去了。
一想到安锦发的信息,明天早上五点半就要出发,他就有点同情傅寒时。
可转念一想,这狗东西干的犊子事,有什么可同情的?
都怪性别累他,总让他代入错误战壕。
该打!该打!
小心翼翼定好闹钟,谨慎思考后将手机静音,把闹钟定在电子手环上。他寻思这样明早估计傅寒时听不到。
“那天,她哭了吗?”傅寒时突然开口问。
吓得卫也打了个哆嗦,他回忆那晚安锦的神情有点心疼,忍不住长叹口气扭头对着那边说道,“你倒是应该祈祷她那天哭了。”
“嗯?”傅寒时下意识出声。
“因为我觉得那天安锦比哭更惨。”
“她是哀莫大于心死,那个神情我瞧着,总担心她会往海边去,你懂我的意思吗?”
“那天我总害怕,她不想活了。”
这句话犹如惊涛骇浪,直接拍在傅寒时头上,让他霎时间头疼欲裂。
“那天”,他哑声开口,“那天我让助理在外面守着。”
他下车时依稀看到萧致远,特意让助理守着。
那晚他与安锦不安生许多天,低沉的情绪终于在她说靠自己的话后爆发。在她被萧致远拽走并用那样绝望的眼神看过来之后,他怎么可能真不管她。
他心道算了,跟她闹什么别扭呢?他平淡的面具就再也戴不住,叹口气连忙追出去。
就是没想到后来,寸秒之间他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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