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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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想让他知道,过去那半个怯懦的自己,终于被他们联手绞杀升天啦。
见傅寒时轻轻摇头,安锦才饱含恶意地扯唇笑笑,“因为这样再被人拖走我起码能保护自己呀。”
歪头好似天真,可眼底冷下来,含着冬风冷雪,“总不至于再求你又被拒绝。”
“安锦!”男人突然扬声,忍无可忍。
他清俊的眉心紧拧着,眼底先是震惊,然后好似海底火山爆发掀起惊涛骇浪,“之前是我不对,可你怎么能伤害自己?”
“呵。”
反应好大。
至于么?
早干嘛去了?
安锦没忍住笑出声,脚踝微微用力挣脱他的桎梏,脚尖点在他胸口上而后发力出乎他预料地将他踹远一点,然后她起身捋了捋裙摆,又将衣袖拉下来之后才漫不经心道,“之前想跟你过一辈子才是伤害我自己呢。”
“那你现在呢。”傅寒时沉沉的嗓音身侧响起。
可安锦再也不怕他,不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安锦眼睛湿润,眨干蒙蒙雾气,轻笑一声,“我现在?我现在觉得及时行乐也挺好。”
回眸满不在乎眼神滑过他,没有波动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一般,“今天跟你,明天也能跟别人,我还得谢谢傅总能让我有机会体味一下这花花世界呢。”
花花世界呀。
利剑从颈后插入直将他钉在原地,高高在上的傅总第一次露出错愕、心痛、悔恨的神情,他失神地看着她毫不在乎的背影。
离开时她甚至还懒洋洋地对他摆摆手。
走到门口时,安锦突然止住脚步,从黑色小挎包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仅有的几张红色纸币放到门口柜子上,回眸看他,“昨晚体验很好,可身上现金就这么多,都给你了。”
仿佛他是被嫖的鸭子。
说罢抬步离开,干净利落将门合上。
咚一声。
安锦背对着大门站着,垂眸望着地上的丝绒红毯,在听到门内响起脚步声后才抬头向左转身推开近在咫尺的楼梯间大门闪身钻进去。
手掌拢着悄声合上躲在门后,下一秒房门被拉开,男人急促的脚步往电梯间那个方向越来越远,隐约听到叮一声后安锦紧绷的身体才放松。
他好像很着急找她。
着急找她?
安锦觉得荒唐笑出声,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就有眼泪溢出。
在泪水滑落那刻,她抿直唇线抬手面无表情地抹干。
踩着高跟鞋决绝地转身离开。
从安全通道出去走出酒店大堂。
安锦四处张望,没看到呢?
难道没有?不能吧?
她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附近的药店。
看到熟悉的小十字后松口气。
还好有。
她就觉得不能没有。
酒店附近怎么可能没有药店呢?
最近的药店在街对面,这条马路是个八车道的大马路没法过去,只能从街头过街通道绕一下。
安锦慢悠悠走过去,早上的风有些凉,将她沉甸甸的脑袋吹得清醒。
她买完药又去隔壁便利店买一瓶矿泉水,甚至等不及上车,站在街头就急不可待地将药吞了,口中还有苦涩的味道,又仰头喝了半瓶水。
别人在街上赶路时吃煎饼油条,喝牛奶豆浆。
而她,空腹吃避孕药喝凉水。
唉。
放下水瓶抬手抹了抹湿润的唇角,安锦垂眸突然想到刚刚药店里导购犹豫善意的劝导,导购说姑娘少吃这个药,对身体不好。
她无奈地笑一下,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她今早也看到垃圾桶里有用过的东西。
可她,依旧不想有一丝概率怀上他的孩子。
她要不予余力的将这个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跟他之前做的事相比,药的那点副作用又算什么?
睡他可以。
生他的孩子,可算了吧。
安锦静默地站在那里一会儿才转眸看向街边,准备走过去拦辆车。
身上还有残留着他的气味,她刚刚急匆匆离开没来得及洗澡,也是她不想跟他在一个空间里多待。
刚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迈步,安锦停住。
马路另一头,傅寒时正目光沉郁地凝视着她。明明隔得很远,她好像就是瞧见了他漆黑泛光的黑眼仁。
眼神锐利的好像要在她身上剜个洞一样。
后面药店绿色的招牌格外醒目。
他启唇说了两个字,这回安锦没看清,不过也没兴趣看清琢磨。
还好这条街格外宽,中央白色栅栏挡着。
他没办法过来纠缠她。
真是条阻隔险恶的好马路啊。
她微嗤感叹。
街口处才有地下过街通道。
车水马龙,无数轮胎接力碾压马路发出悦耳的唰唰声。
正巧一辆出租车停下来,车里乘客下来,安锦跟司机摆手示意。
然后走过去。
上车之前,她鬼使神差的往那边看。
隔着老远,安锦似乎看到那个骄傲冷漠的男人,他眼圈好像红了。
潇洒自如的男人此时终于面露急色,迈着大步往她这边走。一边走,眼神还固执的钩在她身上。
安锦嗤笑,举起矿泉水瓶向他遥遥致意。
启唇无声道了句再见。
然后上车离开。
出租车汇入车流,余光中他身影与她渐渐错过,而后他焦急追逐的身影被落在后面。
安锦眼睛微热含着一层薄雾,她望着窗外刚苏醒热闹起来的城市街景微微弯唇。
澄澈的晨光带着冷日特有的凉。
街上路人行色匆匆,人们穿着各色外套摩肩接踵,彼此相遇又转瞬错过。
就像他们一样,安锦想。
只不过他们同行的这一程只比这些陌生人稍微长了一点。
短暂温存后离别。
她重重闭上眼,泪水无声滴落。
她突然觉得有些诡异的满足。
这段婚姻,在她心里,算是画上了完满的句号。
好像灵魂被澄澈冰凉的泉水洗涤,她突然想放过自己了。
恩怨兜兜转转将人困于原地,可是,何必呢?
她才二十多岁,她正值好时光,还有无限可能呀。
手机铃声响起,垂眸一看果然是傅寒时的电话。
自从他们开始谈离婚开始,安锦就将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放出来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夸奖自己,真是成长了。
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想接就接,不想接就直接挂断。
这段时间挂断他的电话都数不清。
铃声执拗倔强不肯停歇,像被那个男人俯身一样。
她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那边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难以压抑的不知名情绪在涌动,顺着电波传到她耳朵里。
“你吃药了?”
他的嗓子哑极了。
“是不是吃药了?”
男人焦急的追问。
她终于听到了他的痛苦,令她获得迟来的快意。
激灵从脊尾直冲后脑,心脏颤抖,头皮都跟着发麻。于是她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笑得连眼泪都溢出来。
他的呼吸好像都有些涩滞,温润的嗓音轻颤含沙,“我昨天晚上有做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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