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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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问题场务小哥觉得有点不回答,他语气有点虚,磕磕巴巴地说,“就是哄她……买她喜欢的东西,给她逗笑就好了。”
傅寒时闻言眼里浮现浅淡的笑意,微微仰头看了一眼天,长叹一口气,“真好啊。”
本来场务小哥觉得跟傅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这偶然一接触,觉得傅总人挺好的啊,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心狠手辣啥的啊,挺正常和善的人啊。
于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试探问,“是制片生气了吗?”
傅寒时眼睫颤了颤,嗯一声,苦涩低笑,“是啊,之前做错事情惹她生气了。”
那边继续拍戏的声音太明显了,摄影机在轨道上轱辘过去的声音。
场务小哥竖着耳朵一听,小声问,“傅总,您心疼制片啊?”
简直太明显了,天神下凡躲在这抽劣质烟,眼神还控制不住往那边飘。
场务小哥寻思,别说傅总了,就他看着心里都不舒服,虽然是拍戏,但穿得那么单薄光着脚在雪地里跑,尤其制片又瘦,宽大老旧的衣裳罩她身上直逛荡。
傅寒时指间夹着烟立在风中往她那个方向看,静默半晌,然后沉沉地嗯了一声。
场务小哥又问,“您……是喜欢我们制片吗?”
这简直是《仙境》剧组的未解之谜。
无名指上有戒指的金主爸爸为何对制片格外关注?
差别对待到瞎子都能知道不对劲儿,他好像就是为她而来……
喜欢她吗?
傅寒时弯唇摇摇头,深邃的眸子看向小哥,“不是喜欢。”
食指和拇指摩擦无声撵灭烟蒂,又抬手掸掸身上的烟气,自然而然地继续说,“是爱她。”
大佬的神情和嗓音都太沉重了。
是那种沉甸甸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感情。
正好遥远传来一声“卡”,场务小哥忙说,“您快去看看制片吧。”
傅寒时抬眸看他一眼,“谢谢你。”
说罢转身大步走。
场务小哥站在原地紧张地拧手,然后鼓足勇气大喊一声,“傅总您加油啊!”
傅寒时脚步顿了一下回头颔首,“好。”
短短几百米的路傅寒时走得很快。
安锦已经被周晓筱搀起来,但是不小心踩到雪下藏的一小块冰面,又嘭一声两个人一齐摔了。
安锦实在是没劲儿了,刚刚来回跑了十几遍。
周晓筱立刻爬起来担忧地问,“老板娘您没事儿吧?”
安锦怒瞪她,周晓筱立刻改口,“姐姐。”
“没事儿,先让我歇会。”安锦疲惫摆手。
恰恰这时,傅寒时走过来停在她俩面前毫不犹豫单膝跪地,然后拨开周晓筱,“我来。”
目光一直黏在安锦身上,她刚摔倒,周晓筱给她套上的厚棉拖鞋掉了露出脚。
他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一遍,看到她冻红的脚还有上面刮出来的伤口时抿了抿嘴唇。
转眸看她,“没力气了?”
安锦犹豫片刻,感觉到四周许多道眼神,嗯一声。
在她犹豫时,傅寒时已经将外套脱下来,一言不发地裹在她身上。然后低眸看她,不容拒绝地说,“我抱你回去。”
黑色的眸子里有种沉重的压迫感,他严肃认真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他在她面前好像没这样过,像深海。
于是在她发愣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揽入怀中,站起身疾步往房车走去。
监控器后面。
卫也余光瞥眼一旁安静的谢衍,嘶一声纳闷极了,“你到底想不想追安锦啊?”
之前谢衍跟护食的狼似的,跟傅寒时一见面就硬杠,结果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有下一步动作啊?
谢衍张嘴哈了一口气,在冰天雪地中变成了一团白色小雾团。
他眯眼透过浅白朦胧的雾气看过去,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将瘦小的女人抱在怀里越走越远。
“我觉得她不应该被感情束缚住,她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里飞翔。”谢衍答非所问。
她是他遇到的,难得如此有灵气的人。
第一次参与剧本,完成度高,思路很广阔,敢想敢写,还能想办法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像是为戏剧而生的人。
到剧组开拍之后,他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有他没有的东西,更深厚的天赋,好像是为了更深刻的艺术降生。
说实话,在她提议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写这样题材的剧本。
她有更广阔的灵魂。
他察觉到,她的灵气是被痛苦激发出来的。
他不忍心让她痛苦,但也担心欢愉会冲淡她的势头。
他希望看到她腾飞,不愿拖累她踌躇原地。
谢衍不喜欢安锦吗?
不,他非常欣赏她。
但他觉得她应该站得更高,所以反而收住靠近她的步伐。
这是一种很微妙而复杂的情绪。
卫也听他云里雾里说完总算听明白是什么意思,怎么着,这是熟悉之后反倒不敢追了?
卫也瞪大眼睛愕然地瞪他,“师兄,你怕不是有病啊?”
谢衍收回追随她的目光,敛神笑笑,“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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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里。
傅寒时踏上台阶之后将她放在沙发上,用自己的黑色大衣仔细将她脚包上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卫生间。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挺直的脊背。
水声哗啦哗啦从卫生间传出来。
不一会儿他端着盛满水的盆走过来。
安锦反应过来,懒散靠在沙发背上歪头望着男人。
他这浑身冒不悦黑气不理人的模样倒是挺吓人。
她扭头看一眼包在脚上的衣服,又扭头看他,开口问他,“你这是跟我发脾气吗?”
男人闻言一顿,盆里涌动的温水因为他突然停住漫出去洒湿他的衣袖。
他没出声,继续往前走,走到她面前之后将盆放下,解开他包裹紧紧的大衣。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干净毛巾,沁入盆里用温水沾湿,然后转身捧住她的脚丫将上面的浮灰一点一点擦干净。
有几道很细的血痕,大概是不小心被沙砾磨破的,血迹已经干涸。
但是他擦过去时,安锦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傅寒时动作顿住,而后再擦的时候小心地往伤口那吹风。
很温柔很认真。
安锦脸上俏皮的笑意尽散,脸颊有些红,她微微用力想往回收脚。
可是男人不让,尽管他的动作很温柔,但是握住她脚踝的力道不容拒绝。
安锦有些恼,更加用力想让他松开。
“我自己弄。”
傅寒时这才抬眼看她,这是从上房车之后看她的第一眼。
那双精致好看的眼睛微微泛红,尤其是眼尾,像上妆了似的盛满了盈盈水意。
可神情和眼神都还很平静。
“你……你别哭啊……”
安锦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
她第一回 见傅寒时这样有点不适应啊!
见她不再挣扎,他收回视线,垂眸小心翼翼避开伤口继续擦,若不小心碰到怕她疼,他就会吹一下。
傅寒时动作很快,似乎是怕她着凉。
将灰清理好之后又不知道从哪变出液体创可贴涂在伤口上,待创可贴干掉之后就握着她双脚脚踝沁到水里。
水的温度不热,她疑惑看他一眼。
可惜他一直低着头,她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穴。
居然是非常对称的两个,她才发现。
祖父祖母说两个发穴的男人比较倔。
她咂么咂么这句老话,觉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泡完脚,男人将她抱上床,将她的头放到枕头上。然后又转身去拿暖宝宝,耐心撕开包装和贴纸,掀开她被子一角摩挲着将暖贴贴到被窝里的各个角落里。
离她有一点距离不会躺到她,但是会很温暖。
“傅寒时,你现在真的很像田螺姑娘啊。”安锦看他忙碌心里有股奇怪的滋味,为了压下心里咕噜咕噜的泡泡,她选择打趣他。
这几天,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强势的深入她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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