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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她在折月殿住的地方,难道他是特意来……
“来这里取文档,听说这事后便来看看你如何。”
姬恪神色平静,没有一点悲伤的模样,仿佛完全不在意她这个下属的死活。
于是姜宁自己悲伤地自己把粥喝完了。
“大人,那枝绢花是送给你的。”姜宁舔着唇指向了桌上。
说来也神奇,那花她跑了这么久都没扔掉,现在居然还好端端地在那里,连叶子都没皱。
“送我的?”姬恪看起来好像真的有些惊讶:“为何?”
姜宁也有些疑惑,这不是你们雍朝的习俗吗?怎么像第一天才知道?
“因为是百花节送花意味着祝福啊。桂花的寓意是顺遂平安,幸福满满,这也是我对大人的祝愿。”
姬恪起身去拿过那枝金桂,突然想到了今日进门时看到的墙角那棵桂树。
它不再是以往那般即将枯死的模样,反而有了些生机,还吸引了不少鸟类前去歇脚。
“……多谢。”姬恪原本是不收这些的,但不知为何,这次他想要了。
或许是为了这第一份纯粹的礼物,或许是为了这第一份真挚的祝福,总之,他收了下来。
两人就此相对无言,正在她想要找话题时,姬恪突然站起了身。
“既然你无碍便多多休息,那两个贼人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好。”姜宁向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可他突然又停了下来。
“今晚伤口还要上一道药,折月殿宫女不多,你可以把阿桃叫来帮你。”
“记得侧着睡。”
“不要吃辛辣的,最近吃清淡一些,百花宴的事迟些也来得及。”
姜宁:……
作者有话要说:
姜宁:他真的什么都想好了。
:桂花有吉祥、幸福、美好、忠贞这类的寓意
第41章 菠萝咕噜肉
姜宁受伤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宫中。
虽然是因为她开的小铺停业了,宫里人没了零嘴吃,但有一人倒是真心实意地来看她了。
这人就是周淑妃。
她此刻正泪眼婆娑地望着姜宁,那模样仿佛是姜宁撑不了多久了。
“京畿治安这般好,但光天化日竟然还有贼子,苦了你了。”
姜宁拉过一旁的篮子,里面有她之前烤的肉干,不仅是猪肉脯还有一些特制的牛肉干,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没事,我又不疼,吃一根吗?”
周淑妃随手接了过去,看起来多愁善感的眼睛闭了下来,就在姜宁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
她把肉干放进齿间,柳眉微皱,狠狠咬了一口。
姜宁:……虽然是牛肉干,但真的没有这么干。
这肉干烤得很不错,甚至能顺着它的纹理撕下一条条肉丝,不软且有韧劲,调料辣椒都入味了,吃起来风味十足。
不知为何,这肉干看起来干,但嚼着嚼着便有了酱香味,舌尖也有了酱料的颗粒感。
“好吃。”周淑妃止住了眼泪,牛肉干嚼得喷香。
“那就好。”姜宁松了口气,又从另一个床头柜里拿出了一篮小吃。
里面是她之前做好的牛轧糖、冰糕、树莓干之类的,还有一小块慕斯蛋糕。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以前是在床头柜里放袋装的小零食,现在只能放这些短暂保存的小零嘴。
周淑妃眼睛都亮了,里面有好多她没见过的。
她看了姜宁一眼,有些腼腆地拿了一颗牛轧糖,也没问她这是什么便吃了进去。
牛轧糖比之前的牛肉干要黏稠得多,齿间嚼弄时奶味十足,花生碎也香脆酥口,十分符合现在的氛围。
有了小零食的加持,这看病人的悲痛立刻成了茶话会的欢快。
“你好厉害,做什么都很好吃。”周淑妃一边吃一边感叹:“也难怪近日里感觉姬恪好了许多。”
或许是这里只有姜宁在,她看起来放松了不少,谈起姬恪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姜宁用枕头垫着腿,自己也拿起几粒树莓干扔进嘴里,这酸甜的滋味立刻蔓延口舌。
“倒也不是我做得好,是我会哄人,刚开始时大人胃口用差来形容都算好的,不使点巧招,他根本不会吃多少。”
她叹口气,姬恪当时完全是逼着自己吃,只要稍微多一些便会吐,状况差极了。
哪知周淑妃摇摇头,小心地看了外面院子一眼,风和日丽,没有姬恪要回来的征兆。
她凑近姜宁,话语间带着浓浓的奶香味。
“其实当年最喜欢吃东西的人就是姬恪,挑嘴得紧,偏偏又爱吃,以前常常找不到他爱吃的。”
周淑妃年纪不算大,但进宫的时日不算短,已经可以说是宫里的老人了。
她入宫时姬恪就已经是宫内的总管太监了,那时皇上身体还好,他最爱的妃嫔也诞下了皇子,宫内除了一些争宠便没什么纷争了,一切都是那么好。
“那时姬恪就是现在这性子,一举一动规矩极了,对谁都一个样,不会让人揪到一点错,不过他没现在那么沉静。”
周淑妃一边说,一边回忆。
六年前姬恪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年纪虽小,但常常帮皇上出主意,却也从未过界。
他恪守宫规,向来以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周淑妃还从未见过比他更规矩、更自缚的人。
姜宁手指无意识搅着被褥,十七岁就已经是天子的左右手了,那他是何时进的宫?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了出来。
周淑妃抬起那块慕斯蛋糕,用勺子舀下一小块,脑子里却在回忆这事。
“本宫虽不知他是何时进的宫,但知道他是从辅礼亭出来的,应该是从小便进宫了。”
辅礼亭?
好耳熟的名字。
姜宁突然想起来,那个花匠说过,院角的那棵桂树就是辅礼亭出来的。
“这个辅礼亭是做什么的?”
姜宁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还常常给各宫送吃的,说实话这皇宫她早已经走遍了,但就是没见过什么辅礼亭。
周淑妃放下勺子,很认真地看着她。
“这不能说,辅礼亭早在皇上在位时撤了,在宫里算是密辛,你可不要随意好奇去问,会出事的。”
姜宁:……
这么一说她更好奇了。
听名字倒是个文雅的地方,不过被死去的那个皇帝撤了,估计实际并没有听起来那么好。
她又想起了桂花树间的那块牌子。
什么地方会养出姬恪这样的人呢?
“督主,那两人今日抓到了,他们身手利落,不像是普通的小毛贼,怎么拷问都不说。”
姬恪微微蹙眉,关上书,顺手把小太子抬起的头按了回去。
姜宁说到底也只是开了店,一不惹事,二不犯错,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人。
想来,怕是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我便去问问。”
他站起身,随后转眼看向小太子:“奴才一个时辰后就回来,希望那时殿下已将奏折批完。”
小太子眨眨大眼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模样倒是和姜宁有些像。
“孤肯定会批完的。”
姬恪穿上外袍,长发撩至身后,他走到书房门口时停了下脚步。
“批完可以去看姜宁,但时间不要太长。”
小太子连声答应,但他知道,这提议根本没多少用。
他们两人凑到一起就爱打闹,但一个需要多休息,一个需要多温书,这时间闹着闹着就没了。
想到此处,姬恪微微叹气,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雍朝的确有锦衣卫,但并没有什么东厂西厂,抓人是刑部的职责,锦衣卫只负责皇家之事。
此时这两人正关在锦衣卫自己的牢狱中。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明明之前还在刑部,打死不招,上面的人说过会来救他,可等来等去等的是锦衣卫。
两人一路上都很紧张,开始怀疑自己伤到的是不是哪位公主。
最重要的是,进了锦衣卫的牢狱,上面那人的手哪里能伸到这里,这可是姬恪的地盘。
哗啦的锁链声响,一队人从外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似乎穿着一身黑袍,牢里光线不好,看不清具体模样,但待他们经过那从方窗投进的光线时才将将看清。
那人身形高挑,长发用一根乌木簪半挽,穿的黑袍上绣有暗金的麒麟纹,光照在其上时有流光划过,长袍窄袖,面色苍白,容貌过人,看起来颇有一些病弱。
但他眼眸看来时,那乌黑的眼珠却带着一股不可说的威压,气势完全压过了身旁的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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