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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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会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我的吧?”
徐乔:“必须的,您是我的财神爷,可不得真心实意巴结着。”
那头薛坤乐了,“小乔,你这是在拍我的马屁吗?”
徐乔:“哥,您听出来了,对不起,业务还不太熟练,有拍不到位的地方,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
薛坤被这小机灵鬼儿一通电话撸得浑身舒坦,心情大好,放下电话后,给和徐乔合作的厂长打了个电话。
“赵海,以后徐乔就是你最重要的客户,你给我伺候好喽,他提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你那些花花肠子给我老老实实收起来,让我知道你跟徐乔玩儿什么猫腻,你知道我脾气。”
赵海恭恭敬敬,连连称是。放下电话就一脸懵逼,那穷小子什么来头?竟然能几次三番让薛坤为他出头。
这边徐乔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赚个钱容易嘛,什么时候也有人来拍拍自己的马屁,让自己也享受一下被人哄着,捧着的滋味儿。
店里装修这边,徐乔画了个草图,跟装修师傅详细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让卷毛儿在店里盯着,他自己则着手下一步的事儿。
男人连续几个晚上写写画画,有时候甚至能折腾到天明,苏清越没有干预他,没有谁的成功可以随随便便,都需要付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努力。
徐乔重新梳理了自己销售策略,既然从产品本身无法再获取竞争优势,那就从产品以外下功夫。
首先是产品定位,从李兴华那儿拿来的货显然更适合走薄利多销的策略,怎样在自身利益和客户利益之间找到一个绝佳的平衡点很关键。
他对产品进行了细致的分区分类,便于客户可以用最快速度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其次干脆将价位差不多的产品统一定价,分为一元区,三元区,五元区,以及更高价位的区域,让客户产生“论堆儿”卖的错觉。
然而做一个“二道贩子”终归受制于人,也没有长远发展,徐乔的重心还是放在了创建自主品牌的事情上。
他又在购物中心旁边的黄金地段儿租下个店铺,卷毛儿劝他悠着点儿,这手笔铺得有点儿大。
徐乔现在的眼光和想法却是和以前不同了,薛坤敢给他十五万,必然是想收获更大回报,自己要是不敢玩儿,玩儿不起,当初就干脆别接这钱。
说到底,钱这玩意儿必须得让它流动起来,才可能赚更多的钱。
这期间,王春枝过来跟他要过一次钱,徐燕儿要过一次。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俩人甚至抱怨他赚钱了也不知道补贴一下家里。
徐乔给了,心却越发的冷,只看见人吃肉,看不见人挨打,他现在与其说是手里有钱,不如说是手里有债。
真是可笑,他这么多年在渴望什么呢?
渴望自己的需求被看到?
渴望得到那一点可怜的温情?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他只觉得自己是垃圾桶里随便捡来的。
凑合养,可劲儿用。
徐乔对家人的失望,在一家子领着一帮要债的把他堵在店铺门口后,彻底变成了绝望。
当时,他正指挥着工人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这家店是他用来卖自主品牌的,定位中高端人群,因此店铺装修上他反复推敲修改,花了极大的心思。
这次来要高利贷的人都是狠茬子,明目张胆到在闹市区的大白天就敢闯进店里。
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先来个下马威,乒——乓,哗啦!一声脆响,一整面儿的亚克力柜台碎成了蜘蛛网。
且不说这柜台的造价,就光说店铺还没开张,就被催债的给砸了,有多触霉头,多不吉利。
也许是委屈积压了太久,也许正是冲动的年龄,也或许是前段时间为了找产品找钱求爷爷告奶奶的不容易,徐乔彻底炸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理智全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惜他这次遇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地痞小流氓,而徐国民欠下的高利贷也不是几千块,徐国民知道徐乔现在赚钱了,胆子也肥了,打着徐乔的名头,跟高利贷的人说自己儿子有两家店铺,其中一家就在购物中心旁边儿。
闷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并不很大,但却让人心惊胆战,徐乔不知道自己挨了几棍子,也顾不上疼,手里抡着从对方手里夺过来的棍子,没有章法,没有目标,就只有打!打!打!打红了眼。
王春枝吓得瘫在地上,徐国民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徐燕儿还有点儿脑子,跑去找电话厅报警。
许明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遛遛达又跑来了这个距离京城不远的小城市,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这边儿有个泡温泉的地方不错。
泡完温泉,跑购物中心这边儿,找个地儿吃饭,一下车就瞅见一家正装修的店门口远远围了一群人。
许明砚毫无八卦之心,抬脚要走,突然听见有人嚷,“大哥,姓徐的这小子特么这是玩儿命呀,咋整?”
徐?徐乔不就姓徐吗?
许明砚知道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好奇地穿过人群外围,往里面扫了一眼。
要债的头头眼见今天是要不到钱了,白忙活半天,心里有气,决定给徐乔个教训,趁人不注意抄起棍子照着徐乔的小腿儿猛地砸了下去。
许明砚耳边仿佛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自己的心一刹那也紧紧揪成了一团,难受得喘不过气,人已经先于意识冲了出去。
“都他妈给我住手!”
一声断喝!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会儿李鸣飞也带着人赶过来了,一帮亡命之徒瞬间四散,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白烟滚滚,转眼就不见了,显然训练有素。
许明砚把徐乔紧紧搂在怀里,“小乔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徐乔脸色苍白到透明,黄豆粒儿大的汗珠子滴滴答从额头上渗出来,总是扑闪着调皮的眼睛此刻却折射出劫后余生的惨淡茫然,有些迟钝地看着他,轻轻叫了声“疼。”整个人便身子一僵,竟然硬生生疼到休克过去。
许明砚体会过太多次许子睿突然发病时的心惊胆战,这次却似乎格外不一样,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这孩子要真出了事儿,他一定会后悔终生,感觉来得莫名奇妙又实实在在。
第25章 你小子投胎的时候是不是打盹了
主治大夫拿着ct片子指给许明砚看:病人小腿粉碎性骨折,不过好在是腓骨小头粉碎性骨折,可以暂时先保守治疗,看一下恢复情况,恢复的好的话就不用进行手术。
许明砚忙追问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大夫的回答很官方,“正规治疗,一般不会。”
许明砚忧心忡忡地回到病房,护士正给徐乔处理后背上的外伤,光洁的后背上隆起横七竖八不下六七道瘀痕,青紫交加,有的地方绽开了裂口,洇出鲜红的血迹。
小孩儿一声不吭趴在那里,像是一头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兽,无辜、憋屈、还有无力发泄的委屈
徐燕儿在旁边儿一个劲儿抹着眼泪儿跟徐乔解释,“哥,对不起,爸爸真的是被他们逼得走头无路了,才会来找哥的,他也不知道那些人竟然大白天就敢打人。”
徐乔无声冷笑,感觉这些年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一条大鱼,被家人一点点刮着鱼鳞,凌迟一样细碎地折磨着他,直到最后开膛破肚为止。
看吧,这就是他的家人,
一遇到危险就毫不犹豫把他推出去挡枪,呵呵。
——操!徐乔你就是个新笔趣阁
天下头一号的大新笔趣阁
许明砚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这什么操蛋一家子,眼前这小丫头片子长没长心,徐乔人都这样了,还特么跟那儿替他爸开脱呢,还能不能先关心关心病人了。
他几步走过去,不耐烦把徐燕儿扒拉开,”你,出去,别跟这儿影响病人休息。”
许明砚是个霸道的,跟自家老子都不客气的主儿,对徐燕儿就更不用说了,语气里的鄙视和厌恶毫不掩饰,几乎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目光冷冷扫着徐燕儿。
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命令式的口气,不容置疑,仿佛你要是敢不听从,就得先想好承担什么后果。
徐燕儿有些瑟缩地拿眼角瞟他,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被许明砚不客气打断,“你听不懂人话,是嘛。”
他自己可以不说人话,但对方听不懂就是不行。
徐燕儿眼圈儿一红,“我……”
许明砚压根儿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什么东西,跟这儿哭哭啼啼给谁看呢?
装特么什么无辜,就是欠收拾!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真想抽这女的俩嘴巴子,虚情假意跟这儿恶心人,什么叫你不知道对方会打人,坟头上烧报纸,哄弄鬼呢。
合着你们一家子的命是命,徐乔的命就不是命。
你们还敢委屈,徐乔才真特么无辜呢。
依照许明砚年轻时候的脾气,收拾这家子人的手段足够让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找徐乔!
他把医生开的一堆单子不耐烦往徐燕儿怀里一拍,“你什么你,赶紧交费去,别耽误你哥治病,徐乔要真瘸了,你们以后就养着他吧。”
一听说缴费,徐燕儿傻眼了,下意识去看徐乔。
徐乔把头扭向一边。
许明砚看她还跟那儿墨迹,直接上手给人扔出去了,顺手把门儿带上了。
徐燕儿站在门外,心没来由的恐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和哥哥长得有五六分相似,不会真的是她猜得那样吧,这人才是哥哥的亲生父亲?
可是好像又解释不通,那样高贵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王春枝?该不会——,徐燕儿脸一下子白了,该不会王春枝不是哥哥的亲妈吧!!
徐燕儿以前总觉得王春枝对自己比对徐乔好,是做给她爸看的,背地里还是向着自己儿子。这会儿细想起来,王春枝对哥哥还真是不怎么在意。
她印象中除了必要的,王春枝好像从没给哥哥买过什么额外的东西,而她自己亲爸再不靠谱还是会给她买零食的,只不过那会儿她小,舍不得分给哥哥吃。
也因为哥哥能吃上一次零食太不容易,所以他有个毛病,对喜欢吃的东西总爱舔着吃,一点点儿的,珍惜的不得了,就恨不能吃到地老天荒那劲儿。
……
徐燕儿越想越是心惊,想到如果王春枝不是徐乔的亲妈,那她自己岂不是和哥哥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哥哥如果知道王春枝对他不好,是因为根本不是亲生的,他能原谅她吗?
病房内,徐乔眼里洇出一大滴水珠,被他努力睁大眼睛,用力“含”了回去,浓密细长的睫毛轻眨两下,破碎的水珠子被睫毛吸收掩埋,眉眼一弯,勾出一抹有些不羁的笑意,冲许明砚一扬唇,调侃道,“哥,你嘴挺毒,你自己知道吗?”
许明砚看着护士给徐乔上药,心一抽一抽得替小孩儿疼,见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心里那份儿怜惜一下就决了口子,汩汩往外冒。
这会儿护士已经帮徐乔处理完伤口,嘱咐几句注意事项,红着脸出去了。
在护士眼里,不能说没有男女之分,但投入到工作当中时,这种概念很模糊,不过刚才这年轻小伙子实在是好看得太不像话。
男人的皮肤比女孩子还要细腻,却又比女孩子紧致结实,不小心碰到的时候,很难不让人脸红心跳,尤其对方还裸着后背,生动流畅的背部线条把少年人的健美淋漓尽致勾勒出来,让人很容易想到“人体美学”四个字。
艺术之美?年轻的小护士吐了吐舌头,如果每天送来的病人都是这个类型的,那大概护士就是最考验人的职业了。
许明砚坐到徐乔身侧,伸手摸了一下他头,“你说你投胎的时候是不是打盹了,摊上这么一家子人,干脆弃暗投明做新笔趣阁儿子吧。”
许明砚的大手温暖宽厚,有点儿宠溺呵护的味道,让徐乔有一瞬间的怔住,勾下头,默了一会儿,朝许明砚笑笑,
“有烟吗?”
许明砚看了一眼病房墙上“禁止吸烟”几个显眼的红字,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儿递了过去。
徐乔接过来,叼在嘴角儿,却没问对方要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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