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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安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单屹,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最后还是将刚脱下的衣服又端端正正地穿了回去。

沙滩边上的一间露天水吧,颜安坐在阳伞下给阿an发了条微信:我身材不好吗?
对方没有回复,颜安看了眼时间,猜大洋彼岸的女人应该正在梦里搞艳遇来着。
颜安朝沙滩那头粗略看了一圈,美好的肉体依旧美好地沐浴在美好的阳光下,可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此时此刻觉得,也就那样吧。
外国人的身材通常两级分化,肚子大的,和胸肌大的。
那种肌肉硕实的,又能划分成两类。一类是健美型的,犹如健美先生的体格,抹上油,是颜安不能直视的极端美。还有一类,是杂志型的,当初阿an和她就喜欢看这种,看他们一举一动都像活在杂志摄像头下,不停造作。
哎,颜安叹了口气,拿那些abc跟单屹相比,都有那么点食之乏味了。
单屹躺在沙滩椅上,脱下的上衣随意丢在了边上,脸上架着副太阳眼镜,手边的一杯薄荷苏打已经见了底,一睁开眼,就看见坐在他不远处的那个女人朝沙滩上张望了一圈,然后一脸欲求不满地叹了口气。
色女。
单屹看了眼已经开始西斜的太阳,从沙滩椅起身,拿起那杯空了的薄荷苏打朝颜安走去。
颜安撑着下巴,一个还挂着水珠的空杯子哐一声放在了她的桌上。
单屹:“走了。”
颜安看着黑了一圈的单屹,问:“你刚刚去哪了?”
单屹:“裸晒。”
颜安啊了声,仿佛错过了一个亿的叹息。
单屹看着她,受不了地扯开了一个笑:真的有病。

飞机直飞巴塞罗那,辗转三地的一天过去,颜安看着漫天紫色晚霞的天,才发现这样的一天竟然只过了20个小时。
出了机场颜安和单屹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不知是因为单屹那句“我只对女人感兴趣”还是“我喜欢身材好的女人”,反正自从知道他不是弯的后,颜安反倒突然安生了,那种原本明目张胆的色心瞬间收了回去。
单屹面对故作矜持的颜安,看着对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藏得笨拙又好笑的一二三四,最后潇洒地说了句再见。
颜安躺在公寓客厅的地毯上,她还没洗澡,头发是被潮湿海风侵蚀过的干涩,手臂和肩膀是被太阳炙烤后的灼热。
这一天走到尾声,她觉得有些累,便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又摸了摸自己的腰。
这时扔在身旁的手机振动,是电话那头的女人睡醒了。
an:?
an:你的胸一个顶我两。
颜安看了直接笑出了声。
对方大概起床把自己收拾好了,隔了好一会才发现颜安并没有回复,又问道:去哪了?在某人床上?
颜安:屁。
an挑眉:我听出了一丝欲求不满的语气。
颜安回了个一个是。
an:姐妹行,完璧归赵不是很正常吗?
颜安:极品是直的!
an:哈喽!?
颜安:但他对我没兴趣。
阿an也就惊讶了一秒,然后问:怎么知道对你没兴趣?
颜安:他说我身材不好。
对方隔了好一会才回复:不好意思,刚刚笑得把手机掉沙发底了。
an:他说你身材不好?
没有说,但也是那么个意思了。
我喜欢身材好的女人——不像你这样的。
我喜欢身材好的女人——而你明显不是。
颜安对这句话耿耿于怀了。
就像一个男人被女人用眼神轻飘飘略过他那□□儿,然后说道,我喜欢器大活好的,说完笑着转身就走一个样。
颜安愤愤不平。
an却不以为然地开导自家女人:男人的兴趣嘛,勾搭勾搭就有了。
颜安将手机抛到一旁,屁嘞,这不是勾搭失败了嘛?

颜安接下来几乎每天都早出晚归,花了大半个月将巴塞罗那周边能玩的都玩了个透。
但就是不去海边,现在她看见海就烦。
在假期结束前一周,颜安提着她那个随身旅行袋飞去了塞维利亚,打算用一场正宗的弗拉明戈结束这一个放肆的假期。
西班牙这么多个广场,颜安最喜欢塞维利亚的这个。
正午的太阳照在红砖上,有一种浓厚的摩尔复兴古老的韵味。古罗马式的拱门、西伯利亚风的镶彩瓷画,风情万种,古典又浪漫。
颜安想来塞维利亚不是预先安排的行程,她提着她那个包下飞机后连今晚住哪都还没决定,可一个多小时后的她,便坐在了这个西班牙广场的长廊边,捧着个纸杯满足地喝了一口果香浓郁的sangria。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曲性感的音乐。颜安站在一圈人群中,眼睛几乎无法从那个黑色长袖紧身深v的男人舞步中离开。
男人将一头长卷发扎了个半髻,随着脚尖脚跟即兴地踏地扭动,腰间那根红色腰带就一直在空中飘扬。
颜安觉得这个广场的午后都被这个灵魂男舞者给彻底点燃。
音乐热辣轻快,颜安在人群中跟着节奏举着酒杯摇摆。
这样一个中国姑娘,漂亮、自信,长裙摆红得瞩目,在人群中如烈日般耀眼,男舞者突然一个踏步,朝着颜安的方向走了过来,用舞步身姿邀请着她。
原本以男人为中点而围成的一个圈默契地扩张,将空间留给了这个美丽的中国姑娘。
颜安大笑,摇着裙摆随性地和男人共舞,夸张的耳环不停跳跃,明明跳得毫无章法,但没有一个路人不为之驻步。
在西班牙盛夏的阳光下,青春几乎溢满了这个午后,热情洋溢,性感得无可救药。
单屹站在人群之外,与所有人一样,目光锁在那个穿着火红裙摆的女人身上。
颜安手上还拿着那个红酒纸杯,一曲终了时男人手搭在她腰下,颜安高举纸杯,脚尖抬起,一个漂亮的下腰,完美地谢幕,男人接过她的酒杯,仰头将剩余的酒一口而尽,然后粗喘着气,给颜安帅气地弯腰谢礼。
颜安举起裙摆,转了个圈,如一朵盛开的玫瑰,也朝他回了个礼。
颜安重新退至人群当中,一回头,就看见单屹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姿态闲散地靠在广场长廊的一根石柱旁,在人流如织中静静看着她,看见她发现了自己,没有丝毫波澜,反而举起手上的酒杯,旁若无人地喝了口。
刚从一场激烈舞蹈中抽身而出的颜安,心跳瞬间爆炸。
——男人的兴趣嘛,勾搭勾搭就有了。
半月有余不见,再见单屹的这一秒钟,阿an的这句话不知为何就刹那间冒了出来。
单屹目光如夜航在夏日海面上的一艘船,平静而黑暗,看着颜安穿过人群朝他走来。
他目光朝下,那一大片暴露在外的皮肤比半个月前黑了不少,泛着性感的粉红,锁骨和腰身间只有一件黑色抹胸,然后就是长及脚踝的红色长裙,刚才在人群中旋转翻飞就如一团飞舞的火。
他目光流连回到对方双眼时,人就站在了他面前。
单屹:“有事?”
颜安看了眼他手上的酒杯,里面和她刚才的一样,是深红似血的sangria。
她将手搭在他的上,将杯子举起,然后人弯下腰,就着他的手和杯子,喝了一口。
颜安:“好渴,借一口酒喝喝。”
一滴汗顺着颜安弯腰的姿势流淌进深沟中,身体和身体的靠近,一股烈日下劲舞过后的暧昧热气腾地升起。
平静而黑暗的海平面荡漾,在单屹的眼底深处,形成了一场风暴。
第九章
广场的午后在热情的舞曲中一点即燃,途径的人轻易被感染。
颜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因为这个激烈、狂野、难舍难分的吻。
单屹:“不懂接吻?”
颜安看着单屹靠在柱子上衣冠楚楚,polo上衣这次只解开了一颗纽扣,捏着她下巴的手干燥又冷静。
而她却仿佛一张打湿了水的纸,紧紧黏在了他身上,宽而大的裙摆贴在他的腿上,有种明晃晃勾搭的暧昧。
明明是他先动的嘴,反而像是她投怀送抱的样子。
她勾起嘴唇笑了笑,想起阿an那话,果然是实践出来的真理。
“是不懂接吻啊,不懂的还多着呢,要不你教教我?”
搂着她腰的手火热得堪比这头顶的烈日,然而对方却冷冷静静地松开了她,仿佛刚才像匹野兽一般想将她生吞入腹的男人不是眼前这位。
颜安再次看向单屹时,对方眼底那场风暴已经回归平静,他在她的注视嘴角上挑,极度性感地舔了舔唇角,颜安便不由心猿意马地咽了咽口水。
单屹站直身,看着这个三番五次闯入他视线的女人:“想得美。”
颜安看着对方又再次转身离去,她却笑容明媚,这个男人,明明对她感兴趣得要命。
想要将他那层沉着清冷的外衣给扒了的欲望占据她每一滴血液。
她三步两步追上那背影,摇曳的红裙摆像杯中酒液晃荡。
西班牙的盛夏,大好的青春,就该用来尽情挥霍。

单屹垂眸看了眼追上来抓住他的手的颜安,对方却看也没看他,长至锁骨的耳环洋洋得意地一晃一晃,而耳环的主人泰若自然地将他的手从抓着转换成挽着,另一只手指着一处:“我的行李还没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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