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自戕（1 / 1）

殿外的侍卫闻言，立刻领命而去。
接着皇帝又命人去凤栖宫把皇后和晟王请来。
彼时郁王恰在静苑陪柳妃说话，看到侍卫过来，他立即起身，眼神示意侍卫噤声，之后便拜别了柳妃。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龙吟殿。
紧接着，皇后领着晟王和叶素问过来了。
皇帝见人都到齐，这才质问郁王，“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郁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稳，仿佛承载着千斤之重。
他屈膝跪下，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声音坚定而清晰：“父皇与晟王被害，均是儿臣所为，请父皇赐罪。”
龙吟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皇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仿佛被重锤击中，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下方的郁王。
皇后和晟王也震惊无比，叶素问则是眉头紧锁，心中波涛汹涌。
郁王的话在空气中回荡，每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割破了在场的每个人心中的平静。
皇帝的手指微微颤抖，指着郁王，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这之前，他想过无数种郁王可能会有的反应，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的认罪。
认得这么干脆，甚至隐隐有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最终，他猛地一甩袖袍，怒声喝道：“你！你个逆子！”
“来人，将郁王拿下，送入天牢！”
皇帝的话音刚落，殿外的侍卫立刻涌入，包围了郁王。
郁王却没有丝毫惧色，他抬头直视着皇帝，那双曾经充满温情的眼睛，此刻却如同寒冬中的湖水，冷冽而坚定。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侍卫们上前，正要将郁王带走，这时，柳妃闯了进来。
“住手！都住手！陛下，阿时犯了什么错，你要这般对他？”柳妃进门后，便用身躯挡住了侍卫的去路。
她虽失宠多年，却终究是皇帝的妃嫔，侍卫于是停步不前，不敢轻举妄动。
而皇帝看到柳妃闯进来，只见他脸上的怒色更甚。
“柳妃，这是朕的龙吟殿，你竟敢擅闯！”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大殿都在颤抖。
柳妃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她推开上前阻拦的侍卫，径直走到郁王身边，眼中含着泪水，却坚定地看向皇帝。
“陛下，阿时也是你的儿子啊，纵然他犯了错，你难道连辩解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她说着，转头看向郁王，眼中满是信任与关切。
“阿时，告诉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郁王看到柳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握住了柳妃的手，那手冰冷而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所有的力量，然后缓缓开口。
“母妃，早先父皇中毒，还有晟王的事，都是儿子做下的。”
他的话语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柳妃的脸色瞬间苍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力摇晃着郁王的肩膀。
“阿时，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郁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闭上了眼睛，欲言又止。
这时，皇帝冷哼一声，“为了什么？为了替你柳家复仇！”
柳妃顿时摇摇欲坠，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皇帝，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陛下，你……你说什么？”
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大步走到柳妃面前，声音冰冷而决绝：“当年你柳家因通敌被灭门，你心中怨念深重，觉得一切都是朕造成的，十五年前你没能杀了朕。十五年后，你的儿子子承母业，毒杀朕和晟王，以为这样就可以为你柳家报仇雪恨。可笑！”
柳妃闻言，只觉得脑子里砰的一声炸开了花，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郁王见状，赶忙紧紧握住柳妃的手，搀扶着她，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随即，他抬头看向皇帝，声音坚定而清晰：“父皇，事情是我做下的，与母妃何干？至于那些往事，孰是孰非，想必没有人比您更清楚。”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他瞪视着郁王，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的光芒。
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沉重。
郁王却毫无惧色，他直视着皇帝，眸光冷冽而坚定。
“父皇，儿臣知道，今日儿臣难逃一死。”郁王的声音平静无起伏，仿佛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歪头看向孱弱的柳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儿臣不悔，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父皇莫要因此迁怒母妃和楚楚。”
皇帝闻言，紧紧地盯着郁王，仿佛想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而郁王则毫不退缩，他的目光坚定而坦然，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恰这时，柳妃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寒芒一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腹自戕了……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要死，便让我死罢。”她爱怜的看一眼郁王，渐渐软了身子。
郁王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妃，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母妃！母妃！不可以……”他紧紧抱住柳妃，声音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叶素问也是吓了一跳，好好地吃瓜，竟然还闹出人命来了？
她打了个寒颤，一边从随身的佩囊里找药，一边朝皇帝看过去一眼。
见皇帝眼中痛苦与愤怒不断交织，叶素问便知道，这人该救还是得救下。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匕首从伤口中拔出，鲜血顿时溅射而出。
接着她迅速用布巾按住伤口，防止更多的血液流失，而后便将准备好的特制的止血药粉，轻轻地撒在伤口上，血液逐渐凝固，不再流淌。
之后，叶素问便开始缝合伤口。
她手法熟练而稳健，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待伤口缝合完毕，她又轻轻地帮柳妃包扎好伤口。
“已无大碍。”叶素问低声道。
清泠泠的嗓音，似黄莺出谷，听在郁王耳里，犹如仙乐。
“母妃，你吓死阿时了。”郁王紧紧地抱着柳妃，声音带着无尽的担忧和庆幸。
柳妃脸色苍白，半天才虚弱的睁开眼睛，她抬手轻轻抚上郁王的脸颊，旋即摇了摇头。
“阿时是我孩儿，他之所以做错事，归根究底是我没教好。”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陛下若要抵命，大可把我的命拿走，但阿时不能死！陛下若不想再见到他，可以将他贬为庶民，往后粗茶淡饭，闲云野鹤度此生便是。”
“这是陛下欠我的，请您成全。”
柳妃说着，歉然的朝皇后和晟王看了去。
“我不知阿时为何会对王爷下手，我替他道歉，请姐姐与王爷放他一条生路，若要偿还，我……”
柳妃话未说完，皇后已经神情复杂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莫要再说了，柳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好生歇息便是。”
柳妃泪光盈盈，愧疚的看着皇后，颤抖着唇瓣，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
皇后摇摇头，她们之间何来谁对不起谁？
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陛下，你便放过柳儿与郁王罢。”皇后转身恳切的对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