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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点,她记得。
没错,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天生丽质,凭什么要一辈子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她不甘心!有什么错?
所以她才故意暴露在土匪面前,她知道,凭着自己的美貌,即使再恶毒再凶狠的山匪,看见她,也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虽然那个山贼有特殊的癖好,还喜欢从山下抓人来一起玩乐,但自从跟了他,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更是从来就没缺过。
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才是她该过的人生!
她以为从此以后自己会一直过上那样的好日,吃香的喝辣的,但没想到好日子还没享受几天,朝廷却来剿匪了,是真的剿匪,而不是跟从前那样走个过场。
真是多此一举!
白芷嗤笑一声,从回忆里出来。
“娘的意思,是我咎由自取?”
“……娘没有这么说。”
这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这样想?有些事,她没有跟别人说过。但从来不说起,不代表她不知道。
最后,白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话便回了屋。
“娘只是觉得,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要抱怨,更不要觉得全村子的人都对不起你,他们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山匪杀来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遭了罪,也没人要求你为村子去跟那土匪,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这段话,白母说的很轻,但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却分明。
白芷没有再说话,只是紧握着拳,很久之后才慢慢松开。
抱怨?她才不会抱怨。
她长得这么好看为啥要抱怨?
新来的薛大人气宇轩昂,可比那满脑肥肠的土匪有魅力的多。据说还是郡里的大官呢,要是能成为她的女人,那不就可以真真正正走出这穷乡僻壤?
所以她怎么会抱怨?
白芷微微抬高下巴,眼神里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疯狂。既然那薛大人杀了她男人,那就得做他男人啊,这样才公平。
就是那新来的太碍眼了些。

如同往常一样,散了活的山民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黑山寨的前院。
之所以是陆陆续续,除了有快有慢,还有是因为两个山头中淌着一条河,有些山汉子会在那河里洗完澡再回。
不过因为今日比往常稍微要早一点点,所以饭还没做好,回来的山民涌进了议事大厅里等。一进屋子,细心点的便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东西还是原来那么些东西,但就是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
干净,井然有序。
而且那大厅的长桌子上摆放了一罐花。是外面随处可见的野花,平日里走在路上都不带多瞧一眼的,但不知怎么回事,放在这空荡荡的室内,却格外的惹眼。
大伙儿都是糙汉子,就是觉得好看,看着舒心,也许是闻到了厨房里喷香的饭菜味儿,解了乏,反正看着那罐子花,心情敞亮。
若是以往,薛鹤初都是在大厅里歇息,等吃完饭,才会回内院。
不过今天不同,一想到里面屋里多了个人,脚步便不由得转了方向,他下意识的回了内院。
看见大门关着,薛鹤初微微皱眉,觉得有点奇怪,平日里回来时门都是开着的。
不过奇怪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没多想,伸手推开了屋门。这个门的把手是坏的,根本关不住。
进去便看见案桌上摆着一个窄口瓷瓶,里面插着一朵小花,白嫩娇艳,混在那一桌子书册边,格外的显眼。
薛鹤初走了过去,垂眸盯着看了半晌,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女人弄的。
不过,那个女人去哪了?不是总吵着要当小媳妇儿,就这?不知道当人小媳妇儿这时候应该出来宽衣?
薛鹤初环视了屋子一圈也不见人,正要唤薛岩来问问,却突然听到浴间传来细微的水声。
瞬间,薛鹤初便意识到了什么。
难怪刚刚屋门是关着的。
女人,在沐浴……
耳后有些发烫,脑中甚至闪过某些清晰的画面,女人冰肌玉肤,湿透的青丝凌乱的贴在肌肤上,发尾盈着的水珠不堪重负,顺着雪肤慢慢向下……
薛鹤初呼吸一窒,扯了扯衣领,他挥掉脑海中的画面,然后大步往门外走。
但走着走着,脚步一顿,
他……为何要走?
有什么念头在体内疯狂叫嚣,横冲直撞。
薛鹤初慢慢转过身,盯着浴间的屏风,狭眸微眯。
眼里有情绪在翻转。
不过这个时候屏风后面突然窜出来一个娇小的人影,
“混蛋你走开啊!”
杏眼紧闭,女人抱着个木杆,哆哆嗦嗦朝着前面乱砍,“走开走开——”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看得出是慌慌张张匆忙裹上去的。
领口微敞,大片白嫩……
作者有话要说:白芷只是助攻,之后没她啥事儿
第21章 是夫君呀
青梧刚刚确实是在沐浴。
之前在府里每天都有沐浴的,她已经习惯了。昨日只是简单的擦了擦,她今天完全受不了。
于是趁着天还没黑,夫君还没回来,她偷偷的用了这浴间。
院儿大缸里有夫君专门沐浴用的水,听那个做粗活的婆子提了一句,说是每天上山挑的山泉水。
清澈干净,爽肤嫩滑,青梧用着感觉是有些不一样呢。
热气缭绕,青梧细细的沐浴了一翻后,慵懒的靠在浴桶边休息,十分惬意。
不过她还没惬意一会儿,就突然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响起,吱吱的,像是有谁推门而入。
瞬间一个激灵!
因为这个时间点,肯定不是土匪头子,天还没黑,他好像得天黑才回来的。
渐渐的,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虽然声音很小,但青梧听到了,惶恐的盯着屏风外面,她哆哆嗦嗦的匆忙穿衣。
手忙脚乱。
青梧这般警惕与害怕,是因为她之前有被变态跟踪过。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反正只要她一出府,她就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转身又什么都没有,反正就是发现不了。这种情况直到几个月前才好点儿。
而现在青梧已经觉察到外面有人,虽然知道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个变态,但她还没忘记这里是土匪窝!
一想到那些土匪恶狠狠的样子,杀人放火啥都干得出,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那会不会趁夫君不在家闯进来啊?
越想越害怕,青梧小脸煞白,外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突然又没了声音。
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她刚刚明明听到了。
青梧断定那人定是躲在了屏风外面,壮着小胆儿心一横,她决定先发制人!
于是抄起旁边用来搭衣服的木杆就冲了出去,
“混蛋走开啊……走开走开——”
颤着身子,一阵乱锤。
不过好半天,青梧都没听到声音,也知道自己没锤到人,但自己也没被逮住什么的,她停了下来,微微喘气,试探的睁开了眼睛。
确实有人!
青衣皂角靴子,身材颀长,侧脸清俊,剑眉星目。
是夫君啊!
青梧小嘴一瘪当即就红了眼睛,眼泪汪汪的,
“夫,夫君,是你呀呜呜呜——”她扔掉手里的竹竿,抹着眼泪就上前,不管不顾抱住了他,“呜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好吓人你都不知道刚刚把我吓惨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变态呜呜呜没想到夫君——”
呜呜咽咽,娇娇糯糯,好不委屈。边哭还不忘虾着小嫩手抹眼泪,抹完了又贴进了怀里。
突然扑来个软乎乎的女人,抱了个满怀,薛鹤初背脊僵硬了一瞬,温香软玉的,他闻到了熟悉的淡淡清香。
更要命的是,那抵着自己胸膛的,越发的软。
想到了某种可能,薛鹤初咽了咽喉咙,理智想将她推开,但手却不听使唤。
没动。
“真的是夫君呢。”青梧抱得更紧了,刚刚她腿都吓软了,这会儿jio还在打闪闪。
“不是我还能是谁?”薛鹤初稍稍低头,下巴恰好抵着她的小脑袋。正要伸手圈住女人颤巍巍的身子,不过这时怀里却突然一空。
青梧稍稍退开了些,抬眸泪汪汪的盯着夫君,“我以为是哪个变态嘛。万一,万一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她又虾着手抹了一把泪。如今夫君就站在自己面前,青梧也不怕了,慢慢平复下来。
薛鹤初听到“有人闯进来”几个字,脸就沉了下来,“他们还没那胆子。”
“哎呀我是说万一嘛。”
“没有万一。”
“万一啊,万一谁知道?不过夫君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嘶哑,是中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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