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盛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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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帝已然动怒,茶盏被扔到地上,桄榔碎了满地。
桑眠忙与其他人一起跪下。
“你!敲登闻鼓的,你来说!”
“是,回陛下,当时民女父亲发现青云阁不耻勾当后,毅然决然放弃与容家合作,从而被他们嫉恨,表面上放父亲回去,实际上暗中派人纵火烧醉仙居,更买通父亲身边人给他下药,害得父亲离世!请陛下明察!民女只想要个公道!”
她重重磕头,发出沉闷响声。
不少大臣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桑眠直起身子:“民女还有证人,正是受他们指使的孩子!”
“你胡说,方才还说纵火之人已死,这会怎么又冒出一个!”
心中不安感觉越来越大,容衡心中忐忑不已。
等到看见清安上来,他睁大眸子,不敢置信。
居然真的被她寻到了!
清安年纪小,没见过这样场面,行礼时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他看见容衡,抖得更厉害了。
“别怕,就把你在青云阁遭遇如实说了就好。”桑眠低声安慰他。
清安仿佛得了些许勇气,他点点头,口齿清晰,将自己是怎么被卖进青云阁,又是在里面怎么受到侮辱的事情和盘托出。
“太过分了!”
“怎么会有这样肮脏龌龊不堪的事!”
不少官员跪下,求卫帝严惩不贷,当然也有许多人质疑,说仅凭一个孩子证词不足以说明什么。
“这年纪不大,很容易被误导的啊。”
“万一是有心之人故意这样教他这样说的呢?”
“就是,就是,再说你看他那模样,也不说是多漂亮,怎么可能会被豢养在青云阁供人取乐?”
清安紧张,手心里都是汗,嗓子里发紧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桑眠轻轻拍了拍他:“你做的很好了,别怕,接下来交给我。”
她看向容衡:“容老板可否回答我,你认得还是不认得这孩子?”
对方眼神闪躲,一味摇头。
桑眠将密信掏出来:“那这个呢?这可是你亲手所写。”
内官接过信来给卫帝。
“写封信就是容衡亲手所写,要当初那四个孩子一起炸毁醉仙居。”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姜管事没有问话,但民妇说的也差不多了。”
姜管事被三暮压着,他痛哭流涕,也将青云阁勾当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卫蔺其实已经将青云阁被困的孩子们救出来,他们也可来作证,只是反复思量,还是觉得保护好他们身份更好,便只押了个管事上来。
现有的证据已经让容家父子百口莫辩。
很快两人都被侍卫扣下。
桑眠再次跪下:“民女还有一事要禀。”
她抬眸,眼神坚毅:“民女要状告平阳侯,当今礼部侍郎李闻昭,假冒侯府血脉,欺君罔上!”
卫蔺看了一眼她。
他以为桑眠会给李闻昭留些余地,没想到竟然直接在这里一块说出来了。
卫帝皱了皱眉。
桑眠挺直脊背,目光坚定,望向卫帝,声音里满含决绝。
这也是为何必须要在和离后敲登闻鼓的缘由,如果自己还与侯府有关系,那此刻一定会被连坐并罚。
但如今已经和离。
该替她背这锅的,应当是容枝荔了。
果然容衡容晏两人眼中流露出绝望,他们肯定想着能让李闻昭位他们说话,殊不知桑眠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雪儿的命,芸娘父亲的死,她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卫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个探花郎。
平阳侯府武将世家,虽然这一代没落,但圣上还是知晓这家的,但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人竟敢胆子大到拿这事来诓骗皇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桑眠重复道:
“陛下没听错,民女就要状告李闻昭假冒侯府血脉。那李闻昭手臂上的伤疤,根本就是在南洲后期烫上去的,绝非儿时就有。”
“王氏是不想让姨娘的儿子李穆尧当侯爷,于是当初在探花郎游街之时,看见李闻昭手臂上烫伤疤就干脆假装认回嫡子,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私心罢了。”
有官员瞪圆了眼:“王氏为让自己嫡子坐上侯爷之位,竟使出如此卑劣手段?”
“这般欺骗众人与圣上,恳请陛下明察啊,一定要还侯府一个真相,莫让奸人得逞。”
“你有证据吗?”
桑眠点头:“有,桑府从前的厨子,是亲自烫伤李闻昭之人,民女一并找了来,陛下可随时问话。”
小半个时辰过后,卫帝脸色铁青,震怒道:“把人给我带来!”
“陛下,今日是他大喜之日……”
不提还好,一提卫帝就想起李闻昭今天娶的还是容家姑娘,怒气更盛。
“同样的话,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很快一身喜红色衣裳的李闻昭来了。
他一路惴惴不安,旁敲侧击问,人家也不说,整个人惊惶得很,等进了太和殿瞧见桑眠在看见原来厨子。
李闻昭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春风得意到跌入谷底。
他也没有狡辩什么,只是认下了所有罪责。
容枝荔在侯府,掀开喜帕。
“什么?”
“什么叫侯爷下狱了!”
丫鬟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就是隐约听人说好像侯爷不是侯爷……而且……”
她哭丧着脸:“容老爷和容公子也下狱了!青云阁整个都被查封了,现在全都是官兵侍卫在围着,闲杂人等一干不准进去。”
“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侯府前大娘子,今日去敲了登闻鼓,在陛下面前告的状。”
外头喧闹嘈杂,容枝荔顾不得许多,穿着嫁衣就从兰亭苑出去,与四下逃窜的仆人撞了个正着。
“放肆!没长眼吗!”
“呸!还当你是什么千金夫人呢!”那婆子推了她一把,眼里尽是鄙夷厌恶。
“来观礼的宾客早都走光了,听说侯府犯下大错都要被抄家了,收起你那一套赶紧跑吧!”
“不,不可能。”
“侯爷呢,侯爷在哪!”
“我要去找侯爷!”
容枝荔提起裙摆就往外跑,出了门却被一双干枯瘦弱手臂拉进马车里。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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