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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英差点摔了手中茶壶,惊叫,“大半夜的,何方宵小擅闯太子府邸?!张公公人呢?!奴婢去问问他,怎安排人巡夜的?!”
“兰英,且慢——”江晨曦心下一惊,问夏菊来者身形如何,可有何明显特征。
“夜行衣,身手矫健,不如我。”
兰英:“……”
夏菊言简意赅的形容,江晨曦一点即通,她心里有数,不出意外,那人是萧询身边的黑甲卫。
萧询自己不方便现身,派了黑甲卫过来窥探,对她或许不放心有之,怀疑有之。
她推脱进宫原因之一,便是不想见到他。
江晨曦低声吩咐,“以后再见到他们,权当没看见。”
夏菊也不好奇,颔首应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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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索吻
春山船坊被封, 圣上罚太子去太庙抄写佛经,太子妃死里逃生,得了太后与皇上的赏赐。
朝中文武百官闻弦歌知雅意, 纷纷派遣后宅女眷携带各式名贵补品去了太子府。
然而她们全部铩羽而归,太子府门前有禁军把守, 太后下了旨意, 任何人等不可擅闯太子府,切不可打扰太子妃休养。
大长公主府与齐国公府也不例外,不仅送来的稀世补品皆被悉数退回, 萧锦仪与齐候夫人相偕登门, 还吃了闭门羹。
围观者人不少, 萧锦仪摇头失笑, 挥了挥扇子,“走吧,待太子妃身体再好一些,吾等再来探望。”
齐候夫人见状,也跟着萧锦仪离开。
江晨曦不见她们不要紧,她们礼数到位,旁人挑不出错。
大门里边, 夏菊从角落里栽种的一颗桂树上跃了下来, 吓着了打此路过的张福。
“哪个小兔崽子偷奸耍滑不干活, 尽往树上钻——”
张福骂骂咧咧,一抬头对上夏菊平静无波的双眼, 下意识便打了一个寒颤。
夏菊救了太子妃,此事不胫而走, 江晨曦并未有意遮掩, 太后与皇上那后来知晓此事, 自然也赏赐了夏菊不少好东西。
要说府里现今的大红人,莫过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丫头。
只不过这丫头忒邪门,进府的第二天,府里的护卫尽数被调走,紧接着换了皇城禁军,还是魏统领亲自带人过来的。
进府的第三天,当值时赌钱喝酒的下人被她一锅端,连带着他都被狠狠数落了一顿。
张福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甩袖离开,他还是离这个瘟神远点好!
被人瞥一眼又不痛不痒,夏菊不以为然,脚步一转,回了清茗苑。
夏菊沾了一身树叶回来,兰英一目了然,拿她没辙,“夏菊,你是不是又去爬府门口那颗桂树了?张公公没骂你偷奸耍滑?”
“他骂了,又走了。”夏菊如实交代,说完去院里的井水旁打水洗手。
兰英闻言一笑,“张公公可算踢到铁板了,也就是你,他不敢硬碰硬。”
放眼大周,被圣上赏赐金腰带的丫鬟,可就夏菊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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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春山被抓,春山船舱被封,一夜之间,卢春山的猪朋狗友避之唯恐不及。
卢柳慌了阵脚,托人联络黄三全,却无任何音信,她转而去找邵平,邵平那边推脱自顾不暇,圣上彻查礼部上上下下官员,恐自身难保。
逼不得已,卢柳去求太子府的管家张福。
张福借着出门采买的功夫,与卢柳私下见了面,偷偷告知,“圣上雷霆一怒,殿下被罚在太庙抄写佛经,等闲人不得求情,卢姑娘,老奴劝你近段时间躲出京避一避风头。”
卢柳彻底慌了,梦中太后落水溺毙变成了江晨曦,可惜江晨曦没死成,还连累了卢春山一干人等被罚。
卢柳气极,当晚便狠狠砸了一屋子的茶盏花瓶。
她不甘心就此逃离平京,她不能自乱阵脚,无论如何都要等到萧承熠出宫,他不会不管她的。
筹谋了一夜,她打听到萧锦仪回了长公主府,遂立马带了厚礼上门求见。
怎料萧锦仪避而不见,托人送口信出来,大意与张福一致,叮嘱她近日低调一些,勿要飞蛾扑火。
卢柳气红了眼,亲自手写一封信,交代侍女海棠再跑一趟御苑,当面递交给邵平。
张福私下与卢柳接触的事,未能瞒得过江晨曦,早在从医馆回府那一日,江晨曦便令夏菊关注府里的一举一动。
兰英站在清茗苑门口,朝外面骂,“不要脸的东西,吃里扒外。”
夏菊路过,问她在骂谁。
兰英愤愤不平,两手叉腰,“谁听见了就骂谁!”
傍晚时分,江晨宴过府来陪江晨曦一道用晚膳,透露了一件事。
撞船的那艘游船被朝廷派来的人拖走当柴火烧了,撞了船的游船不吉利,留着也无甚用处,春山船坊被查封,其余画舫游船皆充公。
圣上查办了礼部上下好几个怠忽职守的官员,“邵平也被牵连,挨了一棍打,降职为八品笔帖式。”
一切走向皆正如江晨曦预料,她落水换来的这些,不亏。
卢春山被抓,邵平降职,卢柳没了这些人撑腰,想进太子府容易,进来后却不好过。
即便卢柳珠胎暗结,母凭子贵,太后与萧询这一关就过不去。
第二日,崔琳琅午膳前来探望江晨曦之际,江晨曦请崔琳琅陪她唱了一出戏。
夏菊在屋里伺候的两名粗使丫鬟房里发现了太后赏赐的物件。
江晨曦叫来府里一众下人,端坐上首,疾言厉色道:“仗着吾眼疾未愈,擅自偷盗太后赏赐的物件,该赐死罪,念在尔等初犯,便叫张公公把你们发卖了出去。”
和离后,她不日便回青州,卢柳安插进来的丫鬟用处不大,不如趁早撵走。
崔琳琅唱红脸,坚持要报官,“娘娘怎可如此纵容下人,该罚要罚,否则府里下人见太子殿下不在,再行偷盗,或直接越过平京府衙,交由宗人府——”
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说得张福颜面尽失,最终,江晨曦借由大难不死、不忍杀生,令江平找来牙行,把那两名丫鬟发卖走。
经此一事,张福安分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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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吱呀一声响,后窗被人从外推开,江晨曦歪靠在床榻上,双眼阖着,佯装入睡。
夏菊在外守着,若是能绕过夏菊,且敢闯进来的人,除了那人,别无其他人选。
果不其然,几息间,奇楠沉香混合着茶香飘了过来。
她心弦绷紧,藏在薄被下的手不自觉握拳。
来人立在床沿,一声不吭,然而落在她身上的眸光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江晨曦沉吟是否睁眼时,萧询终于动了。
他凑近床榻,俯身探向她的脸,瘦了,都瘦成了尖下巴,许是在室内躺了十余天,肤色比平日还白了些,只是脸色不如先前红润。
人瞧着快瘦成竹竿。
萧询心疼自责,更气她擅作主张,放着他这现成的佛脚不抱,剑走偏锋,寻了最危险的一条道。
她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偏生被他寻出蛛丝马迹。
他熬了两宿挨个查阅完当日船工、太后身边的丫鬟嬷嬷口供,令黑甲卫在福宁殿里演示她落水的一幕,终于发现蹊跷之处。
舍不得与她对质,也不忍骂她,他毕竟与她约法三章过,不插手她与太子之间的事。
如此心机智谋偏生浪费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上,简直——
浪费。
“朕令人抄了春山船坊,革了与卢时有关联的官员,罚了太子去太庙,你可满意?”
江晨曦心铉一颤,就知道骗不了他。
她抬手摁住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有气无力道:“皇上大半夜当梁上君子,只是来向我求证?”
萧询反手握住她的手,顺势坐在床沿,她手指纤细,指甲饱满,不用涂豆蔻已然十分好看。
“你若愿意进宫,朕何必当梁上君子。”
江晨曦掀了掀眼皮,隔着纱布对上萧询幽深的双眼,她眼疾好了大半,只是不想对外声张,便还带着纱布。
此刻透着可视物的纱布,她窥见萧询眼底布满红血丝,眼下更是乌青一片,像是熬了几宿未合眼。
她移开视线,不去管他,任由他抓住她的手,把话反过来抛给他。
“我若进了宫,皇上便不当梁上君子?”
萧询哂笑,“知我者,曦儿也。”
说完又凑近了她几分,床榻上满是她的馨香,间或掺杂着浓烈的艾叶熏香、清凉的薄荷等。
一声‘曦儿’令江晨曦心下一动,他挨过来靠着她,她避无可避,忙追问他,“夏菊呢?”
见她不闻不问他这几日如何担惊受怕,只知道关心她身边的丫鬟,萧询不免吃味。
“你身边伺候的这个丫鬟有点本事,朕派了四名黑甲卫才把她困住,放心,她不碍事。”
怪不得萧询能堂而皇之闯进来,想必兰英也被人引走了。
江晨曦嗔怒,“以多欺少,皇上也有脸说。”
“你以小欺大,朕可说你了什么?”
萧询不承认平白无故的罪名,他待会儿还要回宫,不便久留,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塞入她的手心里。
“朕早年偶遇一云游高僧,他送的这幅玉佩冬暖夏凉,还能驱百虫,此番你落水受伤,朕思来想去,把这玉佩赠与你最好不过。”
玉佩触手温润,沾着他身上的奇楠沉香。
江晨曦略一沉吟,便要婉拒,下一瞬萧询似是猜到她的心思,径直凑近堵住她的唇。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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