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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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在卫孟喜这个吃尽苦头尝尽人生百味的人看来,“小姑娘”意味着弱小,需要保护,她不想做这个被保护者,她要做的是保护别人的人。
“不许生气,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姑娘,不是说你弱小,而是你的纯真,你的勇敢,和不服输的气势,就跟卫小陆一样。”他的嗓音本来就很好听,这种咬着耳朵说的甜言蜜语,卫孟喜感觉自己沦陷了。
于是,很快,俩人又真实演绎了一把啥床头吵架床尾和,要是和不了,那就是次数不够,时间不长,技术不到位。
第二天一大早,卫孟喜才睁开眼睛,卫小陆就在楼底下叫,“妈妈快看,报纸,跟你有关呢妈妈!”
卫孟喜不紧不慢,她等不及就把报纸亲自送到床前,“妈妈你看,石兰晨报头版文章,《爱心企业家被“绑架”,爱心栏目探真假》,说的是昨天电视直播的事,有人深挖那节目之后,发现他们居然造假,把小康家庭包装成困难户,就为了道德绑架知名爱心企业家,胁迫对方把善款捐给不需要的人,这性质可真恶劣啊妈妈。”
卫孟喜躺着闭目养神,她倒是没想到,黄姐的速度如此之快,看来这伙人是真把黄姐气炸了。
“对了,文章是谁写的?”
“李达武,全国日报著名评论员,社会学家,教授……”
“得得得,知道了。”好嘛,黄姐的能量不容小觑,居然把这位都请动来亲自操刀。
“妈妈,报纸,书城商报,也是跟你有关的!”根宝一面喊,一面拿着报纸跑上来,不过他没进屋,而是在窗下大声朗读,大同小异的标题,说的内容也差不多,只是撰稿人是另一位省内有名的作家。
卫孟喜心说,这黄姐可真行啊。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从早到晚,就是家里一大五小六个探子不停的探听消息,不停的探,不停的报,虽然都大同小异,但愉悦程度是一样一样的。
这样愉悦的心情,吃席也是美滋滋的。
下午五点,卫孟喜带着一大家子上卫家宴,画着淡妆的韦向南和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尚永志站在门口,看见他们立马迎上来。
“老板,陆科长,卫雪卫红卫国卫东呦呦你们来了,快请里面坐,楼上左边靠窗那桌。”尚永志努力想要把每一个人都照顾到。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以前总是低着头阴沉沉的,可现在头发剪短,做个造型,换上笔挺的西装,立马就年轻了十岁。
就连根花也小声说:“尚叔叔至少年轻了十岁。”
“我觉得有十五岁。”卫红说。
卫孟喜让他们先上楼,自己去后厨看看菜准备得怎么样了。因为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他们来包席卫孟喜给到了最大优惠,基本只收成本价,毕竟小两口刚买了房子,手边也不宽裕。
“小卫来了,你放心,保准给他们准备最足的份量,最好的味道。”吕丽萍正指挥着人准备出菜。
张大娘正忙着炒菜,也没时间来跟她说话,只是使唤张秋芳给她拿盘子。
两个小姑娘见面,不用出声,也不用动嘴,她们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就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张秋芳这一年来长得还挺快,已经跟卫小陆一样高了,只是没有小陆结实,看起来弱弱的,她左边眉毛挑了挑,小陆立马瞪圆了眼睛。
她又挑了两下右边眉毛,于是卫小陆眼里就流露出羡慕。
卫孟喜在旁边看着她们特务接头,想了想,能让小陆羡慕的,怕不是来例假?
是的,她老闺女也是个傻大个,马上就要升初二的人,居然还没来例假。准确来说是还没准时来过,三个月前有过一点点,然后至今杳无音讯。
她的同班小同学里,就只有两三个没来了,小同学之间聊起来她就害羞,回来就问俩姐姐几岁来的,但听说她们初一就来了,小姑娘更郁闷。
但那时好在还有一个营养不良的张秋芳跟她“做伴儿”,现在连秋芳都来了,她觉得自己落单了。
来到楼上,老陆和韦家兄弟俩坐一处,不知道聊到什么,还挺投缘,卫孟喜看见侯爱琴,少不得又要听她讲谢依然李怀恩的事。
马上一年了,那被骗的一百万还是没找回来,谢依然不得不把车子卖掉,可一方面这段时间车子贬值,另一方面银行利息也不低,光利息就多出来好几万,卖车款填进去也只是杯水车薪。
现在该抵的都抵了,能卖的也卖了,两口子彻底身无分文,又没个正经工作,生活之拮据可想而知,就连孟淑娴都赶紧领着儿子连夜扛着火车跑路啦!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以前有多恩爱,现在就有多闹心,两口子闹到要离婚的境地,侯爱琴是说不完的糟心事,卫孟喜听了一回儿,开席了赶紧坐回去。
她一点也不同情谢依然,毕竟路是她自己走的,只是可惜李怀恩。
李怀恩平时为人也还行,温温如玉的感觉,愿意为了她辞去即将到手的局长之位去给她当经理,虽然不理智吧,但可以肯定爱是真爱。
这样的男人,她应该珍惜。

几天后,正在办公室里跟秘书调情的谭大勇,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一萎,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敲什么敲,一点眼色也没有,是你老妈死了还是老婆找野男人了啊?”
门外的人也不敢回嘴,只压低声音说:“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妖娆的秘书从里屋出来,拢了拢胸衣,扯了扯丝袜,扭着屁股出门,顺便狠狠瞪了门口的人一眼。
那人也不敢抬头,只是很着急的说:“老板,咱们运货的车子出事了。”
“什么车子?”谭大勇点上一根香烟,眯着眼睛狠狠吸了两口,享受得不得了。
“就是咱们运装修材料的车子。”
谭大勇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不是一直走湖心岛上的桥嘛。”
“就……就是一直走,从三天前开始,桥就不让咱们走了,说那是私人修建的,不归公有。”
“呸,修个桥了不起啊,老子也能修!”
现在电影院已经盖好,进入装修环节,正是运送各种电子设备多的时候,电影院在接待处的别墅区深处,货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河对岸,肉眼看着也就二百多米的距离,可必须绕路到两公里之外的另一座石拱桥,那桥是只容人通过,不能开车碾压的。
只能人背马驼的搬运到电影院,这中间增加的工程可不是一星半点,人工费车马费,至少要多花出去好几千。
原本卫孟喜修的桥是允许他们过的,只要拿个手推车去推能省不少路程和力气的,可现在忽然不让过了,“那你们不会绕道去前面的石拱桥啊?”
“石,石拱桥正在维修,只能过人,不能运货。”
谭大勇狠狠地呸了一声,心说怎么这么倒霉呢,两座桥都不能过,“那你们没再走远点?”
“走了,我们走了七八公里,中间两座桥都说不让过,都有老头老太在打太极拳,我们一过去,他们就挡在路中央。”
“那再走远呢?”
“再,再走远,就到十公里外了,送货师傅说不加钱他不送了。”
谭大勇气得将烟都给掐灭了,“他不送,那你们不会半夜悄悄去拉啊?”
因为接待处位置特殊,这附近又是村民居多,所以当时修路的时候考虑易守难攻,道路都非常狭窄,只容一车通过,他们就只能沿着河岸从另一个方向过来,这增加的成本就太高了。
谭大勇这种毫无规则底线的人,就选择夜里逆行,趁着人少好办事。
可好巧不巧,正在逆行的时候被交警逮到了……那是深更半夜啊,谁知道交警还不下班啊,一下将他们逮个正着。
谭大勇狠狠地在桌脚上踢了一脚,不成想疼得他龇牙咧嘴,“被抓就被抓了,我明天让我姐夫去保释,传话进去,把嘴巴闭紧,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说。”
不过,他想了想,身边知道他事情最多的就是那谁,刚才那小蜜的哥哥,平时在公司里常以他大舅哥自居,自己也睁只眼闭只眼,主要是他很多脏事坏事都是由这位“大舅哥”出面办的,总得给点甜头不是?
这样的人,不能得罪不能远离,必须放在自己跟前,牢牢控制住,笼络住才行,等再过几年自己生意做大了,再把他除掉就是了。
甚至,他连怎么除掉都想好了,到时候装进箱子里,再绑上一箱石头,沉进河里,还能再恶心卫孟喜一顿。
“就是杨老六,昨晚被抓的正是老六啊老板!”
“啥?”谭大勇一个趔趄,“你说谁被抓了?”
昨晚几人商量谁去逆行送材料,谁都不敢搭话,倒是杨老六拍着胸脯说自己去,大半夜不会有交警,就是有,也不敢逮他。
谁知道就踢到铁板了,交警不仅把他抓了,还在顺带看看他拉了什么货的时候,发现这一批电子产品居然是走私的——真正的意外收获。
当时就觉着是大案一件,为了防止他们通风报信走漏风声,当场就赶紧该抓的上下游都给及时带走了,别说杨老六遭殃,就是卖货给他们的中间人,老巢都被端了!
“关键老六是个没出息的,我听人说他在里面把老板您给供出来了,这咋整啊?”
谭大勇额头的冷汗一瞬间就出来了,他这几年做的不合法的事,可不是一星半点,都在杨老六那里留着呢!老六一交代,他自己不就完了?还做啥大生意认识啥大领导啊,赶紧跑吧!
可他刚有这想法,门外就传来敲门声,“谭大勇在里面吗,我们是城南区公安局的,开门。”
谭大勇腿一软,视线迅速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除了窗子,一个出口也没有,而窗子……他在四楼,下去就是一个死人了,侥幸不死,也是残废。
这时,就听“嘭”一声,门被撞开,几名荷枪实弹的公安一把将人按住。
“等等,等等,公安是不是弄错了,我姐夫是接待处的白副处长,是不是要……要……”
“带走,白副处长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就别坑他了。”公安心说,这老小子也是色欲熏心啊,要是还在接待处的地盘上,他们想进去抓人是很难,但他现在在自己办公室里,那就是说带走就带走,不带啰嗦的。

“老板你听说没,那边电影院停工啦!”胡小五兴冲冲跑来报喜,卫孟喜只是笑笑。
“他们谭老板被抓啦,听说做的坏事可多啦,起因是他大舅子被抓,为了减轻罪行,把他这么多年干的坏事全供出来啦。”
卫孟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板你说电影院那么大个地方,现在那位副处长和承包商都被抓了,接下来谁还敢接手啊?”谁都怕他们还跟别人有没扯清的关系,也怕在装修质量上被埋雷,谁接手谁是傻瓜。
卫孟喜眸光一动,她每天在饭店门口,他们运送过来的各式材料都是从她眼皮子底下过的,虽不说全部都是高档品质,但至少质量是过关的,毕竟这是为大领导们服务的,不可能真乱来,他就连电子设备都是从港城买的走私货。
要是能趁此机会低价拿过来,那还是有赚头的。
主要是,别看只是电影院,她还可以做点别的。
有什么事是比把对手送进牢里还抢过他们的饭碗更痛快的呢?她卫孟喜可不是真的大善人,她是有仇必报的恶人。胆敢帮助谭大勇给她设局的栏目组,现在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了,石兰省电视台还不得不以电视台的名义,登报头版头条向她这个被欺骗被“绑架”的爱心企业家道歉。
这番公开道歉,卫孟喜的文具厂自然是又赚了一波流量,虽然她现在其实已经不缺流量了,但能多一个曝光渠道,她也不会介意。
反正这又不是坏名声。

等进入九月份,天气渐渐有了一丝丝凉意,四个大崽上高中后,课业愈发紧张,卫孟喜基本不用盯他们了。
因为在学校老师就盯得够多了,再加上他们自己也有了紧迫感,现在已经不仅是陆卫国挑灯夜战,就连卫雪卫红也不早睡了。
人家上的是全省最好的高中,还有个状元老爸免费辅导,学习的事轮不着卫孟喜操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帮忙接送,晚上做宵夜给他们补身体。
今晚也不例外,老陆去接孩子,她就在家做宵夜等着他们。
卫东现在已经一米八三了,一顿要吃三大碗米饭,吃面不能用碗,得用盆,但老母亲必须控制食量,夜里吃太多对睡眠也不好,所以只给捞了半盆面条,舀满满两大勺肉臊子,再配点青菜豆芽,闻着都香。
姐弟几个鬼子进村似的跑进厨房,卫东就扁着嘴不乐意,“妈妈怎么只给半碗啊。”
“二哥我跟你换呗?”凭啥二哥就能吃一盆。
陆卫国赶紧把面藏到身后,“不换。”
卫孟喜此时一抬头,忽然看见根宝的裤子已经跳到脚踝以上了,就是衣服也显得短了一点,“咦,老陆你来看看,咱家卫国是不是又长高了?”
这小子暑假里窜了好大一截,当时量好像是171?反正现在看着肯定不止这个数了。
果然,人形巨尺陆广全用肉眼测量了一下,“173了,应该还能长。”
“那我呢妈妈?”根花也赶紧问,这家里就她和老二最矮,别提多憋屈了。
“164了,不错。”
卫红现在对身高倒是没什么执念,因为她本来就不矮,她最近忙着去参加个什么青少年主持人大赛,周末还要去张雪梅家上两节私教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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