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该拿这女孩怎么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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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英并没要为给二女儿打抱不平而去寻秦秀的晦气,自从秦丽向母亲诉苦,添油加醋地诉说了自己在广州的“艰难处境”之后,卢致的情况就进一步恶化了。
接下来的两天,卢文英和秦秀坐在一起时相对无言,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淌,两人都是眼睛红肿嗓音嘶哑,没有任何心思理会旁的事情。
秦丽在广州的工作状态,洛桑全部知情,也明白秦秀对妹妹要求严格是为她着想,像秀秀那样善良的女孩子,就连素不相识的人遇着困难也必要出手相助,又怎么可能故意刁难嫡亲的妹妹?
洛桑相信,假设有一天秦丽遇到了危险,旁边就只有秦秀可以依靠,秦秀为了保护妹妹是一定能舍弃性命的。
所以洛桑私底下去找了何月林。
丹珍一家将卢致老人当作家人,家人处于弥留之际,他们自然也很悲痛,这段时间家里气氛一直都不太好。
何月林见是洛桑来找她,挺高兴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过等洛桑说明来意,何月林那一点笑容就不自觉消失了,她揉着额头轻叹了一声。
对方会是这种反应,洛桑多少能预料到,可实际面对时仍然感到尴尬。
“月林嫂子,把丽丽安排在广兴隆工作实在是麻烦你们了。小姑娘的性子,我这做姐夫的多少也是知道的,她肯定是不太好给管着的。”
何月林连客气的否认一下也没有,点点头道:“的确难管,别看她才19岁,居然就懂得搞阳奉阴违的一套了。表面上不管是谁教训她她都听,嘴巴甜得像抹了蜂蜜,可一转身就变脸,啥不好的事都敢做,比如说上班时间跑去歌舞厅跳舞,认识了一帮子花毛少年。”
“花,花毛少年?”洛桑听不懂。
何月林没好气地解释:“就是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社会不良少年。”
“哦。”洛桑明白了,却也更难受了。
何月林又苦恼地说:“咱们算是半边家人了,要你们把秦丽领回沽尕镇的话我说不出来,那丫头在广州呆这么久,对这花花绿绿的大城市喜欢得不得了,我估计就算真要她回家乡,她也是不干的,到时候万一搞个出走啥的更麻烦。但你要问我该拿她怎么办,不好意思,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洛桑感慨道:“这样的糟糕呀?那你看,我和秀秀,又能不能做点什么呢?”
何月林若有深意地瞅他一眼,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要你们把她领回去不合适,但秦丽最怕的人应该就是秦秀,假如请秀秀帮忙劝劝,让丽丽离良瑞远一点,他俩不合适,良瑞对她那样的女孩也不可能感兴趣,不知她肯不肯听呢?”
“你说啥?!”饶是沉着冷静的洛桑,也忍不住惊叫起来。
不过好一阵子头皮炸裂之后,他就又恢复了平静,仔细想想,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陈良瑞23岁,秦丽19岁,从年龄上看二人挺般配。况且他们都很年轻,又未婚未嫁的,真要在一起拍拖,又有谁能说什么?
只是从性格上看,陈良瑞斯斯文文,又好学上进,完全没有“富二代”身上那种骄纵之气,这种品格着实难能可贵。就算真如秦丽所说,他只在广兴隆干了两年就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也全是凭借管理才能挣来的,和他是不是“太子”没有直接关系。
只是在秦丽的观念里,“奋斗”两个字就像是笑话,她对陈良瑞的印象仅限于对方长得帅气又多金,将来会是丹珍家一大笔遗产的继承人。除此之外,她和他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她身上更没有哪一点会差过他。
何月林说:“在我看来,丽丽唯一能比得上良瑞的就只有一样,聪明的脑瓜子。那丫头的确是很伶俐,啥东西教给她呀一学就会。那底子要是能用在读书上,何止考个本科呀?说她将来硕博连读也不过分。可惜呀,她就是不务正业,成天到晚只念着玩,并且将一个好脑瓜用在偏门上,尽爱想歪门邪道的心思。所以咱们还能指望她有多大出息呢?”
洛桑搜索枯肠,却怎么也找不出好听的话来为秦丽开脱,唯有勉强应道:“她还小呢,这么小的孩子怕是还没有开窍。等哪一天明白了一个人的未来该是什么样子,像她现在这样生活对未来有害无益,她大概就能浪女回头了。”
何月林耸着肩膀冷笑:“也没你以为的那么小了吧?有一天能明白,会是哪一天?干了坏事给差佬抓去坐牢的一天?”
“月林嫂,咱们,咱们也别对秦丽如此悲观!”
这一场谈话,洛桑越谈越揪心,他迷茫地发现,生活里真会有那么一些事单靠努力拼搏解决不了,比如在应该如何安排秦丽上。
没与何月林谈出任何结果,洛桑再坐在人家家里也没意思,只好起身告辞。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鼓起勇气向何月林提了一个建议,就是今后对秦丽不要再那样严格了。
秦秀作为姐姐,想把妹妹往健康的人生道路上引领无可厚非,但旁观者清,洛桑看出她不明白自己的做法可能正适得其反,秦丽不仅不能按照她的想法成长,更有可能最终与她连姐妹都没得做,两人要反目成仇!
何月林无奈地说:“也难为你这个姐夫对她的一片苦心了。行吧,从明天起,我就不再那么管着她了,财务方面也对她宽松一点,否则难说她得从其他渠道搞钱。”
“其他渠道?这又指的是什么?”洛桑又是一惊,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何月林欲言又止,没再说得那样透彻,就只劝洛桑放心,有丹珍家这么多人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秦丽走歪路的。
9月的一天,卢致在家人们的陪伴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秦秀虽然和洛桑领了结婚证,却也要按照习俗为卢致守孝三年,婚礼得安排在三年后举行。所以二人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也还没正式住到一起。
小女儿的“委屈”,尽管卢文英在为去世的父亲伤心,也一直没忘记过。
离开广州之前,她也专门跑去找了何月林一趟,说秦丽还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地方请丹珍家多担待,真要犯了大错就打电话告诉她,由她这个当妈的亲自教训。
何月林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同样是谈秦丽,卢文英和洛桑站的出发点截然不同,她眼珠一转就能看出来。
洛桑是在客观地为秦丽着想,卢文英却只是在一味“护女”,不禁令人产生“慈母出败儿的感概”,何月林也只能假装视而不见,嘴巴上应付着答应。
然而谁又能料到,在亲人们眼里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秦丽,有一天能凭一己之力扯断桑秀堂与广兴隆之间看似牢不可摧的合作关系,使秦秀与洛桑的事业在蒸蒸日上三年之后,走入了可怕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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