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终究被边缘化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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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兴隆与沽尕镇政府在中药材种植方面的三年战略合作协议顺利签订,昔莫与她的采购经理们不虚此行。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沽尕镇以及周边的十里八乡,人们换上到了节日才穿的盛装从四面八方赶来,入夜后在镇政府用夯土墙围起的院子中央点燃篝火,欢聚在篝火边喝着酥油茶畅谈未来,男女老少都挥舞着衣袖,跳起了欢快的锅庄舞。
洛桑夫妇为了方便做事,平时通常只穿便装,今天为了和大家一起庆祝,专程回家换上了他们很少穿的民族服装。
当红彤彤的火光映亮人们欢乐的面庞,安坐一旁的洛桑,见到戴着用五颜六色的丝线镶边的头帕,穿百褶裙翩跹起舞的秦秀,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端在手里的米酒,尚未饮醉,便已目眩。
他可惜自己的手机太落后,只好找昔莫大姐借来智能手机一用,悄悄给秦秀拍下了不少她跳舞的影姿。
可惜性子总是大大咧咧的昔莫,喝醉酒后不小心把手机掉进了水缸里,手机不能用了,洛桑最后得到的照片,就只有昔莫看后觉得实在太美,所以转发给了何月林的一张。
洛桑从何月林那儿讨要来照片,打印成“小方块”,珍藏在了钱包的透明袋格里。

尽管与马尔康地区的几个中药种植基地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时间上广兴隆却无法争取到优势,原因很简单,中药材的生长周期太长,由于由当地政府牵头推广的道地中药材推广计划才刚实施,种植基地是从无到有的建立,为期三年的合同,足量采购的保证次数仅有一到两次。
但商业拓展计划不能停,既然暂时无法做到项目一上线便立即大规模销售,大家就决定先小批量投产,并在桑秀堂网店进行试销。
马超安老先生不愧是资深老中医,虽然已过七十高龄,工作起来却精神头十足,雷厉风行的气势一点不输昔莫等人,三个月不到,他就打通了中医院的渠道,在膏方制定方面给予了广兴隆足够的支持。
开始找合适的制药厂展开合作,这一任务同样重要,由霍真父子共同主持。
经过一番细致的市场调研与考察,金泰中成药制剂厂在竞标中获胜,与广兴隆签订了为期三年的生产合同。
万事俱备,就连东风也从金泰科技有限公司吹了过来,广兴隆上下一片欢腾,远在马尔康沽尕镇的秦秀与洛桑更是欢欣鼓舞,重新设计网店形象,改头换面一番后,在货架挂上了极具吸引力的膏方成品介绍文案。
与金泰的合作展开后,产品品控作为生产线最后一道重要环节,广兴隆坚决要将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理所应当地,品控总监一职就由马老来担任了。
膏方产线未开时,马老作为顾问的工作挺轻松,每周晃晃悠悠来公司转几圈,见没啥大事就可以回去。
但自从当上品控总监,他可就忙活起来了。不过忙归忙,极少有人听见他抱怨,反倒是经常听见他打趣说:“瞧我每天这为了中医事业而奋斗的活力,是不是像又只有20岁那么年轻了?”
至于秦丽,何月林将对她的安排落实到位,桑秀堂膏方制作项目立项不到一个月,她的工牌就从总部业务员,更换成了桑秀堂品控专员,并且不必再来本部上班,每天跟着马老去金泰中药厂报到就行。
这一下,可真是要了秦丽的命了!
广兴隆总部在白云区,设在摩天大楼里,离开大楼就是兴旺的商业区。从山区小镇来到这繁华都市的秦丽,不仅一点也不认生,还生活得如鱼得水,仿佛她压根就是在广州长大的,离开了那些灯红酒绿,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金泰药厂在芳村区,那是广州老西头了,沽尕镇自是没法和那地方比,可要说从白云区搬过去,秦丽在感觉上就犹如从天堂坠进了地狱。
何月林帮她在药厂旁边租下一套四十平米的公寓,公寓四周都是平房民居,她要想去酒吧或者商业中心潇洒,至少得跑去十好几公里之外。
来广州时间不长,可前后待遇相比落差大到惊人,住进简易公寓后的秦丽,只要回想从前就恨得咬牙切齿,怎么也弄不明白,丹珍家的人为何要如此薄待她。
如果说丹珍家瞧不起秦家人,他们对秦秀和洛桑就不可能是那样殷情的态度,所以思来想去,合着是两家人同仇敌忾地来欺压她一个小姑娘呢!
何月林亲自开车把秦丽送来宿舍,走时扔给她一句话:“妹妹呀,好好干,只要你能改掉以前那些毛病,在这儿做出一定业绩,工作岗位也是可以再调整的。”
“什么毛病?我只是在按照我自己的心意做我自己,你们凭什么把这当成是我性格上有毛病?你们给我把话说清楚!”
这是秦丽目送着何月林远去的背影,发自内心吼出来的话。何月林有没有听见她不清楚,至少那女人并没回头多看她一眼,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此话几乎成了萦绕于秦丽大脑的魔咒,只要独自一人呆着时她就不停念叨,试图找出答案,却连她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生产质检工作极其要求工作人员行事严谨,生产过程中,哪怕发现了最细微的差错也不能放过。
膏方既是用来养生,也是用来治病的,每一剂药的成分与重量都必须按照核定标准投放,稍有差错,就是可能闹出人命的大事。
马超安虽说有秦丽这个专员当助手,却是和丹珍家所有成员一样,对这总爱着奇装异服,性子上也冷傲嚣张的女孩很是不屑。
用广州本地话说,秦丽作为桑秀堂老板娘秦秀的妹妹,相当于是“太子女”,马超安风风雨雨的工作几十年,心窍灵活得很,就算秦丽家人们都不喜欢她,他坚持的原则也是尽量不得罪,或者说至少不激怒这女孩,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秦丽啥也不会,并且啥也不爱学,马超安不强求她,上班时间由得她到处乱逛,具体要干的事全由自己亲力亲为。下班之后,就更管不着了,随便那野丫头如何“马放南山”,马超安是眼不见为净。
开始的半个月,秦丽没人管挺自由,她还很高兴,暗笑马超安那老东西就是个老乌龟,成天把头缩在龟壳里,不过也算识趣,懂得给她面子。
可时间一长,比如说一个月就那样晃悠过去了,秦丽的心态就又开始发生变化,她发现了一件足以令她震怒的大事——马超安放任她不管,也不教她任何东西,并非是“识趣”,而是对她看不上眼!
“老家伙算是个什么玩意?都半截子进火葬场了还不积点德,哼!”
一天下班后,秦丽回到宿舍就开始骂骂咧咧。因为今天她故意试探马超安,说想去产线上检查一下药品包装情况,竟被那老头婉言拒绝,说他早上就去看过了,一点事儿也没有。
秦丽怎会不知,药品包装有大学问?不仅对包装材料要求严格,包装方式也一定要按定好的标准走,可马超安完全就不给她讲解,还把她当三岁孩子哄着呢!
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秦丽望着椭圆镜子里的自己冷笑。要青春有青春,要容貌有容貌,她秦丽会比谁差呢?可为什么靠着两个可以充当“大靠山”的家庭,却混得一日不如一日?
秦丽不甘心,在她的小脑瓜里,一味就觉得是别人在迫害她,咬紧嘴唇思索一会儿,她一把抓起扔在一边的手机,拨通了陈良瑞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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