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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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太热闹了,姚冬都没听清楚大萧刚才那句英文是什么,什么“剔”什么“克”的,很是耳熟。现在再一琢磨,姚冬直接脸红了,男人不坏,宝贝不爱,大萧他好坏坏哦,让人心胸澎湃。“场上,怎么了?”姚冬也跟着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大萧的屁股,“你好坏。”“啊?”萧行回过头,怎么还在这张小黑脸上,看出了一抹“娇羞”?“你自己,心里明白。”姚冬没说透,大萧明明刚才就说了dirtytalk,现在又装傻,“场上,谁犯规?”“应该是‘罗切特规则’,郑多成他自己也知道了,主动弃赛,这回判罚没有疑议。”萧行说。姚冬一下就明白了,要不说混合泳特别容易犯规呢,每一种转身都好难。罗切特规则是2016年国际泳联认定的犯规动作,由著名游泳运动员罗切特犯规而出名。就是在个人混合泳当中,在蛙泳转自由泳的部分里使用了背部朝下的潜泳腿。这种潜泳腿和蝶泳潜泳腿相反,在规则上被认定是仰泳的一部分,也是混合泳比赛中的自由泳段内不允许使用的姿势,出现一下就取消资格,但是在自由泳单项比赛中不受这一条规则的制约,所以也是蛙泳转自由的事故高发区。就这么一下子,今天郑多成的成绩就消失了,本次比赛有了一个遗憾。最终尤涵不负众望,银牌收官,罗锐这回自己的脸都要笑烂了,张兵和方行也仿佛预见了他们的奖金,所有人满载而归。接下来就是闭幕式,时间没有开幕式那么久,为杭州赛事画上句号。几天前奔向这里的运动员又要离开了,体育馆也从人声鼎沸变得宁静下来,可泳池记载了这些天的狂热、张扬和义无反顾,等待着这群少女少年们再次到来。朋友再见,朋友再会,探索竞技的道路永无止境。姚冬跟队回酒店拿行李,再马不停蹄地奔往萧山机场,赶赴他的下一个小周期,同时也是今年整个大周期的最后一个单元,备赛全国游泳冠军赛。届时,在外头游世界杯的国家队可要回来了。这时候的冰雪大世界最热闹,经历了5分钟尖叫的唐誉又一次停在了摩天轮的厢体面前。“你又怎么了?”白洋眉心出现一个“川”。“这个安全吗?”唐誉问,“要是在上面发生什么问题,咱俩怎么办?”“发生问题的话,你的保镖会从前后车厢爬过来救你,要不就我jup你也jup。”白洋一脚给他踹了进去,排队的小孩儿都没他这么纠结。摩天轮的厢体很大,两个人坐很是宽敞,摇摇晃晃地上了天。白洋的目光穿过大玻璃,看看前头,又看看后头,其余的车厢里都是满座,他也分不出那些人是不是暗藏的“影卫”。“你说我忽然打你一顿,能不能把那些人都逼出来?”白洋好奇。唐誉捏着帽子上的带子,头顶两个兔耳朵扑棱直动。“那你肯定走不出山海关。”“吹吧你。”白洋看了看他的头顶,笑着转了过去。眼下是异常绚烂的冰灯表演,尽收眼底,两个人骂着骂着就骂到了摩天轮的顶端。眼瞧着快要登顶,他俩又同时不说话了,不一会儿白洋又问:“我先警告你,你别给我来‘摩天轮之吻’那套。”“你最好也别,你敢的话6个大汉爬过来揍你。”唐誉冷酷地说。“他们最想揍的是你吧,这么搞笑的帽子。”白洋说完又转了过去,两个人一人看一边,瞳孔被冰灯晃成放烟花。一秒一秒时间过去,厢体终于滑到了最高位,两个人忽然转向中间,像是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力气太大,额头砰蹬撞在了一起,嘴也撞在了一起。在临近午夜的时分,北京首都机场终于迎来了首体大飞鱼队的回归。时间已经很晚了,姚冬睡眼朦胧地取了行李,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冷,比杭州冷多了,风吹在脸上都是硬的。“帽子。”萧行一抬手,给他羽绒服帽子罩上。“我困了。”姚冬今天下午体力支出太大,现在一步都不想动弹,只想睡着回宿舍。可一出“国内到达”出口,他再疲倦也要作出精神的样子来,因为眼前是一群接机的人。刚看到的时候,姚冬还在想这些人要干什么,今天有什么明星抵达吗?等到看到一个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给张琪苒递了一束花他才清醒,哇塞,是专门来接他们的?这么晚,这么冷,他们等了好久吧?“多谢大家,多谢大家,但是以后千万不要再来接机了,你们回去也不安全。谢谢大家了啊。”罗锐一边鞠躬一边道谢,又不想伤害这些孩子的热情,又不希望他们下次再来。他像带了一整队的帝企鹅,每个人单独看不觉得多高,一群人浩浩荡荡就显得特别突出。姚冬头一回被人接机,还没走出10米,怀里已经多了一束鲜花和几封信,还有人特意给他献哈达。别的他可以不要,哈达是必须要接住的,他双手合十弯下脖子,用藏语说了一句“福寿安康”。萧行手里也有礼物,但是他一直在找萧纯和舅妈,她们说今晚不管多晚都会来接机。没想到熟悉的人没看见,华建国居然也在接机人群里,萧行心里警铃大作,他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决定手术了么?作者有话说:大萧:突然变色?小冬:你好dirty,好期待。第123章 我哭了我装的上次见到华建国是在机场, 没想到这次见到也是在机场。萧行怀里的鲜花还没焐热,一下子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但不得不说,他老了好多。萧行小时候总觉得他是世界上最难挑战的那个, 光是追着自己打就能追出二里地去。恐怕华建国也想不到自己能长这么高吧, 命运给他们掉转了位置。“大萧!”萧纯的声音也掺杂在接机的人群里, 她周围都是家属,很多人是特意赶过来接一下闺女或儿子, 庆祝他们的头一回世界亮相。萧行顺着这高亮的喊声找到了她,也找到了舅妈杨芬芳。杨芬芳并没有叫他,只是站在闺女的身后朝他招招手, 一时间感慨万分。没钱一直都是家里的困难, 大萧他妈妈的钱到今年刚好用完, 就像一个不放心孩子的母亲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知道以后的路大萧都不会再缺钱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杨芬芳擦了擦眼睛,人一上了年龄,眼眶就浅。她们一起等着大萧走过那一排栅栏, 在家都想好了,先给他一个拥抱再说,但冲出去的那个人影彻底破坏了她们温馨的想象。华建国冲出来的那一秒, 姚冬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大萧!”华建国虽然老了,但胜在身高还在, 三两步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张兵刚好站在队伍的左边,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秒!学校不是说暂时不让他们见面吗, 怎么这人突然间就来了?余光里, 许许多多接机的人都举着手机, 方行赶忙从队伍右侧跨到左侧来, 恨不得亲自上手捂住他的嘴。糟糕, 今天的接机一定有人录全程,这华建国不会又说什么吧,肯定要道德绑架!一哭二闹三上吊,万一他往大萧面前一跪,这不就直接把孩子架在火上烤嘛。大萧不管是答应不答应,搭理他还是直接掉头就走,都不是一个好的处理方式。罗锐负责带队,回身就瞧见这惊险的一幕,也掉头往后。3个教练像老鹰捉小鸡那样去逮华建国,但没想到这回他们的动作都没有一个人快。姚冬伸开双臂,挡在了大萧的前头。白色的哈达还在他的脖子上戴着,金色星星在耳垂下轻晃,姚冬像迎着一场凶猛的白毛大雪,直面了大萧生命之初的那一抹苦涩。“你干什么?你来,干什么!”姚冬的身高在队里不算什么,但是比华建国高多了,挡成一道墙,“你离开!”华建国的怀里也抱着一束鲜花,脸上堆满了笑容:“我来接一下你们,我来接一下,大萧啊,这是……”“谁要你的,鲜花!拿走!”姚冬恨不得一把掀了这捧花,谁要?谁要!这花是你能送的吗?晚间机场本就安静,原本空旷安静的到达大厅就没有多少人,姚冬的声音也就格外清晰。华建国一时尴尬,不敢上去,但思考之后还是往前上了两步:“大萧,大伯知道从前做错了,今天是特意给你赔个不是。你不要怪大伯,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人群将他们围了起来,现在想走都走不了。萧行根本不想看他,一眼都不想。家属队伍那边也冲出了一个人,萧纯的音调更高,甚至都有点破音了:“谁和你们血浓于水?你现在马上滚!”杨芬芳连忙在后面拽着她,倒不是怕他们打起来,萧纯这个脾气冲过去肯定要打架的。而是她担心真动手了两个孩子不好解释,本来就算他们有理,也会变成没理。“妈你松手!”萧纯用力地甩着胳膊,“松开,我今天过去一定要讨个说法!”“别冲动,别冲动。”杨芬芳紧抓不放。“我冲动?我要是冲动,我早闹到他们医院,闹到他们单位去!我看谁往后不做人!”萧纯豁出脸去,心却滴血,“你现在来认亲了?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罗锐一瞧,这场面已经控制不住,连忙给张兵打眼色,让他护着学生先撤退。可周围看热闹的人还多了起来,就算走也无法马上脱身,而华建国还继续往前,似乎他拿定了注意,只要自己态度软化,大萧一定不会不顾他的个人形象,伸手当这个恶人。但紧接着他怀里的鲜花就被一个“恶人”给打了下去,整束花掉在地上,落在脚边。“你真让人恶心,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家人。你这还算是家人吗?家人不该是这样。”这是在场没人能听得懂的话,叽里咕噜像是外国的语言,但它属于中国,属于那高山上几千米的海拔。“你以为你现在很诚恳吗?你像一个假人,你好虚伪!”姚冬流利地说着家乡话,终于能够一吐为快,字里带风,风里带火,将愤怒变成了实体化的温度,将情绪变成了字,“萧行小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待他的,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天上哪个佛允许你们忘记的?”神明在上,将人的苦难都看在眼睛里头,姚冬从来都相信€€们看得见。华建国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脸色逐渐不好看了,能听出这是在控诉。“你们打他,不允许他回家,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家,该有多可怕。你们不止是打他,还拿走了他阿爸阿妈的结婚证书,不还给他……”姚冬被自己的泪水噎了一下子,他原本打定主意绝对不哭,但多愁善感的他还是没能忍住。萧行不愿意他太激动,想要拉着姚冬离开是非之地。“你们又为他做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们只是打他,骂他。”然而姚冬怎么可能走,就算是教练命令他离开他也不动,“你们还拿走了钱!”藏语像是给这一段话加了密,但是每个人似乎都听得懂。只因为情绪是真的,情绪会传染。大颗大颗泪水从姚冬脸上往下掉,他从小就是这样,一吵架就先哭出来,委屈得好像是自己遭受了不公的对待。袖口从脸上一擦,姚冬再次直面华建国,鼻音浓重,眼神锐利:“那是他阿爸的死亡赔偿款,你们拿走了,你们凭什么拿走呢?你们是他还活着的监护人,应该好好照料他长大,你们没有照顾老人,没有照顾小孩,还跑到学校里去要钱,要说他阿妈背叛了婚姻,你们就是造孽了。”“他的零花钱都是捡垃圾换来的,那时候你在哪里?现在他成了世界冠军,你又凭什么出现?你的血不浓,你的血比水还要淡,还要刻薄!”机场的安保人员终于闻讯赶来,拨开了接机的人群。罗锐帮着疏散:“都让让,都让让。”张兵和方行一起带着队往外走,嘴里喋喋不休:“多谢大家,先让一让,让一让。”好不容易有了能离开的通道,萧行拉着姚冬的运动包就往前跑,一群人跑起来就把后头的人群落在后头。首体大的车早在地面停车场等待,他们呼啦啦地往上跑,训练有素,上了车就开始找自己的位置。萧行把两个人的运动包往上头的行李架上一扔,将姚冬拉到旁边坐好。姚冬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在黑暗中格外明显。“先擦擦,一会儿脸冻皴了。”萧行手忙脚乱,这时候还是袁亦秋扔了一包纸巾过来。他又把车窗上的帘子拉上,心情忐忑不安:“你不该这么冲动。”“我没有冲冲冲动啊,我早就想骂他了。”姚冬一边擤鼻子,一边喋喋不休,“就是我普通话不好,不然我刚刚刚才一定让所有人听见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不想吗……”车子开动了,队员们却纷纷起身往姚冬这边看,时不时劝劝他,时不时让他先喝一口热水。可是大家对自己越好,姚冬越是难受,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直都是这样,现在这么多人照顾自己,大萧从前一定偷偷哭了很多次,但没人管。“我是不想你替我承担这个风险。”萧行从背包里拿出宝宝霜,一挖一大坨,往姚冬的脸上招呼。作为游泳运动员他们随身都带着护肤用品,不然来来回回下水、上岸,皮肤受不住。“没什么,我还没没没骂痛快呢,我刚才发挥得也不好,应该重骂一次。”姚冬每次和别人吵架都是马后炮,睡前回忆的时候还会复盘,争取下回再动口就吸收经验。现在他就后悔得很,唉,经验还是太少,好多地方没骂到。“我想骂他我自己可以骂,但当时不是好多人嘛,我不想给咱们队里找事。”萧行也没有真心说他,先哄哄才是正事,“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以后可别干了。”“以后,还干!”姚冬咬牙切齿。萧行百般无奈,谁说当了世界冠军就没了烦恼。“就是说,咱能不能好沟通一些,咱别提袖子就干。”“哦,我就不,他再敢敢敢骚扰你,我破口大骂。”姚冬揉了揉擦红的鼻头,狠狠地说,“shit!”“就你这英文,我真怕你骂成shift……”萧行又给他擦了擦唇膏,算了,骂就骂吧,自己又管不住他。等到他们回到首体大,时间早就过了正常熄灯时间,已经凌晨。宿舍楼里静悄悄,一队凯旋归来的队伍偷偷摸摸爬楼梯,到了屋里连灯都不敢开,生怕影响别的系和年级休息。但是姚冬的这个宿舍比较特殊,有一个非飞鱼队的江言,所以他们一回来,江言就醒了。“恭喜恭喜,实在是赢得太干净漂亮了。”江言丝毫不生气。“谢谢。”姚冬哭得嗓子发干,“比赛,这回真的很很很干净,好多犯规都判罚了。你知道判罚有多难,这回美国队都没逃过去。”“我当然知道。”江言在学校还穿着成套的睡衣,和另外三个大咧咧穿大裤衩睡觉的人对比鲜明,“你们别忘了,我可是跆拳道队。”“对哦……”姚冬点点头,他差点给忘记了。“我们是对抗性比赛,一场赛事里头能藏花招的小动作太多了,拿骨头顶我们一下子,有时候裁判都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但是不管,就算管我们也挨打完了,所以我才说这回比赛真干净。”江言显然没少在这方面吃亏,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秘密,“怎么我还看到你们在机场和别人吵架了?”萧行正在帮姚冬收拾行李,把旧衣服往大袋子里装,一下子停住了。米义连忙从床上下来:“真的啊?这么快就看到了?”“现在是信息时代,有什么快的?很多接机的人都开着直播呢,自然也就让人看了个全程。”江言摇摇头,“这事啊,学校估计明天还得找你们。”“找就找吧,我没做错。”姚冬说。“你明天,最好换个态度,在学校面前认个错。咱们一言一行不代表个人,但我相信学校这边也不会真心批评你,就是要你一个好的态度。”江言很擅于应付这些似的,给了姚冬一条建议。姚冬最初还不相信,可是第二天中午,罗锐就让他到体院的办公楼一趟。他这一去,惊动了不少人。不光是萧行,同宿舍的米义、和萧行一起长大的张琪苒,还有被萧行和姚冬骗了无数次的葛嘉木一起跟着,一进办公室,体院总教练黄俊还以为罗锐命令游泳队的孩子们过来暴打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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