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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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儿。”宋景宁摇头:“不行,咳咳……”秦悦看宋景宁脸色发白急的只喘,只好把他按回病床上:“你别激动,就在这,不去国际部,你好歹把药打完再走啊。”宋景宁没了力气,半躺在床头对秦悦用手语说:“把药费单据给我,你就回学校吧,我没事了不用陪着。”秦悦从没有过挟恩图报的想法,当宋景宁跟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悦明显一愣,他最受不了宋景宁对他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明明两个人都那么亲密了,难道这么长时间,在宋景宁心里,他连朋友都不算吗?秦悦的叛逆情绪上来,提高音量语气不善地问道:“宋景宁,你至于跟我分这么清楚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两人对视了几秒,都没说话。床伴,不然还能是什么?秦悦心里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但就是觉得心有不甘。宋景宁发高烧脑子反应不过来,不明白秦悦为什么这么激动,他刚要抬手想比手语,就见秦悦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一堆药费票据塞进自己的大衣兜里,声音沉郁的说:“我去给你买午饭和水,我回来之前你不准下床。”说完,秦悦掀开遮挡帘,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急诊室。同时,在市中心的宝格丽酒店里,周子御醒了过来,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他按着因为宿醉而痛到麻木的额头坐起来,这才发现,床上还不止他一个人。周子御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面目表情的骂了句脏话。秦宴脸朝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周子御把被子又拉下来一些,可以很明显的看到秦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下半身有血迹,还不少,床单都染上了一片。周子御一甩手把被子又盖回秦宴身上,他靠坐在床头,抽出一支烟点燃,他抽烟抽的猛,一口吸进去几乎都进了肺里,呼出的烟雾很少。胸前健硕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常年健身,皮肤保养的跟上好的缎子一样,细腻发亮。周子御伸手按在秦宴的颈动脉上,发现人还活着,他依然平静,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样子,如同刚才看到秦宴的脸时,也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好像这个人的死活与他无关。“嗡€€€€嗡€€€€”手机在床边的地毯上锲而不舍的震动了好久,周子御听见了,但他没动,等抽完了一支烟,手机还在震动,他才低头看了一眼,捡起来接了电话。“有事?”助理潘顺心在电话里说:“老板,刚才我去维正取车的时候,听赵珂说宋律进了医院,好像病的挺重的,要不要我去看看?”周子御手一抖,带着火星的烟灰掉在了他的手背上,滚烫。但他一动都没动,连个表情都没有。周子御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对潘顺心报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然后说:“送套衣服过来。”就挂了电话。临进浴室的门,他脚下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还在床上昏睡着的秦宴,走回床边把人扛了起来,一起进了浴室。浴缸冰凉的触感让秦宴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刚一睁眼,温热的水流兜头而下,他总算是彻底醒了:“槽,你t的干什么?”“洗个澡,跟我去医院。”秦宴想站起来,被周子御一把摁回浴缸里。秦宴像一条撞进捕捞网的鲨鱼一般拼命反抗,扑腾的水花四溅,弄了周子御一身水。“嘶……”裂伤沾了热水疼的更加清晰难忍,他脚下不稳趔趄了一下,昨晚的耻辱记忆全部涌现在了脑海里。“你没事吧。”周子御抬手服了秦宴一把。“啪。”秦宴卯足了力气一巴掌抽在周子御脸颊上,浴室里都响着回声。周子御的嘴角登时就破了,血流到下巴滴在了浴缸里,可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秦宴哪里受过这种羞辱,简直恨出了血:“没看出来啊,你看着像个人,喝多了就是个牲口,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周子御,今天你不把我弄死在这个酒店里,等我出去一定把你大卸八块。”周子御冷笑了一下,对秦宴的威胁完全不放在眼里,语气平静的说:“我昨晚喝多了没带套,洗完澡跟我去医院做检查,如果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我有的是办法把你这大少爷送进去踩缝纫机吃牢饭。”“哗啦€€€€”浴缸旁边的洗漱用品被秦晏一股脑的扫了出去,香水,沐浴露洒了一地,浴室里顿时香的让人头脑发晕。玻璃碎片迸溅到周子御腿上,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秦晏简直气疯了:“你他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要弄死你全家。”周子御站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抽出浴巾架上的一条白色浴巾。都不等秦晏反应过来,动作迅速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拧,三下两下就把他的两个胳膊掰到背后绑了起来。“你干什么?周子御,你还记得你是丽景工业的法律顾问吗?老子一定要掀了你的中凯所,王八蛋……”秦晏身上疼的厉害,在周子御面前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声嘶力竭的叫骂着。周子御一手抓着秦宴后脑的头发,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高大健硕的身体不着寸缕,他逆着光,眉眼都隐藏在阴影里。周子御就站在秦宴面前,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萦绕在秦宴的鼻端,明显且强烈,他竟然不自觉得的小腹紧缩,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我不像小秦总那么好命,家族兴旺,家里面亲生的,私生的一大堆兄弟。我就只有一个弟弟了,虽然他恨我,但我不允许任何人辱骂诋毁他。不管你是谁,都不行。”说完,周子御强行掰开了秦宴的嘴,把他的头用力按了下去。“唔……唔……”秦悦哪里受过这种屈辱,拼命的挣动抵抗。周子御猛地掐着秦宴的他下巴声音冷的像冰:“敢咬的话,我今天就杀了你,既然已经得罪了你,不如就得罪到底,我说到做到。”秦宴在窒息中抬头,正对上了周子御的眼睛,那双眼睛像野兽一样毫无感情的睥睨着他。嚣张如秦宴也吓的瞳孔一缩,他能感受到周子御没有骗他,那就是看猎物的眼神,不听话,不好玩了,就随时将其一刀毙命。第9章 才不是喜欢他宁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里,秦悦把还热着的鲍鱼粥递到宋景宁手里。药物发挥了效果,宋景宁的体温降下来了一些,脸色还是苍白的,但好在头晕心慌的感觉没有了。他手上没什么力气,一次性汤匙拿在手里都在微微发抖。宋景宁一发烧就会眼尾泛红,从秦悦处在一个微俯视的角度来看,宋景宁的额发落在眉眼之间,他半垂着眼睫,秀长的眼睛显出了一个异常好看的流畅弧度,因为高烧,眼底泪光潋滟,莫名的为他平添了一抹病态的艳色。秦悦看着宋景宁那样子,耳朵里嗡嗡作响,也许是因为急诊室里太干燥闷热的缘故,让他更觉口干舌燥。他打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长出了口气,然后掩饰着尴尬清咳了一声,将注意力拉回到了袁晓惠的案子上:“宋律,你为什么说袁晓惠没说实话。”秦悦很自然的从宋景宁手里把那碗鲍鱼粥接过来拿在自己手里,舀出一匙粥,吹凉了喂到宋景宁嘴边,耐心的等他把粥吃进去。“你给我讲讲,就当案例分析了,我增加点经验,你拿着汤匙手语不方便。哇,这粥真香啊,晚上我再买两碗给你带回去吃。”秦悦喂完宋景宁一口粥,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口,一点不嫌弃宋景宁感冒了。急诊室里又热又吵,秦悦把宋景宁病床上面的遮挡帘拉好,在吵杂的环境里,给他们两人尽力营造了一个私密的小空间。秦悦想,宋景宁还有一瓶药没打完,一时半刻的也不能离开急诊室,还不如聊聊刚才的案子,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宋景宁细嚼慢咽的咽下粥,润泽的米油让他干裂的嘴唇得到了缓解,染的唇珠亮晶晶的。秦悦目光不受控制的下移,紧盯着宋景宁的嘴唇,喉头滚动,想着宋景宁给他的禁忌,深吸了口气强忍住了亲吻的冲动。宋景宁还在发烧,并没有那么多精力用在秦悦的心里活动上,一心想着案子,放慢手语速度耐心地给秦悦解释道:“你的当事人也是人,人都有戒心,就算面对自己的律师也未必能全然信任,起码不会从一开始就那么信任。就像一个人标榜自己算命算的准,你在说出真实意图之前,也会想考考算命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洞悉天机。涉及离婚的案子,夫妻间总会有一些难以对外人启齿的事情,给她点时间考虑清楚。”“难以启齿?”秦悦年纪不大却是欢场老手,脸皮厚的像城墙,在他看来没什么是难以启齿的,毫不在意的说:“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宋景宁表情了然的一挑眉,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肯定秦悦的丰富经验,还是认同秦悦的话,总之态度非常从善如流。他继续用手语说道:“男人都追求金钱,地位和雄性吸引力。照袁晓惠的说法,他丈夫韩鹏英俊多金学历高,这三点算是占全了。再看袁晓惠,温柔体贴,顶级颜值,又丝毫不见强势,是普罗大众男性都会心生爱慕和保护的对象。而且两人是自由恋爱结婚,并非相亲那种带着强烈功利性质的形式,凭谁看了都完全符合传统意义上的金童玉女,一对璧人,我想他们的父母一定非常满意和骄傲。这种绝配夫妻,韩鹏为什么要打她来破坏这种完美?”秦悦喂了宋景宁一口粥,坏笑着说道:“估计是有人在外面‘淘气’了吧?不过看袁晓惠连财产都不争,不像特别理直气壮的样子啊。”宋景宁摇了摇头,不认同秦悦的话。秦悦问:“你有什么想法?”宋景宁用手语说:“ 有些话必须由当事人亲口说出来,不然就是自找麻烦。”“她还会来?”秦悦满脸不相信。宋景宁想了想,才抬手用手语说道:“应该会吧,她都开始信任一个保姆了,说明她早已孤立无援了,她会回来的,给她点时间。”一碗加了胡椒粉的热粥才吃了一半,宋景宁的额头就开始微微出汗,胃里暖呼呼的舒服了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秦悦再喂过来,他就推拒着摇头,吃不下了。“这瓶药见底了,我去叫护士给你换药,你躺着别动啊。”秦悦像个小狗似的呼噜呼噜把剩下的小半碗粥吃完,收拾了饭盒,站起来走了。宋景宁看着秦悦的背影刚走出急诊输液室的大门,手里的手机就嗡的一声震动长音,赵珂发过来了视频邀请。“律所有事?”宋景宁冲着视频打了个问号,两人默契已久,有些话不需要手语赵珂也明白。赵珂嘟嘟着一张圆脸,表情很担忧的问:“宋律,你好些没?袁晓惠刚才来电话,她说你的话她考虑清楚了,想尽快跟你再见一面,还说最好是今天,听她语气挺着急的。我跟她说你病了,得先问问你今天行不行。”宋景宁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对着视频用手语说道:“你告诉袁晓惠,我马上就回律所。”赵珂还是比较了解宋景宁的,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所以赵珂没废话,只说:“我立刻去医院接你。”“不,不要浪费时间来接我,我自己回去,你现在就把袁晓惠约到所里来。”“得嘞,交给我。”说完,赵珂打了个响指挂断了视频。袁晓惠跟韩鹏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家庭暴力导致离婚的案子,这是个接近明宇集团的好机会,说不定可以通过韩鹏挖出一些庄杰的丑闻。要趁热打铁,不能给袁晓惠犹豫的时间,宋景宁看了看快要见底的药瓶,一把扯下了手背上的针头。血立刻顺着手背肆意横流,宋景宁也毫不在意。急诊人多,又赶上午休,护士们轮班吃饭、休息,所以输液换药都要排队。秦悦烟瘾大,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到急诊室外面抽根烟,放松一下。他叼着跟没点的烟一边掏打火机一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等走到急诊大楼外面门柱旁避风的地方,他脚下一顿,就见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打电话。秦悦心里默念了一句冤家路窄,却坏笑了一下故意走过去,站在了周子御旁边,靠在巨大的大理石门柱上点燃了烟。宁海市初冬的风冷硬凛冽,吹得天际的云都躲了起来,天空像浅灰色的泥墙阴郁而遥远,又是要下雪的样子。烟雾顺着风向飘到周子御身边,果然,闻到烟味的周子御拿着电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秦悦正挑着眉看他,英俊的脸上表情欠揍又嚣张,完全没有在会展中心当场提问时的谦逊模样。秦悦也打量着周子御,他只能想到两个字,体面。saturent当季新款驼色大衣,berti黑色短靴,不像是个律师,倒像是秀场上刚下来的模特,那精气神一看就不是来看病的。就冲这身行头,跟人谈案子的时候底气都能足上几分,秦悦想起宋景宁简陋的律所和朴素的穿着,看周子御这个假想敌就更加不顺眼了。如果宋景宁没出车祸,声带没有受损,是不是如今也是这般意气风发,受人仰视的精英模样。就是因为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秦悦对宋景宁的清寒落魄便更觉心痛。秦悦虽然是个学生,在不了解前因后果的前提下,他也不至于天真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周子御抛下宋景宁自奔前程。他不能容忍的是,周子御欺负宋景宁,这可是他亲眼见证过的。“先按我说的准备资料,其他的事情,等我回律所再议。”周子御又对着电话嘱咐了一句就挂了电话,跟在会展中心时一样,他依然没把秦悦放在眼里,转身走了。秦悦对着周子御的背影扬声道:“周律,聊两句。”周子御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秦悦,面无表情的讽刺道:“你对自己跳起来都够不到的偶像就是这个态度吗?”“周律身体不舒服吗?来看病啊?”秦悦的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意,说着诅咒的话语。“有事吗?”周子御说完,抬手看了看表,意思很明显,老子没空搭理你。“你师弟宋景宁在急诊输液呢,你想去看望一下吗?”秦悦问。“不好意思,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关心无关紧要的人。”周子御说。秦悦仰头呼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无关紧要?那辆奔驰是你借给宋律的吧,这会儿怎么又无关紧要了?”“你怎么知道他昨天开了我们中凯的一辆奔驰?你们昨晚在一起了?”周子御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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