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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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子僵硬的回头,就见秦宴的一个手下拿着一个瓶底碎裂的酒瓶子傻站在包房中央,周子御一手捂着头一手撑着茶几跪在地上,几道血痕顺着他英俊的侧脸不停的往下流,很快就把他的白色t恤染红了一半。“周律……”赵珂冲着秦宴大声呵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宋景宁的病可能一时半刻的不会要命,不过周子御挨这一下子就不一定了,这救护车还不一定是为谁准备的呢。第18章 我会让维正所消失寒风如刀,呼啸着割裂了夜的宁静,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愈加漫长难熬。秦悦抬腕看了看表,冷的他哆哆嗦嗦的喘了口气,他的手指几次都悬在了手机屏幕的拨出键上,但还是没敢拨出去:“半夜十一点多了,阿宁不会被人灌酒了吧,又不能直接闯进去找人,万一给阿宁坏了事怎么办,真闹心啊。”迷夜酒吧外霓虹闪烁,在秦悦的脸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他冻得手指都僵硬了,向来神采奕奕的一张俊脸上也难免显出了疲态。“如果我给阿宁打电话会不会显得我既幼稚又粘人?还是别打了,这次合作对阿宁很重要的,赵珂应该也在。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为什么这么不安心啊。”秦悦抓着胸口的衣服,在心里矛盾的踟蹰着,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阿嚏€€€€”车里实在太冷了,他开门下车,来回溜达着活动身体。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迷夜的大门,呼吸在寒夜里凝结成一片片模糊的白霭,每一次牙关轻颤都是对温暖的无声哀求。对了,赵珂。宋景宁需要赵珂给他当手语翻译,给助手打个电话还是可以的吧,秦悦实在是担心宋景宁的身体,拨通了赵珂的电话。“喂,秦悦,这么晚了有事吗?”电话很快接通,赵珂那边的背景很空旷,还带着回音,不太像是酒吧里的环境。应谶了一般,秦悦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沉声问:“赵律,阿宁,我是说宋律跟你在一起吗?”“哦,在是在,不过宋律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转达。”赵珂不是能够隐藏情绪的人,从他的声音就听得出情绪很低落。秦悦听着电话里赵珂跟他说完话,声音稍稍远离又说了句:“护士,我帮宋景宁取药。”“阿宁怎么了?”秦悦脸色骤变,说话间已经转身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他提高音量急切的问:“赵律,你快告诉我阿宁怎么了,你们到底在哪?”“秦悦,宋律他他进医院了,但现在缓过来了,如果你想来看他,地址在……”赵珂言语间透着明显的无奈,然后又报了一个私立医院的名字,告诉秦悦,人在急诊室。“我十五分钟就到。”秦悦将电话扔在副驾座椅上,保时捷转向掉头开上了马路,汽车引擎隆隆作响,在黑夜中留下一道尾灯的残影。焦急与恐惧交织成网,将秦悦的心紧紧勒住:我应该陪他一起去的,我就知道阿宁会被欺负,他不能一个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阿宁……秦悦懊恼的想着,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其实不是秦悦粗心没有看到救护车,而是秦晏为了不引起骚动影响酒吧营业,让人在路口就将救护车引到了酒吧后门的员工通道。周子御和宋景宁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宋景宁心率极快,呼吸困难,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更没想到秦悦就在酒吧门外等着他。周子御的状态倒没那么糟糕,左侧颞骨处头皮外伤,就是失血有点多,看着吓人而已。那家私立医院离酒吧不远,是秦晏家投资的,专门为高消费群体服务,人少车位空旷,秦悦停好车就往急诊大楼里跑。等他离近了,看见急诊门口有三个人在吵架,准确的说是一个平头的高大男子在单方面教训另外两个人。“你们他妈的下手不知道轻重吗?酒瓶子就敢往脑袋上砸,闹出人命没人捞你。”那平头男人骂人之后还不解气,回身一脚踹翻了急诊门口的不锈钢垃圾桶。“哐啷€€€€”一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秦悦心急如焚,没心思看热闹,与骂人的秦晏擦肩而时,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却莫名的都看向了对方,短暂的对视之后,两人又同时收回视线,秦悦跑进了急诊大楼,骂声随之越来越远。他在空旷的急诊大厅一边来回寻找一边给气喘吁吁的给赵珂打电话:“喂,赵律,我在急诊楼一楼大厅里,阿宁呢,你们在哪?”赵珂压低声音说:“他们在大厅走到头的输液室,我在楼上医生办公室,暂时过不去,麻烦你照顾一下宋律。”“好,我知道了。”秦悦回身几步向导诊问了位置,迈开长腿跑了过去。急诊输液室是四面通顶的玻璃隔断,里面很宽敞,人也不多,秦悦站在门外,从左到右看了一圈没看到宋景宁,怕自己着急看漏了,又从右往左看回来。倒是发现了另一个熟人,周子御。秦悦微微侧头隔着玻璃审视着周子御,眼见着是伤得不轻,白色t恤上左半边身子全是血迹,显得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包着一圈绷带,他没什么力气似的靠坐在床头打点滴,与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大相径庭。秦悦正在想周子御怎么受的伤,再仔细一看,床边还趴着一个人,因为太过单薄瘦弱,趴在那也是薄薄的一片身子很不显眼,身边还立着个输液架。周子御一向冷如寒潭的眼睛此时正充满怜爱的看着那人,紧接着他把手落在了那人的头上,轻轻的摩挲着。而沉睡的人好像很安心一般,并没有惊醒。秦悦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他知道那是宋景宁。强烈的背叛和委屈瞬间侵袭着他,他在冷如冰窖的车里等了三个小时,原来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也许是因为受了伤的关系,周子御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再那么冷酷漠然。他的眼神太情真意切了,秦悦不禁怀疑,宋景宁和周子御兄弟反目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上一次在人民医院门口的交锋好像并没有结束,而是延续到了此时此刻,秦悦现在才发觉自己输的体无完肤,当时的据理力争,简直可笑至极。他的心里塌陷了一角,钻心的疼。秦悦一眼不眨的看着周子御和宋景宁,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人已经站在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与他一起将视线锁定在了周子御和宋景宁身上无法移开。秦晏看着周子御,那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温柔模样,他那么注重仪表的人,却连自己脸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秦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眼见着周子御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宋景宁的身上移开过,他小心翼翼将搭在床边的黑色羽绒服拿起来,珍而重之的轻轻盖在宋景宁身上,像是害怕惊扰了宋景宁的一场美梦。那就是喜欢吗?周子御那样的人,也会去喜欢什么人吗?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秦宴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感觉那里有点疼。宋景宁似有所感,动了动身体,周子御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将脸转向了另一边。但宋景宁累极了,轻微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又不动了。周子御明显松了口气,抬眸的瞬间,却正撞上了从输液室外投来的两道目光。秦悦与秦晏也都是同时一怔,秦悦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推门进来,而秦晏则同时后退了一步,转身走了。秦悦脸上风轻云淡,但脚下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好像踩在自己的心脏上,碎裂的声音也只有自己听得见。如果这世上非要有人跟他争夺宋景宁的话,秦悦清楚的知道,他不希望那个人是周子御。秦悦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的大衣,绕过病床走到宋景宁身边,将他身上那件羽绒服拿下来,折好,放回床头原来的位置上,又将自己的大衣盖在了宋景宁身上,才放轻声音说:“周律怎么受伤了?不要紧吧。”“我还好,你怎么来了?”周子御的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急诊室里很安静,周子御和秦悦都不想惹出什么麻烦,两人克制着,对对方都还算客气。“我来接阿宁回家。”秦悦直截了当的说。“阿宁?”周子御有些意外的看着秦悦:“但宋律还不能出院,他的心脏大概率需要做手术。”“周律了解的很详细啊,做过不少功课吧,不过周律工作繁忙,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劳关心了,你多保重,我会带阿宁转院。”秦悦不做解释,看宋景宁的药快滴完了,索性拔了他手背上的针头,把人横抱在了怀里。就这么折腾,宋景宁依然浑然不觉,足以看出他的虚弱疲惫。“医生刚才来看过,宋律需要住院,他不能再劳累了,这不是你能胡闹的事情。”周子御也拔了自己的输液针头,微微坐起来,一副秦悦敢带走宋景宁他就立刻把人抢回来的架势。虽然周子御表情很平静,但秦悦透过他沾满血迹的脸,好像看到了一只受伤的狼,与夺走自己猎物的对手一决胜负的决心。秦悦还太年轻,第一次感觉到了周子御的强大压迫感,无论事业成就还是跟宋景宁的情感深度,秦悦的实力都不如周子御是事实。他不禁心脏狂跳,强作镇定地把宋景宁更紧的抱在怀里,用只有他和周子御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会给阿宁找最好的医生,不劳周律操心,别忘了你在人民医院门口对我说过的话,我不会给你再一次羞辱阿宁的机会。”也许是伤口作祟,周子御体力不济,他微微皱着眉又靠回床头,紧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你们在调查跟明宇集团有关的案子?”“这跟你没什么关系,那是我跟阿宁的案子。”周子御抬头看着秦悦,不紧不慢说:“给你个忠告,在明宇集团的事情上,你帮宋景宁就是在害他,就凭你,就凭你们,是斗不过明宇集团的。你继续一意孤行,只会给宋景宁带来灾难。他已经拿到丽景建材分公司三年的法律服务合约,我会帮他争取最好的价格,足够维正休养生息。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帮他找一个像样点的写字间,离明宇集团远点。”“我要是不呢?”秦悦自以为初战告捷,自信倍增。这一次周子御看向了宋景宁,他像是诀别般的,一字一句的说:“我会让维正所从律师届消失。”第19章 你不要我了吗?这一次周子御看向了宋景宁,他像是诀别般的,一字一句的说:“我会让维正所从律师届消失。”白色的荧光灯投下冷冽的光线,消毒水混合着橘调清新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周子御平稳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杀意。“得不到的就毁掉?周大律师的心胸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秦悦说。宋景宁在秦悦怀里不安的轻轻动了动身子,似乎要醒过来,秦悦低头咬着大衣的帽子盖在了宋景宁的头上,挡住了他和周子御交谈的声音。秦悦知道不能等宋景宁醒过来,必须立刻带人走,他长出了口气,下定决心一般,说:“周律,那天在人民医院门口你问我是不是喜欢宋景宁,当时我火气上头说的都不作数,今天我重新回答你,我就是喜欢宋景宁。现在我问你,你呢,你喜欢他吗?”周子御却不动如山的沉默着,没有回答秦悦的话。秦悦哼笑了一声,讽刺道:“没想到周律不止心胸狭窄,还很懦弱,刚才你对阿宁做了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吗?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态度,我倒是放心了。胆怯的敌人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谁也别想把阿宁从我身边带走。”周子御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秦悦:“你这个毛头小子知道明宇集团的水有多深吗?就敢跟着宋景宁往案子里面趟。”他没给秦悦反驳的机会,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认为这是你对宋景宁表明心迹的最佳时机,逞英雄也要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你以为明宇集团的庄杰真的是个慈善家?宋景宁五年前车祸的时候差点就死了,你们现在动他身边的人,你想让宋景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危险吗?你觉得他还有死里逃生的幸运吗?”“我……”这次秦悦愣住了,他看着怀里沉睡的人,对于能不能真的把宋景宁保护好这件事,确实有些心虚:“我会一直陪着他,我、我干嘛要跟你解释,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周子御的伤口刺痛按着头休息了一下,到底是伤在头上,人看起来很疲惫,他放缓了语气,说:“带宋景宁走吧,尽快安排他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具体情况你问赵珂。”秦悦不想再跟周子御多说一句话,珍贵的宝物失而复得一般,抱着宋景宁转身就走。没走出两步,就听周子御说道:“秦悦,你们不会再见到袁晓惠了。”“你到底要干什?你不会无耻到连阿宁的案子也要抢吧。”秦悦的耐心用心,怒色上脸,回头瞪视着周子御。周子御说:“我已经让助理联系了袁晓惠,中凯有意向代理她的离婚案,维正和中凯相比,如果是你,也知道应该选谁吧。”“我又不是袁晓惠,我怎么知道她会选谁,你又怎么知道她会选谁?”说完,秦悦不再与周子御纠缠,头也不回的走了。急诊大楼的电动门打开的一瞬间,冷空气迎面就砸了过来,吸进鼻腔能呛的人直咳嗽。秦悦敏锐的发现,大门另一边的垃圾桶也被人踢翻了,一左一右东倒西歪,两个保洁员正一边抱怨着一边清扫洒在地上的垃圾。“嗯……”虽然被秦悦的大衣裹着,但从温暖的室内冷不防来到室外,冷风还是让宋景宁呼吸道发痒:“咳咳……”秦悦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发现宋景宁已经醒了过来,他心里一惊,不确定宋景宁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有没有听到他和周子御的话。“阿宁冷吗?很快就到车里了。”秦悦说。宋景宁眼睫半垂着,好像没有听到秦悦的话一样,只是挣扎着要下来。秦悦没强迫他,慢慢把他放了下来,问:“阿宁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哪里疼吗?”秦悦眼见着宋景宁转身往回走,快走了几步一把拉住他:“你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去啊?都十二点了,我们回家休息好不好?”宋景宁看着秦悦,用手语对他说:“你先回去吧,师哥没人照顾,我不放心。”秦悦听到这话瞳孔微缩,他猛地愣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周子御摆了一道。宋景宁一定是在输液室的时候就醒了。周子御跟他的那番话宋景宁都听到了,红脸白脸都让他周子御一个人唱了,表面上冷酷无情不相往来,实际上是担心师弟的安危,暗中调查保护。周子御那个姿态不是抢是师弟的案子,是明知道凶险还要替师弟以身范险,宋景宁跟周子御十几年的感情,他听了这些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他秦悦倒成了乳臭未干,不知案件凶险的愣头青,成了一个恋爱脑上头的傻瓜蛋,秦悦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他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自己在袁晓惠这件案子上的私心简直是此地无银,昭然若揭。秦悦不断的后悔,今天宋景宁是怎么遇到周子御的,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先问明白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被动的被周子御利用个干净。但秦悦这一晚上心里实在是太委屈了,他实在忍不住了,两手抓着宋景的肩膀,大声说道:“宋景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周子御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他的助理,秘书一大堆,随便一个电话能叫来多少人为他鞍前马后难道你不清楚吗?为什么他非要自己待在那,他不就是做给你看的么。”如果秦悦再老练一点,他就会明白,周子御利用了对宋景宁的了解,又摆了他第二道,他拿准了宋景宁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宋景宁用手语对秦悦说道:“师哥是为了帮我才受的伤,他一个人在那,我不能不管他就这么离开,起码等到他助理过来我再走。”秦悦泄气了一般放开宋景宁的肩膀,宋景宁转身就走,就听秦悦的说:“那我呢,阿宁,我怎么办,你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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