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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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欢接着说:“你要是真不乐意,那就赏脸坐一坐,就当自己是朵花。不要脸的话我说。你老公什么人呐,还不把那些小破领导都给哄得找不到南北东西!”戏,到这里演完了。肖亦欢一坐回去,就又是平常的那股劲儿了,“这是不是直男做派?是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作风?但起码这是个好人。你前男友要是有这一半,你也不至于今天这样。还动手呢!我呸!”“这个人设是好心,但太爹了。勉强算可以被接受的油腻。”喻勉评价道。“对。”肖亦欢喝口雪梨膏润润喉,“按照这个人设,这男的在实验室遇到小周,也会用这个风格说话。说些‘你嫂子那边我已经搞定了,改天哥们儿一起喝酒’之类的话。”喻勉点点头,“肯定的。但我觉得这类‘直男’的做法,也不能说完全没问题。”他抱着疙瘩汤,想了想,说:“我总感觉,做事是这种风格的人又有些太‘自我中心’了,以为世界都是绕着他转的。”这类人打心底会觉得“小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靠他这个大哥罩着;老板娘就是个更年期老垃圾而已,靠着老公在学生面前作威作福;女朋友不过是个被情绪控制的娇娇花瓶。好像没了他,这帮人就都成不了事;没了他,这世界就运转不了了。听完他们俩这一通分析,荣欣€€的眼睛定定地在他们两个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趟。随后,她仰天哀嚎一声“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她气到去揪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彬彬有礼、尊重女性、干干净净的男孩子都是gay啊!”桌上的两个男人都说不出话,只能保持缄默。荣欣€€想通了之后好像并没有为垃圾前男友伤心太多的样子。可她却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看到了她感情悲惨的过去和无望的未来,为这个事真情实感地难过了。她指着肖亦欢控诉,“喻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少次看上漂亮的小哥哥,跟他说、问他我要不要主动追求,结果转头他就告诉我人家是gay!”“淦,他还没认错!没有一次认错的!”荣欣€€怒极锤桌,“上那个蓝色小软件一搜全都能找到!”她满脸悲切地拿起随便什么串串塞进嘴里,咬着牙说:“我已经不想再爱上0了。”夜深了,他们三人依旧吵闹,在这场动乱中幸免于乱的“卡布奇诺”依然绿油油的站在窗台前,在灯光下点缀了夜色。--------------------第16章 切片饼干那个烧烤之夜过得很充实,三个人聊到了凌晨两三点才散伙。荣欣€€深刻反思自己的学识处于博士水平,可恋爱状态却停留在初中阶段的“高分低能”现状,痛定思痛,决定以个人安全和学术事业为先,快快搞完实验文章、快快回老家过年。喻勉怕自己沾床就倒起不来,卡门和拉德茨基在家不能上厕所会憋坏,那天凌晨回家直接带着狗出去玩耍了,遛完狗天也亮了。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该跑跑,该跳跳,规律健身多睡觉。肖亦欢在自己上下班的前后接送室友,然后开启自己被猫挠狗咬、处理小动物们涕泪屎尿的工作。一周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到了荣欣€€坐飞机回老家的日子。喻勉主动表达了接送二人去机场、保证他们生命安全的强烈意愿,获得了这个司机兼保镖的美差。他早早爬起来遛过狗,洗净手拿出来做完冻好的切片饼干,等饼干稍稍化冻后再切好烤制。做完这些,他开始为今天的午餐备菜,给菜市场提来的新鲜食材做一些预处理。“汪呜!”他的卧室里传来拉德茨基的叫声。这个平日以礼貌友善闻名的小狗,此时正对着漏食器无能狂怒。讨厌、讨厌、讨厌!每每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就得和这个丑了吧唧且吝啬的紫色漏食器一起被关进喻勉的卧室。想吃饭?可以,只有处方粮。处方粮就处方粮。可凭什么她只能一粒一粒吃!拉德茨基她很饿,但是她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咬、摔、甩、扔、推、打、转圈圈,才能让这可恨玩意儿从缝里掉出一两颗人类小拇指甲盖大小的处方粮。她明明在外面飞盘、拔河、散步,还背着小背包、拖着小买菜车帮喻勉扛了半扇猪肋排回来,运动了那么久,正是饿的时候,却被迫降低了进食速度。累到最后,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饱了,还是已经累到什么都不想吃了。吃得差也就算了,偏偏她灵敏的鼻子还能闻到门外的肉香味!她最爱的鹿腿肉、牛排、鸡腿肉、三文鱼、狗罐罐……竟然全都是给卡门的!小狗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拉德茨基“汪呜”不停,委委屈屈又可可怜怜。但狠心的喻勉总是等卡门吃完,才会放拉德茨基出来。每次,拉德茨基都会兴奋地循着肉味冲向卡门的狗盆试图抢夺剩菜,却失望地发现那狗盆比她的漏食器还干净,早就什么都不剩了。她喉咙里“嘤嘤呜呜”把自己最惹人怜爱的无辜脸凑到喻勉面前,眉间的表情肌耷拉着,眼睛闪闪滴溜圆。喻勉最受不了她这个可怜样了,温柔地揉着狗头。“不,radetzky,你已经吃足量了。”人类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吐出这么冰冷的话!这只小胖狗的心已经死了。但没关系,明天做早饭的时候她还是会不死心地继续尝试“捡漏”。喻勉没去管小狗们的纷争,他专心且虔诚地握住面团,手里是锋利的菜刀。黄油、糖粉、鸡蛋液、低筋面粉加黑芝麻粉和黑色食用色素做的黑色面团包边;加一点点的紫色去黄,再加白色食用色素的白色饼干面团在中间。这样丑兮兮、麻麻赖赖的长条形面团看上去一点也不美味。但是,当喻勉一刀切下去。面团的横截面呈现出了一个萌萌的卡通饺子图案,刚刚切下去的部分也成了一块片状的饼干胚。切片饼干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东西,拼接的过程非常的繁琐困难,成品也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刀下去是惊喜还是惊吓完全没个准。喻勉很满意他昨晚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成品,饺子图案胖胖的、萌萌的,一看就是个“馅大皮薄”的好饺子。人们都讲究“上车饺子下车面”。荣欣€€落地时自然有家人给煮面,但她上机匆忙,想来只能顾得上帮忙打包行李、照看猫咪这些更要紧的杂七杂八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就有喻勉来操心的空间了。他考虑到送一盒煮好的水饺或者煎好的煎饺都不适合带上飞机,这才想出来“以饺代饺”的办法。他一边切饺子饼干片,一边美滋滋地想:喻勉,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切好的饼干进烤箱,即便是烘烤完毕后饼干体的变色、形变也微乎其微,依然保持了原来的可爱形状。晾凉之后,“饺子”们被家用小型塑封夹子装进了包装袋里,排排坐进了贴有猫猫的礼物盒。当这份礼物被交到荣欣€€手上的时候,喻勉是没想到自己能得到回礼的。“喻勉,你给我们介绍好房东,却因为我们遇见这么个糟心又危险的事,还愿意留下照顾我们、帮我们收拾烂摊子。我过意不去,也万分感激。大恩不言谢,我走的匆忙,也来不及准备,你别嫌弃就好。”那是满满一袋联苯苄唑溶液和尿素软膏。“我想起之前问过你,家里人是不是也有类似角化皲裂型脚气的症状。”荣欣€€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塞到喻勉手里,“里面的量足够两个人使用八周左右。”这药膏虽然不怎么贵,一支几十块而已。但摆在喻勉面前的是满满一大兜子、两个月用量的药膏。药费累积起来,对于主业仍是学生的荣欣€€而言绝对不是一笔小钱。“我家里人的皮肤病都被我治好了,用不上。”荣欣€€还绝了喻勉推拒的后路。肖亦话也劝他收下,“你就做好事图点回报吧!不然以后我们都不好意思找你了。”笨嘴拙舌如喻勉也说不出得体的漂亮话,只憋出句,“谢谢,欢迎常来玩。”“机场”和“送别”这两个关键词背后藏着太多的东西,三个人都有点情绪上头,只是压着。荣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仔细想想,我脑子犯浑沾上了这么一件倒霉事,对我来说是个坏的结束,但也是个新的开始。是教训、是警示,也是机会。”她哽咽起来,“只是欢欢,我最对不起的还是你。”“屁!说什么鬼话呢?我看你这脑子还没捡回来呢!”肖亦欢听出来她声音不对,翻找出随身带的面巾纸,预备好给她擦眼泪。他说:“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不好好爱自己、不好好珍惜自己,让人欺负了还替人开脱,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你傻不傻?以后不许这么想事情!”豆大的泪珠从荣欣€€眼里滚下来。“那你的小摩托呢?”她哭着问,“你说呀,你小摩托去哪儿了?”她这一句话也点醒了喻勉。那辆拉风的小摩托喻勉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肖亦欢,你怎么不说话了?攒了那么久的钱买的小摩托去哪儿了?”荣欣€€手里的纸巾根本来不及擦掉不断掉下来的泪珠,“之前我问你,你还骗我,说你没卖小摩托。”被盖上“大骗子”帽子的肖亦欢一时语塞。纵使他再怎么伶牙俐齿,也难以空嘴变出来一台摩托车。荣欣€€擤了鼻涕,接着说:“我才知道之前租房的违约金还在扯皮,咱们交的那半年房租都没要回来。这边押金还有房费,你还偷偷少告诉我一千块……”“哎呀,别哭了别哭了!那都是身外之物,我能挣一辆,肯定还能再挣出来第二辆。”肖亦欢去擦她的眼泪,“你现在困难,等度过了这一段时间再说。”他又软下声说:“别成天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的。荣欣€€,我告诉你,你生来不欠任何人。你又不信基督教,搞什么原罪论啊你!新时代新世纪的女博士,你可得支棱起来!”荣欣€€点点头,从书包里翻出来一个文件袋拍在肖亦欢平坦的胸前。“这是欠条。亲姐妹,明算账。等年后回来,我就还你。”肖亦欢怕文件袋滑下去,身体比脑子先行动,先把东西抱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推拒,荣欣€€推着登记箱撒丫子跑去安检区了。“里面还有我给你的信,你等我起飞了再拆开!”肖亦欢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不会玩那种在机场追逐打闹的幼稚游戏,只是远远地说了声“一路平安”,向那个特别好的、蒙着被子偷偷哭完还能再支棱起来的傻姑娘挥手道别。他们两个看着荣欣€€背着书包、推着登机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的拐角处,又站了一会儿,才离开机场。“你今天怎么安排的?我送你回家?”喻勉同他并肩走着。肖亦欢愣了一下,他还没从告别情绪里脱离出来,这会儿才醒过神。他话语间有藏不住的疲惫,“不用麻烦你,我就不回家了。今天上午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去上班呢。虽然现在是午休时间,但是我回家也懒得做饭,倒不如直接点了外卖去医院吃,吃完饭直接上班了。”喻勉听了难免会心疼,再加上想到小摩托的事情,心里就更难受了。他拉住肖亦欢的手臂,“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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