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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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从丹要走的时候,给她提走,听说她有室友,便又多打包了一份给她的室友。剩下的两份,他配了米饭,送到楼下保安处,给了值班的工作人员。这个小区的保安从来没有收到过业主这样的照顾,受宠若惊地道了谢。吃完后洗干净还把饭盒给他送了上来。最终,做好的饭菜都没有浪费,送到了有需求的人们处。这个结果让梁逢心安。他在哄梁楠入睡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又是裴总自寻死路的一天第38章 萝卜粥(二合一)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阳光明亮,从白杨树的缝隙里铺洒在阳台上。他起身打开电动窗帘,推开落地门走出去。外面的空气略有些冷冽,却鲜活清新。秋高气爽,白云与蔚蓝的天空相得益彰,像是被人涂抹在苍穹中的画布。在这画布中,两排大雁排成歪歪扭扭的人字形,向南飞去,隐约的能听到大雁的鸣叫。这是帝都最美的季节。刚来帝都的时候事情纷乱,除了带楠楠去过一次超市,竟然没有再在这个国际大都市里逛过。梁逢忽然就决定了,不要错过这样的日子,去看看故人。早晨收拾了楠楠,送上了周从丹的车,梁逢迫不及待的带着背包出了门。他以前大学时在帝都读的书,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找准方向走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地铁站,买了直达八宝山的车票。过安检的时候,检查包裹的大爷看他包里只有一瓶水和一张帝都地图,问他:“小伙子来帝都旅游呀?”“嗯,去看看朋友。”他说。换乘一次,在八宝山下了车。又走了很久,终于抵达了他要去的地方,人民公墓。他在门口的小贩处买了一束雏菊,在门口登记了信息,便步入了公墓的大门。这不是一个常规祭奠故人的日子。公墓里静悄悄的,鲜少有人。很奇怪的,这里并不阴森,倒像是人生终途的归宿那样让人感觉到宁静和忧郁。梁逢找到了陆€€的墓。爬山虎有些调皮地爬上了汉白玉墓碑的一角。梁逢仔细为墓碑清扫了落叶,摘下了爬山虎,然后将那束雏菊放在墓碑前。他抬头看向墓碑。黑白照片里穿着西装别着律师徽章的陆€€正在笑着打量这个世界,他还是像数年前那样充满年轻自信。时间把他留在了原地,却驱赶着其他人往前走。有时候你很难分辨,时间到底对谁更残忍一些,是那些已经为人生画下句号的故人,还是不得不挣扎于世活着的世人。“师兄,我来了。”梁逢笑着说,可是泪已不由自主的落下,“好久不见。”光阴被松柏的缝隙割裂,成了一缕缕的金线,从天空中落在那些隐藏在密林中的墓碑上。有些鸟儿在委婉的鸣叫,像是唱着人们听不懂的歌,在林间跳跃。除此之外,来自人间的一切声音都像潮水一样消退了。梁逢并没有真的停留很久。他在心里说了些没人听得见的悄悄话,收拾了情绪,才又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走了。”回去的路上。天阴了一些。太阳躲进了云层里。走到小路上的时候,有人从路那一头急匆匆地过来,梁逢没有仔细打量那人,可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对方“咦”了一声。“你是梁逢?”梁逢还有些恍惚,抬眼看到一张带着无框眼镜,穿着针织衫的男士。“抱歉,您是哪位?”那个人推了推眼镜,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你不认识我。我也只是见过你的照片而已。”梁逢更困惑了:“什么照片?是从最近的社交平台上看到的吗?”“从你我都认识的人那里。”那个人看向不远处的陆€€墓,“我是陆€€在政法大学读研时期的同学。也许你听他提起过我?我叫苏修明。”梁逢思考了一会儿:“抱歉,我没有听陆€€提起过您。”苏修明又问:“真的没有吗?哪怕一次也没有?”“没有。”“没有……”苏修明有些失神,“可是他跟我提过你,很多次。总会拿出你的照片让我看。”“苏先生……”“可是你不是在监狱里吗?”苏修明问他,“你不是还在服刑?”“已经结束了。”梁逢跟他讲,“我出狱已经有半年时间。”他又念了两次没有,再不理睬梁逢,越过梁逢往林子的深处而去€€€€那是陆€€长眠的地方,梁逢推测他应该也是来祭拜陆€€的。从松柏林中出来的那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属于人间的噪声又回来了。喧嚣的发动机声。人们在路上走过的声音。还有大城市永不停息的脉动声。太阳已经穿过了天空中的最高点,开始向西方沉落,在阴云后,竟让人觉察出几分寒冷来。梁逢的感觉是对的,回去的路上起了风,到楠楠学校的时候,狂风大作,比起早晨冷了不止十度。在校外等了一会儿便放学,楠楠捂着耳朵躲到他怀里,脸蛋冻得红红的,对他说:“爸爸,好冷。”“早点回家,明天可能要穿羽绒服了。”今天他没麻烦周从丹,自己带楠楠坐了公交车回家。路有点绕,公交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天就黑了,然后雨停了,成了雪。雪从无尽的高处飘下来,落在了公交车窗上。在南方长大的梁楠贴着窗户惊喜地说:“爸爸,你看,是雪!是雪哎!”真的是雪。“爸爸,可以堆雪人了吗?”楠楠兴奋地问。“还不行,要有积雪才可以。现在温度太高了,雪没有落到地面就已经融化了。”“哦……”楠楠还是很高兴,贴着窗户数雪花。孩子的喜悦感染了他。梁逢摸着冰凉的窗户,指尖所在处窗外的那朵雪花缓缓地融化,然后了无痕迹。就像是所有的过去。不堪的、重负的、狼狈的,还有伤痛的……都已经和那个人一起,留在了曾经的时间中。只有自己,被湍急的时间驱赶着向未知而去。梁逢用手捂垫在玻璃上,免得冷气冻坏了楠楠的脸蛋,他问楠楠:“宝宝晚上想吃什么?”楠楠晚上喊着要吃炸酱面。梁逢就干脆带她在外面吃了一顿,楠楠埋头苦吃,跟好几天没吃饱饭似的,一大碗炸酱面被她吃得干干净净,末了还舔碗。梁逢被她逗笑了:“我平时在家里饿着你了吗?出来吃这么卖力。”楠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偶尔出来吃一顿调剂调剂口味也挺好的。我也乐得轻松。”梁逢安慰她,“如果你喜欢吃,爸爸晚上多买些肉,回家做好肉酱存起来。以后你可以常常吃,好不好?”两个人又在公园附近买了些小玩具,一路踩着雪回家。等回到家,再一看,楼下的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爸爸,可以堆雪人了吧!”“还不行。”梁楠写完了作业,洗漱完毕,上床睡觉,直到快睡着前还在问:“爸爸,积雪够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堆雪人啊……”“明天吧,也许就可以了。”梁逢像往常一样亲吻她的额头,再去看楠楠,已经睡着了。实在让人羡慕。拍卖行那套明万历程荣刻本的《穆天子传六卷》送过来了,放在一个恒温恒湿的大箱子里,精心保护。如今这个箱子正放在大门口,梁逢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它们送到书房里去。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滴€€€€”的一声,门开了。外面的冷气卷起了一阵风,裴文杰提着背包,站在门口,肩膀上还有雪的痕迹。梁逢看他,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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