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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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和我的差距了吗?”裴宏问他。“所以呢?”“你是我儿子,我的一切未来都是你的。幻跃算什么?整个宏昕都是你的。你的所有壮志都可以实现,就算你想搅动国际贸易局势,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这样波澜壮阔的未来,我作为父亲,一早就给你规划好了。可你为什么不听话?”裴宏说,“对,你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一直对我心有怨念。可是这有意义吗?你母亲已经死了,你爸我还活着。我的一片苦心难道不是苦心吗?”裴文杰忍不住笑了。“你笑什么?”“你一会儿跟我谈市值,一会儿给我谈贸易,一会儿给我谈理想。到头来……不过是因为我娶的妻子,不合你意。”裴文杰说,“这太滑稽了。”裴宏攒眉,看他:“一个带着野孩子的劳改犯,怎么能跟裴家有攀扯。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你丢人。”“裴文杰!”裴宏愤怒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裴文杰缓缓踱步,在裴宏对面的沙发坐下。落地灯的光芒照不到那里,于是他在黑暗中打量他愤怒而年迈的父亲。人大概都会苍老。这一点在他父亲上体现得尤为明显。死死抓住权柄不肯退位,将所有的一切都牢牢把控在手心,肆意妄为惯了的要求所有人都在任何事情上无条件地顺从€€€€狂妄、自大又恐惧、悲哀。太悲哀了。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时间才是最奢侈的财富,绝不会厚此薄彼。“你最好搞清楚一点。”裴文杰向前倾身,与裴宏的目光对视,光影打在他的侧脸上,雕刻着年轻的脸庞。“宏昕确实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幻跃对比宏昕确实是一家不算那么强大的公司。但是,它们的差距,是公司层面的差距。”裴文杰说,“而作为自然人,我们之间没有差距。”他的视线那么的锐利坚毅,裴宏竟一时失语。“我的事业是我自己走出来的。我的婚姻,如今也不会如你所愿。不止如此,你的所有的控制在我这里都是失效的。很快你就会明白……其实你本就一无所有。”裴文杰进去后,便没人再陪着梁逢。连施俐莉也离开了,走之前甚至不屑告诉他自己去干什么。夜静悄悄的。月亮升了起来。风雨厅多少有些寒意,梁逢便把自己的大衣穿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发现在角落合上的储物柜门口一节熟悉的布料。他打开柜子一看。那个装着包子、馄饨,还有浆水的保温袋被随随便便地扔在了这里,无人问津,仿佛等待着第二天被人清扫扔掉。梁逢怔了一下。今天的裴宏和施俐莉的不欢迎不认可是挂在脸上的,其他人的敌意也根本掩藏不住。如果不是他把注意力放在饭菜上,这样的场合真的会如坐针毡。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样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下午带来的礼物,就直接扔在了这儿。是嫌弃太寒酸吗?梁逢沉思。“走了。”裴文杰从里面出来,拿起大衣穿,“发什么呆?”接着他看到了梁逢手里的保温袋,很快便想清楚了缘由,眉宇间寒意更浓了一些:“走吧。”梁逢点了点头,跟他离开。担心回来时间太晚,今晚梁楠便直接在周从丹家里。他们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梁逢脱了大衣,又帮裴文杰把大衣收好在门口的衣柜里:“晚上吃点什么吗?你下午饭还没吃。”裴文杰其实不太舒服。每次和裴宏聊完天,回来都会难受很长一阵子,作呕的感觉挥之不去。“不吃了。”他说,换上拖鞋便往卧室走。因为饥饿而情绪不好,又因为情绪不好更不想吃饭……这似乎在裴文杰身上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梁逢对他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倒不觉得奇怪。自己换了鞋,提着保温袋决定先把手里的东西冷藏起来,晚上迟一点再劝劝裴文杰。正走了两步,裴文杰又从休息区方向走回来了。“我还是饿了。”裴文杰指了指他的布包,“不麻烦的话,把今天做好这些热一些来吃。”从知道要去见父母开始,梁逢就很认真地对待。穿衣打扮,谈吐行为,都有思考。今天一大清早就起来和面发面做包子,馅料都准备了十来种。浆水更是前几天改良好的最新一批。既然有些人不稀罕。他稀罕。梁逢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好。我现在就去热。”一碗浆水面。一笼热腾腾的包子。比起今天琳琅满目的国宴,简陋得有些可怜。可是裴文杰坐在岛台一侧,闻了闻温暖的香味,便已经觉得饥肠辘辘了。他拿起筷子正准备享受大快朵颐,就听见梁逢叫他。“文杰。”“嗯?”裴文杰在淼淼的水雾中抬眼看梁逢。梁逢也瞧着他,在水雾中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让人忍不住要陷进去一探究竟。“谢谢你不想辜负……我的心意。”他说。--------------------今晚我妈有一个手术。我大概下午就要去医院陪护,所以就提前更新了今天+明天的内容。明天和后天看情况,如果来得及就更新。如果来不及就没办法更了。见谅哈。-另,请大家讨论还是集中在剧情上。不用担心我的生活。这样对我帮助比较大。每次看到大家对剧情的讨论都觉得很高兴。谢谢第47章 光晕中家宴散后,姜危桥走得最早,他似乎连车都没有,甚至没有大衣,穿着薄薄的粉红西装和条纹衬衫,就那么溜达出了裴家大门。然后是诸位客人,也都先后告辞。接着是裴文杰夫夫在安静中立场。最后走的人是裴箐,她在楼下跟施俐莉聊了一会儿家常,在裴文杰从二楼下来后,上去看了一眼。二楼的走廊里灯光暗淡,而那间书房里裴宏正在咳嗽,他边咳嗽边按铃。“来人!给我拿药来!人呢?!”因为剧烈的咳嗽,他整个人佝偻在椅子上,无力地喊着人。这一刻,裴箐发现他真的老了,印象中那个高耸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他再也无法威胁她。裴宏一直咳嗽着,很久都没有人来。裴箐也没有上前。她站了片刻,转身下了楼。高畅在楼梯那里等她,多少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回事儿,上去这么久,还回家吗?”裴箐瞥了他一眼,没有停顿直接往大门外走去。高畅愣了一下,追了过去。可是裴箐走得很快,他在后面。“裴箐你给我站住!”直到裴箐在屋檐下等保安开车过来,高畅这才狼狈跟过来,气喘吁吁地瞪她:“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故意的是不是?!”裴箐没有理他,这让高畅更感觉无趣,他吧嗒吧嗒嘴,在她身边站好。“你说你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一言不发,干什么呀?”然而高畅根本安静不了片刻,他忍不住又开始埋怨,“老头子不喜欢裴文杰和他男人,乌泱泱找了这么多人来打他脸。摆明了是鸿门宴你看不出来?”“所以呢?”裴箐回头看他,“我应该跟着你们一起,给我弟弟难堪?”“我说裴箐你是不是搞不清楚,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啊!”高畅声音拔高了,“你老子身体眼看着不好了,回头整个宏昕是要给裴文杰的。你呢,能剩下什么?你现在不弄他,他回头就弄你……等等,你该不会真的把他当弟弟吧。”他乐不可支:“哈哈哈哈。一个情妇生的野种,你把他当亲弟弟?哈哈哈哈……果然你们女人就是感情充沛以至于短见,鼠目寸光。”裴箐盯着他发癫,直到高畅自觉无趣地收了声。“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他干咳两声问,“我说的不对吗?”“你没有错。”裴箐道,“赌棍、混混、好色……我诧异自己怎么能够容忍你这种人渣多年。你说得相当对,大概就是因为我的感情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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