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篡改的契约（1 / 1）

房间之中，卡森与奇洛互相握住了对方的右手。
奇洛的左手握着他的魔杖，杖尖点在相握的两只手上。
“卡森·夏普，接下来的一年中，将你在霍格沃茨中了解到的，接触到的所有情报，尽数汇报给我，你愿意吗？”
“……我愿意。”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
卡森猛地抽回手掌，脸色变得煞白。
“还真是敏锐啊，夏普。”奇洛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勾起嘴角，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的小天才，也发现了魔咒的力量？”
“这样不行……”卡森用左手轻轻摩挲着右手手腕的红色印痕，低声呢喃道。
“哪里不行？”
“誓言的内容，需要修改。”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在立誓的过程中商量，这是可是主人亲自改良过的魔咒……”
“……”
真实视野中，暗红色的魔力轨迹宛如绳索般缠绕着两人。
绳子的尽头没入体内，像是烙印进了血肉深处。
磁场中被激活的节点并不算多。
这个魔法的关键，其实在于语言的契约。
在卡森眼里，手臂上那条火蛇般的细长纹路里包裹着一长串文字，内容正是刚才奇洛说出的那段话。
对于拥有特殊才能的人，也就是能够引动魔法磁场共振的巫师们来说，语言是具有魔力的。
这一点，当他很久以前首次开启模糊的“真实视野”后便已经觉察到了。
当得知这里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后，思路与认知反而更加清晰。
“这是个双向契约……”他在心中暗道。
卡森能看得出来，此刻誓言形成的绳索并不牢固。
或许是因为没有奇洛口中的“见证者”存在，所以需要双方同时向天平两端摆放砝码，才能让契约稳定。
这样看来，即便他刚才不作要求，奇洛同样会引导着他，说出一点条件。
否则完全不对等的契约根本无法成功建立。
想到这里，卡森的眸光微微闪动，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两只手掌重新握紧，誓言继续。
“接下来在霍格沃茨的一年里，你要听从我的吩咐做事，不能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我的情况，以及主人的存在，你愿意吗？”
“让我帮你做事可以，但前提是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也不能让我暴露，不能危及到我的生命。”
“没问题。”
随着两人的对话，视野中的文字也随着他们的交谈不断改变。
而当他说到“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和“不能让我暴露”的时候，文字还向奇洛手臂的方向延伸出去了一小段。
细绳顿时稳定了许多，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愿意。”
又是一道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与先前的第一道缠绕在一起，构成一根细细的、闪着红光的链条。
在这个过程中，卡森一直注视着两人的手腕。
奇洛只当他少见多怪，也并未在意，说出了最后一道誓言的内容：“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愿意吗？”
“你想要的是什么？”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不行，你说了我才能放心。”
“不要得寸进尺，这一点我们刚刚商量誓言的时候已经约定好了。主人向来赏罚分明，但前提是你不能太过忤逆。”
奇洛眼中泛着血丝死死盯视卡森，态度极为强硬。
魔法石是绝不能说的，至少现在不能。
他担心太早告诉卡森的话，会让对方表现出异常，在邓布利多面前露出马脚。
奇洛自己的摄神取念无法穿透那层屏障，是他的实力不够。
伏地魔眼下状态不佳，也难以做到。
但邓布利多不同，如果真要针对性的发力，未必不能撬动那张古怪的青铜面具。
“……好吧，但只能是一件东西，而且仅限一年以内。”
卡森目光微微闪烁，最后还是选择了松口。
他迟早能搞清楚奇洛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没看过哈利波特的详细剧情，但每一部的名字他还是大概知道的。
等去了霍格沃茨，看看哈利在几年级就能明白情况了。
之所以想让对方亲口说出来，只是为了堵住誓言的漏洞，稍后能省些力气。
他现在拥有的魔力太少太弱，而且没有魔杖，就算有真实视野辅助，也根本做不了太多事。
“可以。”奇洛淡淡道。
连一年都不需要。
等东西到手，就是这小子的死期。
“好。”卡森与他的目光对视，点了点头，语速飞快地说：“如果你能尽全力保证我的安全，满足我的日常需求，而且指点我在学校的魔法学习，那么我愿意。”
“你——”
奇洛眼神惊怒，但根本来不及阻止，第三道火舌便已经从魔杖顶端喷出。
然后与前面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紧密地缠绕在相握的两只手周围，将两人牢牢绑住。
与此同时，奇洛手臂上的文字飞速蔓延……
如果说原本天平两端的砝码分别是1和3的话，随着卡森最后这句话说完，牢不可破的誓言建立，天平两端已经变成了3对3，甚至奇洛那边还要更重一些。
“怎么了？”
看着像是被烫伤一般，猛然抽回手臂的奇洛，卡森佯装不解地问。
“……没事。”
神色阴沉不定地审视了面前少年片刻后，奇洛低声道：“等开学了来见我。”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没关系。
反正这小子什么都不懂，想必不会有问题。

“牢不可破的誓言……”
卡森低头看着手腕上那条正在快速趋于稳固的魔法契约锁链。
到这一步，其实他已经不亏了。
他不知道真正的“牢不可破的誓言”是怎样的性质，但奇洛这个双向契约，是需要受益方支付代价的，卡森也在最后一刻说完了自己的要求。
有了誓言的约束，奇洛这個未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当成黑奴来用。
如果面对的是伏地魔本人，他当然不敢乱搞，但既然只是个黑魔王寄生的“容器”，没理由不去想办法占些便宜。
但是，这还不够。
契约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还能做点修改。
要怎么改呢……
只能删减一点点自己这边的内容，而且不能是太重要的地方，否则契约双方太过不平衡的话，这道还没稳定下来的魔法誓言会被直接打破。
那无异于打草惊蛇。
若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提高警惕后不再把自己当成小孩轻视的奇洛重新折返回来，局势必将变得相当危险。
想了想，他伸出食指，引动体内那点弱得可怜的魔力，将第一条誓言中的“所有”、“尽数”等词汇轻轻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