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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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就连额头都泛起红意,在室内正常的温度下,什么都不做就热得出了汗。  蔚先生常常说我白,所以总忍不住在我身上啃咬出红痕,但其实他也是健康偏白的肤色,稍有一点红色便十分明显,藏也藏不住。  脸红的时候是,苦涩的时候也是。  他的眼神不知所措地飘忽,不过只持续了几瞬,然后便认真严肃地看向我,神情和语气比一屿年会上发言时,郑重了万倍不止。  “嗯,我喜欢你。”  说罢,他犹嫌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是爱你。”  我总认为“爱”并非那么适合挂在口中的词,因为说出来时常显得轻浮,不够真诚。可蔚先生的态度庄重、笃定,又不乏局促,耳根烧红,额头和颊侧也是红的。  怎么能不相信这样的人。  我启唇:“蔚先生。”  他应声:“什么?”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恋人。”  果然。  我轻声叹息。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包养关系。”我直视他,“这才是我希望分开的原因。”  蔚先生再度愣住。  无论是他还是我,今晚似乎总在惊讶和怔愣,一次次地诧异于那些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当初吕特助拿来合同,说蔚总第一次包养人,给出的条件很丰厚,希望我不要辜负这一番心思。后来,蔚先生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你,我说愿意。”我回忆了一下,“而那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未曾点明的情况下,断定蔚先生是我的金主。”  蔚先生声音沙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我先是颔首,后来又笑着摇头。  “小戴不是。”  “合同只是公司合同,吕诚理解错了。”他深深皱眉,喉头滚动似是哽咽,“但是没有人告诉过我,说你……”  没有说完,但我知道,他的未尽之言是什么。  ——“你是我的情人”。  大概是也认为这个词令人难堪。  的确,谁会特意提醒蔚先生,他有一个情人呢,他们最多也只说我是他的人,舍掉那个“情”字显得体面些。因此,一直以来,我们的认知明明有偏差,却总是处在微妙的平衡上。  蔚先生抬脚走了过来。  我以为他准备在沙发上坐下,正想往一旁挪动,没想到他竟半蹲在我身前,单膝下跪,抱住了我的腰身。他的头埋在我的腰腹,是极其依赖、极其霸道的姿势。  不稍片刻,我感受到了湿濡的触感。  蔚先生在哭。  尽管沉默无声。  不是先前眼角微红,忍一忍就过去的情绪,而是饱含自责的、压抑的、心疼的心境。他的眼泪湿热透过了衣衫,正灼烫我的皮肤。  “对不起。”  蔚先生向我道歉。  可他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他一直对我很好,哪怕是我不明白他心思的时候。反而是我,曲解了他的好意。  “何枝,我想对你好,把一切都摆到你面前,也想尊重你。”  蔚先生抬起头,保持半蹲在我面前的姿势,仰头深深地凝望我。我和他对视,忍不住抬手轻抚他的眉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妥善地纳入他眸底。  他眼睫湿润,沙哑着嗓音地开口。  “我该怎么做,你教教我。”  几乎是刹那间,我的眼眶也湿热起来,忍不住喉咙微哽。  蔚先生让我教教他。  可我太笨拙,就连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都迟了那么久。第32章 原因  我将手中的戒指礼盒,递还到蔚先生面前,静静看着他。他眼角还有湿意,瞧见我的动作,双眸闪烁了一瞬,没有伸手来接。  气氛一时僵持起来。  我和蔚先生对视片刻,他忽然垂下了头,眼睫遮掩双眸。下一瞬,我拿着礼盒的手凝滞了下,有些哭笑不得。  他……  怎么又哭了。  “何枝,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蔚先生认真向我解释,“我才知道,原来你不开心。”  我摇头:“没有不开心。”  如果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内心深处是安心的。  “但你有心结。”他的语气满是歉意,声音断断续续,低哑得不成样子,“我……从来不知道。”  心结?  是有一点。  最开始不知道他心思的时候倒还好,因为不该有,不能有。现在反而开始纠结于许多可有可无的事。  我不禁自嘲。  这难道就是“有恃无恐”的心理吗?  倒是人生头一次。  大概是我久久没有说话,蔚先生再度垂下了头。  “蔚先生。”  我叫他。  蔚先生应声抬头。  他湿漉的眼瞳让我想起了被抛弃的野兽,明明凶性十足却收敛了利爪,展现出绝对的依赖和委屈,让人忍不住心软。  直到今天,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我每一次叫他的时候,无论他在做什么都会看过来,及时给我回应。  蔚先生在乎我。  因为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过于突然,目前为止,我还不能确定那份在乎的分量,可它确实存在。一旦人最根本的认知发生了转变,从前那些看起来灰蒙的记忆,就都如同拨云见日,得以窥见其中真实。  在此之前,我都以为他是过分冷静,也过分冷淡的人。  我和他之间的误会,肯定远不止刚刚聊得那三两句。  如果我们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继续下去,无异于在污染过的土地上种植花草,无论再如何费心费力地经营,也只能生长出贫瘠的、异变的植株。  我再度将小礼盒往他面前递了递,对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仍旧没有动作,眉头皱得极深,声音哀求。  “吱吱……”  这还是蔚先生第一次叫我的昵称,我一直以为他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除了我的粉丝,生活中会这么叫我的,只有小戴。而就算是小戴,在不知道我和蔚先生的“包养”关系之前,当着蔚先生的面也都是规规矩矩、沉默寡言的,几乎不会喊我“吱吱哥”,说是怕被教育。  我握住蔚先生的手,将东西放回他的手中,轻声说:“蔚先生,我教不了你。”  闻言,他立刻紧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在他慌乱的眼神中,继续解释说:“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发现别人的爱意,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又怎么能教得了另一个人?”  蔚先生没有说话,固执地看着我。  怕他再流眼泪,我没有再拐弯抹角,笑问他:“所以蔚先生,有兴趣重新认识一下吗?”  我和他都是对感情生疏的人,兜兜转转一大圈,连感情的赛道都找不到,但没有人天生就会爱另一个人。我从前总以为蔚先生或许有过恋人,甚至是其他情人,今天才发现,他似乎和我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所以,既然过去不可逆转,不如重新来过。  蔚先生的眼瞬间亮了。  我朝他伸出手。  “你好,何枝。”  他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握住了我。  “你好,蔚盛礼。”  蔚先生的掌心湿热,出了许多汗,明明只是握个手,却似乎很紧张一样。他仍旧半蹲着,一会儿看向我们紧握的手,一会儿又看向我,英俊的脸上露出笑意来。  有点傻劲儿。  “何枝,我会尊重你,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他语气严肃,眼中有后怕的神情,“所以,永远不要再说分开了,好吗?”  我从不给人无法肯定的承诺,习惯了瞻前顾后,生活上是,工作上也是。如今轮到了感情,同样忍不住深思熟虑——是否一段感情刚刚决定重新开始,就可以拥有“永远”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我不免又想起了街边抱花的男孩。  义无反顾果真令人艳羡。  我一时半会儿无法将未来想透彻,更怕自己畏手畏脚,反而耽误了他,因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蔚先生见状,忙否认了自己刚刚的说辞:“不,不用‘永远’,下一次如果我又做错事,先告诉我好吗?”  “我可以改。”他征询我的意见,言辞恳切,“但不要那么急着说分开,可以吗?”  我出神地瞧他。  原来,自己的一时迟疑,居然会让他如此不安。  于是我伸手,拂去他眼角未干的痕迹。他的眉眼深邃好看,实在不适合露出悲伤的神情。  “蔚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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