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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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青第二天才打电话寻他。他不愿意回家,固执地问:“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和她结婚?你爱她吗?”宋砚青沉默了,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他从此恨透了宋砚青,而且恐同,所以厉明洲深信他是个直男,至今不知道他被冯灯掰弯了。他初三迎来了叛逆期,学人打架斗殴、逃课上网,成绩一落千丈。他频繁闯祸,叫宋砚青给他收拾烂摊子。他一天给宋砚青打无数个电话,专门破坏宋砚青的好事。他心里清楚,宋砚青不会怪他,因为宋砚青对他有愧,对他妈妈有愧。后来,厉明洲揍了他一顿,骂他没出息,花着他爸的钱,哪来的脸闹脾气,有本事靠自己,没本事就别嚷嚷着断绝父子关系。他醒悟过来,想报复他爸只有靠自己。他一夜之间转了性子,不仅找家教补课,还慢慢与宋砚青“和好”。宋砚青给了他极大的自由,惟有在填大学志愿时干扰了他,强迫他填报医科类的千阳大学。宋砚青居然希望他成为一名医生,令他感到可笑。他那时没有梦想,顺从地报了千大的临床专业,谁知上天没满足宋砚青的愿望,他以几分之差被调剂到了医学英语系,主修英语,与从医无缘。他自然不会复读,屁颠屁颠地去千大报道,随后在那里认识了冯灯。按道理讲,他应该感谢冯灯,因为冯灯把他爸爸送进了监狱,帮他出了一口恶气。然而,当宋砚青出事的时候,他慌了,好像天塌了似的。他和宋砚青二十多年的父子情不可能说断就断,他再恼恨宋砚青,也知道宋砚青真心对他好,是这个世界上与他关系最紧密的人。宋砚青了解他所有的喜好,给他当爸又当妈,他却不了解宋砚青,直到宋砚青坐牢,他才得知宋砚青有抑郁症。他后知后觉地怕起来,害怕宋砚青死在牢里。他花光了宋砚青的积蓄,找律师打官司,想把宋砚青救出来,可宋砚青不接受他的苦心,或许不想再拖累他,竟在法庭上认罪了。宋新元不相信宋砚青会失手“杀”人,会性骚扰冯灯。他去监狱追问宋砚青,但宋砚青不愿意和他多说,甚至劝他别再来了,好好生活。宋砚青活了半辈子,难得天真。他没料到,一个家庭里只要出现一个“坏蛋”,那整个家都坏了。父辈欠下的债总要子女来偿还。那场医疗事故的受害者是一个拥有漫长未来的年轻人,他的死亡赔偿金必须由事故责任人交出20年收入。宋砚青的年收入将近50万,所以光这项就要赔偿一千万,此外需赔偿丧葬费、医疗费、扶养人生活费、精神损害抚慰金等。宋新元卖了房子,仍欠债五百万。钱是次要的,重点是那条人命回不来了,他爸欠的债永远都还不清。五年来,他在每个月二十三号,雷打不动地给受害人家属转钱,无非想帮他爸赎罪。今天那通电话让他明白,不管他做什么,受害人家属都不会原谅他爸,也不会宽容他。宋新元长叹一口气,拍拍墙壁,不知道冯灯在那次事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无论如何,他早就从美梦里清醒了。他睡不着,拿着手机刷论坛,瞄见一个帖子,标题是“如何与讨厌我的前男友破镜重圆?”楼主:我最近偶遇了前男友,发现他还是很帅,我还是很喜欢他,从朋友那里搞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但是我和他之间有很多误会,如果想和他旧情复燃,我该怎么做?补充一下,他单身,我也单身。热赞1:霸王硬上弓,一炮泯恩仇。热赞2:跑个题,我觉得破镜重圆文最戳我的一点是,主角之间每解开一个误会就doi一次。宋新元看得哈哈大笑,无意识地踢着床板,将之前的郁闷都踢飞了。租来的房子装修差,隔音不好。冯灯听到宋新元的动静,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一边琢磨自己是不是该买房了,一边疑惑宋新元是不是在发酒疯,否则他有什么好高兴的?难道淋了一场雨,把脑子淋坏了?冯灯打开手机,找到自己与杨希月的聊天页面。那天相亲结束,杨希月加了他的微信号,方便咨询他关于医院招实习生的信息。最新消息停留在上周,杨希月问:“学长,我通过笔试了,能帮我打听一下面试考什么吗?”“临床专业知识、如何处理医患关系、为什么选择这家医院……五一之后见。”冯灯写完,点击发送,神经质地轻笑一声。不知道宋新元碰见杨希月会露出什么表情,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毕竟宋新元过去以为杨希月喜欢他,甚至把杨希月当成了情敌。而宋新元的错觉,全是他造成的。作者有话说:(分床同梦:比喻做的事不同,但打算一样。)接下来从单向勾引过渡到相互勾引,看看他俩谁先翻车,这段应该很甜。(这是宋新元设的局,或许也是冯灯的局。)第16章 梦寐以求一周之后,赵炎的病理检查有了结果。当冯灯拿着检查报告出现在赵炎的病房时,路腾达立刻站起来,紧张地瞅着冯灯:“冯医生,赵炎的情况怎么样?”冯灯翻了翻报告单,转向病床上的赵炎:“血管丰富,淋巴细胞浸润。”“啥意思?”路腾达犹豫地问。赵炎拢着耳朵大喊:“天哪,我不会要死了吧€€€€”“他的扁桃体肿物是良性的,切除后基本没事了,接下来使用药物即可治愈。”冯灯道。路腾达松了一口气,拍拍赵炎的肩膀:“听到没?你福大命大,没事了,赶快养好嗓子给我赚钱,我差点被你吓掉半条命。”“路哥,你果然不爱我,只惦记我的钱,”赵炎吸吸鼻涕,听说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不见得有多高兴,“你以为我想得病吗?我缺席《歌王》整整两周,排名被周崇超了,我本来想帮新元哥哥出气的,结果现在丢死人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往好处想,你如果没来医院,就碰不到宋先生了。”“有道理,这是命运的安排。”赵炎摸着下巴,赞同地点点头,看向宋新元,“哥,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要不我以身相许吧?”宋新元笑道:“你应该报答冯医生。”“呕,那我宁愿去死。对了,我啥时候可以吃到你整的炸鸡啊?”“快了,等我过几天拆了石膏。”这时,冯灯收起检查报告,转身打开门,回头瞥瞥宋新元:“走了。”宋新元意识到冯灯在等自己,心里有点惊讶,但他表现得十分平静,好像对冯灯脱敏了一样,和赵炎说完话才走出病房。走廊里,宋新元跟在冯灯身后,走着走着发现冯灯停了下来,他倒退一步,奇怪地望着冯灯。冯灯瞧见宋新元的动作,抬眸说:“你的胳膊最好多养一段时间。”“冯医生,你眼镜掉了。”宋新元转移话题,伸手帮冯灯扶了扶眼镜,然后收回手,先一步离开。冯灯把眼镜摘下来塞进兜里,似有似无地挑挑眉。他发现宋新元最近变了,与他相处时多了几分爽快和疏离,不像之前那样扭扭捏捏的。冯灯看了看日期,不知道宋新元这回能演多久。到了出院那天,赵炎躲在病房里不肯走,缠着宋新元说悄悄话。宋新元的石膏终于拆掉了,左臂的伤口也逐渐好转,显得利索又精神。赵炎打量着宋新元,语气里充满不甘:“哥,你是不是喜欢姓冯的老家伙?”宋新元被赵炎的称呼逗笑:“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他是我前男友,你不要告诉别人。”宋新元第一次坦白自己的秘密,看着赵炎震惊的表情,心里轻松了许多。赵炎对宋新元的话半信半疑:“从没听你提起过,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接受我?”“赵炎,你是直男吧,不用为了哄我开心而装gay,”宋新元摇摇头,“谢谢你这阶段陪我演戏,我很开心,也很抱歉,因为我没少利用你。”赵炎没想到宋新元以为自己在演戏,知道宋新元依旧喜欢冯灯,难过了几秒钟,故作淡定地噘噘嘴:“我没装,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困觉。你看,我不仅年轻,还长得帅,身体倍儿棒,赚钱多,哪点不比冯灯强?”赵炎当时根本无法理解宋新元。他不明白,为什么宋新元喜欢冯灯却说不喜欢,为什么说了不喜欢,眼里却没有其他人。宋新元没给他深入了解的机会,只是敷衍地劝他:“你少看小说,别把自己掰弯了。”赵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慢慢吞吞地问:“不相信算了,那你告诉我,你和他doi过吗?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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