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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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庄,徐明海闲,约好五局三胜。第一把,徐明海点数不够,庄赢。第二把,庄闲点数一样,平局。第三把,徐明海点数高过庄家,闲赢。第四把,闲家手牌12,庄家明牌7。徐明海选择继续拿牌,没爆,闲赢“最后一把了,”明显占优势的徐明海说,“果子,你可得愿赌服输。”谁知就是这最后一把牌,徐明海运气爆棚,初始牌直接拿到a与10,不战而胜。这样的局面是秋实完全没料到的。他想了想,开口问:“你联系嘉辉哥了?”“咳咳咳,”徐明海不得不坦白,“早上趁你去出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挨了顿骂,然后收获了一些算牌小技巧。”华嘉辉教给徐明海的是21点最基础的高低数法。将26记作1,79记作0,t、a记作-1,通过加减快速记住牌局的变化。而徐明海一个生意人,对数字相当敏感,人又聪明,一点就通。“这回总不能再算我出老千吧?”徐明海得意洋洋,把下巴颏抵在秋实肩窝上,“说好的,可不许赖账。”“不赖账,”秋实低眉顺眼地说,“那你找冰去。”徐明海一愣:“我上哪儿找去?”“我怎么知道?”秋实非暴力不合作,他含着笑给对方加油,“徐老板,洞房花烛,一刻千金,可都靠你了。”徐明海一咬牙,“蹭”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我去前台问问!”五分钟后,徐明海回到房间,手里多了两瓶本地柠檬茶饮料。“我说ice,他们就硬塞给我这个,还让我签房账。”徐明海抱着老婆哭诉,“他们美国人可真是太坏了!”秋实哈哈笑了一阵,然后抄起电话问前台要了个电热水壶,遂起身出去,没一分钟就抱了桶冰回来。“这么快?!”徐明海惊了。“傻子,制冰机就在走廊尽头,每家酒店都有,都是客人自取。”没一会儿功夫,水壶也送到了。秋实付过小费,谢过工作人员,接水烧上后,坐在床边轻轻吻住了自己的新郎。房间里安静极了,直到壶嘴喷出袅袅白烟,寒冰开始微微融化。徐明海知道,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已经翩然来临。第107章 地久天长2013年€€大寒随着北京老城区保护活动的开展,纸鸢胡同已于去年正式修缮完毕。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西城区的一张“文化名片”。政府对原有的住宅进行了保护性改造,同时增加了上下水、卫生间等必要设施。曾经胡同口的公共厕所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竖起一面铜制地图。这上面镌刻着关于纸鸢胡同的历史背景介绍。大意是满清时,居住在此的多是瓜尔佳氏一支的旗人,原名燕枝胡同。后因民国时孙姓一家子做风筝出了名,遂改名为纸鸢胡同。这么一来,便渐渐有游客慕名前来参观,甚至还有剧组来拍连续剧。于是,一些脑筋灵活的住家儿就把地方拿出来赚租子。短短时间内,胡同里相继开起了咖啡厅、烘焙店、书店,裁缝铺,当然还有孙家传人开的手工风筝店,让人目不暇接。如果人们沿着胡同一直向东,快走到头能看见个涂着红漆的厚厚如意门。这里和胡同西口比起来十分安静,自成一方天地。木门“吱呀呀”地开了,打里面走出来俩身披羽绒服的男人,手里拿着春联和浆糊。“天气预报说今儿有大到暴雪。”秋实抬头望了望天,云层低得似乎快要压倒那棵老高的榆钱树。“反正周末你又不用上班,下就下呗。下大了回头咱在院子里堆雪人儿。”徐老板童心未泯。秋实一面往门两侧刷浆糊,一面采访:“哥,提前退休的感觉怎么样?”这回改徐明海望天了:“怎么说呢?挺舍不得的,但又觉得终于能松口气了。”建于上世纪€€80€€年代,名噪一时的潮流圣地动物园于两个月前被彻底“判了死刑”。由于其被认为不再适应北京作为世界城市的发展需求,计划将在2016年年底前迁至河北。其实,徐明海07年那会儿就听到过类似的风声,说北京核心区的大型批发市场都会逐步向四环外迁移。但那些年的动批实在是太火爆了,日均客流量动辄超10过万人。于是,从做买卖的生意人到年轻的“动批族”,根本没人信这地方有一天真会消失。如今,靴子落了地。很多商户听到确凿的搬迁消息后几宿都没合眼。但这里并没有徐明海。他早在去年就已经把摊位脱手,只留了两个位置最好最旺的档口。不过,这回倒不是因为他多有远见,而是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纸鸢胡同23号院算上徐明海自己、爹妈和秋实的户口,能拿回二分之一的面积。可他不知足,妄想能在独门独院里跟爱人过小日子。这么一来,就要了盒儿钱了。徐明海算了算,真要凑足这笔巨款,少说得一口气卖掉手上17、18个摊位才有希望。而秋实劝他别冲动,说合住也挺好,跟过去一样,有人气儿。“我怕你叫……”徐明海话没说完就被人瞪了一眼,于是立马改口,“内什么,我怕自己叫得太大声,扰民。”后来他一狠心,还是走了这步。秋实心疼徐明海,打算把珍铎公馆的那套房子也卖了凑钱。而他找的正是那年卖401给他的单雯。随着微信逐渐兴起,秋实从朋友圈得知对方现在是某个连锁房产中介的区域经理。再见面时,当初慌神麻爪的小丫头已变成风姿飒爽的职场女性,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处处都真心实意地为秋实想。“当年是我卖给您的房,如今再帮着您卖,真像做了场梦。”单雯感慨完,又问,“其实现在不算出手的最佳时机,您怎么忽然就想卖了?”“为了……接着做梦。”秋实笑着说。总之,买院子的钱再加上装修和杂七杂八的各项费用,最后总算凑足了。正式入住是在八月,俩人看着眼前铺着青石板的安逸小院和那棵枝繁叶茂的榆钱树,一时间,都有些恍惚。半晌,徐明海神秘兮兮地说:“果子,哥送你件儿东西。”然后他变戏法似的捧出个大信封,上面还非常做作地系着个红色蝴蝶结。秋实忍不住笑徐明海老土,可当他打开后就乐不出来了。这里面是本硬邦邦的房产证。而房屋所有权人那栏清清楚楚只印着自己一个人的名字。秋实愣了。站在北京灼眼的阳光下,徐明海开始对着爱人卖惨外加拈酸吃醋:“你哥现在是穷光蛋了,学历也低,你可不能变心啊。对了,特别得提防郑小军那小兔崽子!我看这孩子这几年看你眼神儿愈发不对劲儿。有事儿没事儿就挤兑我岁数大尾巴骨又有伤什么的。还一口一个果子哥,嘿,叫得那叫一亲……”“徐明海,别跟我贫。”秋实红了眼圈。“好好,不贫了。”徐明海赶紧搂住对方,“果子,过去你除了我什么都没有。现在好了,你不光有我,还有咱曾经一起长大的院子。跟哥说,开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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