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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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的人气每三个月翻一次,十八线可能因为赶上好剧的顺风车一飞冲天,原本人气不错的也可能因为不好的新闻跌落下来,被遗忘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哪怕有粉丝愿意追随,但时间一久,她们就会面临各种各样新的诱惑,这是人类的本性。程悦在这个圈子里不择手段的沉浮这么些年,如今终于熬出了头,颜凉有点欣慰:“那就去看电影吧,我们一起。”他一边说着,主动起身收拾好吃完的碗筷,颜沫托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不经意间瞥见了对方弯腰时锁骨上的痕迹,怔了一下。颜凉说:“看完之后,顺便带你去医院做个体检,看看最近身体怎么样。”颜沫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哥。”她突然开口叫了这么一声,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颜凉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很耐心的放下手里的活儿:“怎么了?”“你、你和那个……秦总。”颜沫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你们是在谈恋爱吗?”其实关于两人的小道消息一直不少,加上先前见过一面,颜沫隐约有了这样的想法,但她下意识不愿意承认,因为那些媒体写的太难看了,好像她哥是那种为了利益出卖身体的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颜沫的表情十分复杂,她咬着嘴唇,像个闹小情绪的孩子:“就算你们是那种关系,也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哥你喜欢他吗?他和宁曦哥哥那么像,你们是在谈恋爱对吧?”面对妹妹的疑问,颜凉不仅没有生气,甚至欣慰的笑了一下:“还是你最了解我。”“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他垂下眼,目光投在有些凌乱的餐桌上,收拢的筷子磕碰着瓷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和宁曦……可不只是像而已啊。”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始放假了,努力日更补偿大家otz第67章 颜凉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却听得颜沫一身冷汗,下意识想伸手摸一摸兄长的额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怯怯的垂了下来。其实身为对方唯一的亲人,颜沫有时候挺怕她哥的€€€€不是那种发自真心的惧怕,而是在某些节点上回忆起什么,导致一瞬间的战栗……颜凉不正常,哪怕他已经凭靠着高超的演技和情商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但颜沫比谁都清楚,他就是个疯子。而这个疯子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存在,所以她心疼对方,曾经也用暗示的方法提醒过那人有必要可以看看心理医生,却总是被颜凉用其他话题带过去了。宁曦的离开,他是受打击最大的那个人,颜沫从小到大没见过他哥流泪,唯有那一次,在葬礼后、吊唁的人们陆续离开,只有他哥仍然留在灵堂里。颜沫起先陪了他几个小时,后来想说给弄点吃的过来,转身离开再回来时,就远远看见,颜凉居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骨灰盒面前。素白的花圈环绕着宁曦灰白的照片,让少年阳光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森,白晃晃的日光灯下,颜凉黑色的背影显得异常孤独。少年时拉长的身形裹在不太合身的西装之中,远远看去,像一缕找不到归属的幽魂,游荡在这苍白的人世间。小小的颜沫抓紧了黑色的裙摆,她瞪大眼,看着哥哥缓步上前,越过花朵簇拥的祭坛,他弯下腰,掀开那不过两手大小的盒子,从里面捻出了一点儿灰尘。宁曦是车祸死的,那沉重的轮胎压过了他的脑袋,爆出来的脑浆洒在盛夏时分滚烫的油柏路上,被烈日烫得沸腾。他死的面目全非,以至于他们连尸体都没能见到,就直接成了一捧骨灰€€€€而颜凉,他捻着指间的几缕灰尘,缓缓地、慢慢地……放入了口中。有那么一瞬间,颜沫甚至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她温柔可亲的兄长,而是从地狱中附身而来的恶魔。她吓得浑身发抖,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唯有心脏剧烈跳动着,像是要震碎肋骨。颜沫想叫兄长的名字,却又害怕对方转过身时,会看见一张狰狞的鬼脸,于是小小的女孩几乎头也不回的跑走了,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用被子蒙住脑袋,就这么过了一夜。后来她听别人说,颜凉在灵堂守了整夜。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颜沫看到兄长,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可怕的一幕……虽然后面对方以生病请了好几天的假,听医生说,他是吃坏了肚子。能吃坏肚子的,多半还是人类,只不过大概率精神有点问题,就像她的母亲。妈妈也是这样神经兮兮的,一会儿抱着他们哭着说对不起,一会儿又做起了爸爸的帮凶……不过颜沫那时候还太小了,大部分的记忆都是挡在身前的、兄长窄小的背影,包括最后的最后,将她拉出火海时干枯细瘦的手臂。说起那场火也是,越想越蹊跷,颜沫清楚地记得,最后一个进入厨房的人不是醉醺醺的父亲,而是被父亲命令使唤的哥哥。然而在后来警察的口供里,颜凉说是父亲嫌他干活不利索,所以赶走了自己,为此,两人才逃过一劫……“想什么呢?”熟悉的嗓音冷不丁响起在耳畔,颜沫打了个哆嗦,猛然抬头,“我……”颜凉已经将凌乱的桌面收拾地干干净净,这会儿正拿着抹布,像是有点儿无奈地开口:“你站在这,我怎么擦桌子?”“哦、哦……”颜沫揉了揉眼睛,将自己从过往的回忆中挣脱出来,“那什么,哥我来擦吧,你去一边歇着去。”她抢的实在积极,颜凉害怕脏水弄一地,只好叹息着让贤。吃完饭之后,趁着对面的商区还没关门,两人戴着口罩墨镜,去附近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颜凉打算明天开始,就近找一个新住处,颜沫毕竟是女孩子家,一起住久了,总不太好。更何况虽然已经销声匿迹几个月,但他还算是公众人物,也还打算继续吃演员这碗饭,独居是再好不过的处境,也能将麻烦与家人分离开来。颜凉这边若无其事的打理着新的生活,秦渊也在手术后缓缓苏醒,麻药的劲儿还没退全,无知觉的四肢躺平在病床上,头顶是苍白的天花板,消毒水浓重过得味道几乎堵塞鼻腔,他不得已轻轻吸了口气。像是死机后拔掉电源重启的电脑,秦渊突然清醒地厉害,他十分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当下的处境,最后得出结论€€€€是自己要的太多。要颜凉,就得背弃与谢家的婚约,要是被有心之人捅出去,闹得满城风雨不说,也会影响他们合作的关系,这代表他多年经营毁于一旦……秦渊不甘心。如果放弃颜凉,维稳这段关系,暗地集权和秦云望斗一斗,赢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家主,输了他大可以金蝉脱壳跑去国外,除了身边少一个人之外,几乎没有损失。可是……真的没有吗?被褥之下,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指颤抖了着,缓缓捏成了拳。秦渊想:我到底有多喜欢他呢?除去那颗让他心悸的泪痣,除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颜凉无疑,是个很好的情人,他乖巧、体贴、知分寸、任劳任怨,且不闹事不吃醋,家务厨艺样样精通。过去的三年里,他将自己伺候的很好,可似乎……似乎也仅此而已。他们的关系太牢固也太脆弱,金钱之所以能建立感情之上,就是因为人的欲望和需求,如果一个人本身没有欲望、也不再需求了呢?当然了,大少爷有一百种方法逼得那人走投无路,逼得他不得不回来找自己,可那样无疑要用一些激进的手段……最开始的时候,秦渊用过,但现在他不想了。他回忆起曾经,颜凉笑着问他是想要他还是金丝雀,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回答,最终却用行动选择了前者。可事实证明,这并不会让他快乐,而是更加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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