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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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秦渊都显得心不在焉,谢希芸自然看出了什么,恶趣味的在景区逗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边人头顶都快冒烟了,才不疾不徐的往回走。也是好巧不巧的,另一边颜凉和江舒也从写着沙滩名字的石碑底下,挖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节目组特别缺德地埋得很深,为此颜凉不得不到旁边小卖部借了两个铲子,两个大男人吭哧吭哧挖了快二十分钟,陷下去的沙坑都足够埋一个活人了,才终于找到那装着藏宝图的木盒。海边的气温总是偏高,这么一通劳作下来,两人都是灰头土脸的,颜凉还好点儿,毕竟穿着便于活动的运动服;江舒可就惨了,一身道袍进了沙子,实在受不了把外罩脱了,这会儿和颜凉一起,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两个椰子,一边往回走一边喝。结果再看秦渊那边,从头到尾有保镖跟着打伞,下了揽着就有沙滩车接送,基本上脚没沾过地。这么迎面撞上,几个人多少都有点儿尴尬,还是江舒反应及时大大咧咧的揽上了颜凉的肩膀:“哎这不是那谁……秦少嘛!没想到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啊?”旁边的摄像机还开着,虽然已经有保安及时上前制止,却被谢希芸拦下了:“不要打扰别人的工作。”大小姐优雅地撩了下头发,似笑非笑的目光望向颜凉,还俏皮似的眨了下眼:“你们是在拍那什么……《终极挑战》对吧?”“还是这位小姐有眼光。”江舒笑了一声,挑衅地瞥了眼黑着脸的秦渊,见他还想火上浇油的样子,颜凉连忙拉了拉对方:“好了,再不赶去市中心,今天的任务就完不成了。”他说话间连眼神都不带偏移,看得大少爷酸的鼻子里都冒醋,要不是四周摄像机跟个炮筒似的架着,他早就发火了。就当秦渊郁闷地要死的时候,颜凉忽得转过头来,冲他一笑。那一笑可谓灿烂,一口白牙含蓄地露出四颗,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秦渊许久没见对方这般笑过,一时间心律超速,可还没来得及起飞,就被对方下一句话打回了谷底。“还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板和老板娘。”颜凉一遍笑着,眼神略过秦渊,看向他身后黑洞洞的镜头:“希望不是打扰了您的约会,回去还要扣我工资啊。”他寒暄完,缆车也到了,便直接跟着江舒上了车,临走前还不忘有礼貌地打个招呼:“老板再见。”“你们去忙吧。”谢希芸憋着笑,十分默契地接了一句,然后幸灾乐祸地欣赏起身边人怄气的表情。等剧组的缆车走远,她才抿了抿嘴唇,小声开口道:“你看,人家都不稀罕你。”回过神来的秦渊狠狠瞪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半天的行程中,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第一天的拍摄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颜凉回到酒店,去阳台给妹妹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回屋时就看见江舒坐在床上,手里拎着刚从门口接来的外卖。c市又被称为美食之都,这里的宵夜大排档尤为优秀,但毕竟还有工作,没办法以游客的身份好好享受,只好用外卖解解馋。“这边离海进,听说海鲜是相当不错,我特地买了点生蚝,哦对了,你没有海鲜过敏吧?”江舒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卖盒里的食物拿出来一字排开,将茶几堆得满当当的。颜凉有点儿哭笑不得地在他对面坐下,打趣道:“这么多,你现在不用身材管理了?”“最近也没啥新戏,再说了,我今天可是一刻没闲着,起的老早去化妆换衣服,还在那山脚下晃了好几圈,生怕错过嘉宾……”江舒一边抱怨着,一边从中拿出一个足足有巴掌大的蒜蓉烤生蚝,由于是保温箱送来的,壳子还有点烫。“明天估计还得够呛,不补充点体力,怎么撑到拍摄结束?”说着,他用筷子将那饱满的蚝肉拨进嘴中,感受着肥嫩爆浆的鲜甜,上面的蒜末恰到好处的压制住了海鲜自带的腥味,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见他吃得满脸幸福,颜凉也搓了搓手指,拿起一个。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酗酒,工作原因酒就用饮料代替了,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提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某个人从未存在过。等吃饱喝足洗漱完毕,江舒倒头就睡,颜凉却还没什么困意。他躺在被子里,看着手机上新建的微信,以及根据云端匹配的、曾经的好友。秦渊被列为经常联系人位列顶端,头像一改先前的颓废的酒瓶,变成了人模狗样的西装照。今天对方遇到自己的态度显然表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还是被放弃了啊。听着临床震天地泣鬼神的鼾声,颜凉后知后觉的品出了一点儿什么,就像一枚冰锥落到了潭水里,你说不清它是就此融化、还是沉了底。其实先前和颜沫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多少是抱有侥幸心理的,直到眼见为实,直到……颜凉看见秦渊揽着谢希芸的腰,感受着他眼睛里的愤怒和……忍耐。……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学会了这个的?下意识地、颜凉咬着指尖的指甲€€€€秦渊不该忍耐,他是那样爱憎分明的性子,那股想要就去拿的霸道劲儿到哪去了?是谁改变了他?等口中尝到淡淡的血腥,他冷静下来,垂眸望着昏暗光线下刺痛的指尖,自虐似的挤出一颗颗殷红的血珠,再一点点舔掉。或许不是“谁”……又或者说,不是因为某一个人,而是一件事,一个……目标。在他的心里,有比自己、又或者说比“情爱”更重要的存在,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但是精力有限,他做不到全部都要,只能选择取舍。是财富吗?或者说权势?秦家最近的风头很足,可这对一个傀儡来说并不是好事,颜凉知道秦渊的秘密,知道他留有后手,但要想反击、想要独自扳倒身后的大山,不仅仅是光凭勇气就可以成功的。他现在,或许在犹豫、又或许是在积攒力气,以至于他没有经历再顾着自己……嗯,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青年微微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他自然知道秦渊和谢小姐之间只是做戏,但这个戏要做到什么地步,他无法预判。再者说,如果是自己的存在会让他分心、而无法专心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颜凉陷入了沉思。虽然在大部分时候他都能保持冷静,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有更直接干脆的想法,比如说直接跑到对方面前告诉他你就是宁曦,你大概率是失忆了,我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你云云……可这些话,秦渊不会相信。秦家给他带来的改变太大了,大到他自私自利,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不是别人告诉他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算计着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他要抓住对方心里的这一点点愧疚,让他不至于将事情做绝。毕竟颜凉不傻,他还不打算为了大少爷一时暴怒缺胳膊少腿,那样太愚蠢,也太难看。如果真的要做到那一步,他一定会选择另一个更疯狂、更决绝、也更彻底的方法,他要让经此一役后对方这辈子都离不开他,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的付出,是有意义的。所以,应该怎么做呢?颜凉的手有些发抖,他按亮手机屏幕,刺眼的白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让青年的笑容都带有几分阴森。直到那张与宁曦的合影被调出来,他眼睛里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才消散些许,手也不再发抖,只是破损的指尖又有血珠渗出,落在了屏幕上。颜凉用食指将其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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