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具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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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喜欢三十三这个数字。
于是,银针扎进我的指甲。
一指落针三十三。
一旁的他,说喜欢三十六。
我的脚趾,也未能幸免。
昏暗的地下室中,他们热情好客,把我按在电椅上。
血肉分离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她耐心为我修手,在她最后的温柔下,我双手指甲尽数脱落。
他为我修脚,我的脚趾化作了血泥,为他们带来了欢声笑语。
她说想为我洗漱。
滚烫的热水泼在我的后背,铁刷搓泥,直至露出了白骨,才算干净。
他为她弹了一曲琵琶。
刀刃刺穿了我的皮肉,紧贴着肋骨;钢铁与骨头摩擦,传出悦耳的音声。
他朝我走近,摸了摸我的脉搏,对她摇了摇头。
她有些伤心,觉得只有电疗才能救我。
于是,推上了电闸……
……
木屋很小,也就二十来个平方,看年代应该有五六十年了。
很多地方都塌陷了,甚至连木头都腐朽了。
陈凡额头直冒冷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在家里,这里明明是洗手间,为什么在推开门的刹那,它会变成木屋?
陈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地面上散落着满地的稿纸,木屋中央摆着一张木制书桌,书桌上放着一摞故事稿。
这正是……
受害者报警时所描述的木屋!
但这木屋不是在武安山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他摸了一把口袋,想掏出手机求援。
但一摸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他放在床头充电了。
他想离开木屋。
转身便看到了木门。
尽管它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但无论陈凡如何用力,却始终打不开这扇烂木门。
“混蛋,这究竟怎么回事?”
陈凡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但他明白,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失去冷静。
陈凡脑中闪过梁芙铭发过的信息。
她让自己退群是在20:11分,随后又说来不及了。
而李杨的故事是在20:10分发的。
也就是说,自己眼前碰到的诡异事件,大概率跟李杨发的那篇故事有关!
随后,梁芙铭又说‘如果你能活过今晚,记得联系我’。
显然,她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
陈凡走到书桌前,看向那一摞故事稿。
故事稿第一张上写的内容,正是李杨发的那篇故事。
他掀开第二张,空白。
第三张,空白。
一连掀了十几张,都是空白稿纸。
除了第一篇故事稿上有字,其余故事稿都是白纸!
回想起受害者报警时说的话,陈凡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关键点根本就不在木屋。
而在故事!
凡是看过这篇故事的人,不管你的周围有没有木屋,都会出现木屋!
这个木屋可能是你的卧室,也可能是客厅、卫生间,甚至有可能是马路!
他知道,怕是用不了多久,木屋就会消失。
届时。
他会跟先前那两名遇害者一样看到昏暗狭小的空间,然后开始故事剧情!
是的。
他已经推测出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尽管这个结果彻底击碎了他的世界观。
“骗人的吧?”
故事杀人。
故事具现化。
陈凡很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此时正在亲身经历的他,却又不得不接受这诡异离谱的一幕。
怎么办?
难不成要在这里等死吗?
跟先前那两名遇害者一样,在未知的恐惧中,等待死亡?
不。
万事万物皆有逻辑,这诡异的故事也存在着逻辑!
它的逻辑便是:必须要看到这篇故事,才会看到木屋,从而开始剧情。
那么……
自己寻到足以让故事崩溃的逻辑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呢?
木屋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动。
它的面积在逐渐扩大,周围的一切都在朝昏暗狭小的石室变动。
木屋里的一切也正在慢慢消失。
首先消失的,是地面上那散落着的稿纸。
它一张一张的在陈凡眼前消失,速度并不快,却如同一张张催命符般令人崩溃。
陈凡知道,故事已经开始了。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
但他的思维,却在飞快运转。
这故事的杀人逻辑是靠内容,那么……自己能不能修改内容呢?
想到这里,陈凡双眼一亮,目光聚集在书桌的空白稿纸上。
不。
已经来不及修改稿纸内容了。
既然这地方杀人靠的是故事,那自己再创造一篇故事出来,会发生什么?
两个故事会不会发生逻辑冲撞?从而让两个故事同时崩溃?
陈凡并不确定自己的推测有效。
但眼下,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地面上散落的稿纸,已然所剩不多,接下来消失的会是书桌以及书桌上的故事稿、空白稿。
待这些东西消失后,他再想尝试,也没机会了。
陈凡快步跑到书桌前,对准自己的手指用力一咬,鲜血涌出。
他抓起一张空白的稿纸,以指为笔,以血为墨。
结合同学群中那篇反人类、心理不太正常的故事,书写了一篇还算正常的文字:
她说,她喜欢三十三这个数字……
在写到一半时,书桌消失。
在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故事稿以及陈凡自己写的文字,也随之消失。
木屋,彻底变成了石室。
石室昏暗狭小,只有微弱的光芒。
他感觉有蛆虫从自己双耳中爬出,鼻中好像有东西正在蠕动,嘴中也开始瘙痒,无数蝇虫的嗡鸣声传来。
“失败了吗?”
陈凡眼神绝望。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原本昏暗狭小的石室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一间地下室正缓缓呈现。
就在石室即将变换成地下室时,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
双方就仿佛争夺猎物的凶兽一般,各不相让。
最终形成了一副诡异的局面。
一半石室、一半地下室。
而陈凡身上的蛆虫以及那成群的蝇虫,消失不见。
这时,地下室的半截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故事中的他和她出现了。
非但出现了,反而比故事中更加具象、完善。
“咦,是他把我们唤醒了吗?”
男人眯着双眼,看向陈凡。
“那我们得好好感谢他才行。”
女人微笑着从如瀑的长发中,取出一根根比缝纫针还要粗长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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