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觊觎大宝(2 / 2)

加入书签

不过,关卓凡的举动,叫他觉得自己的面子足了,也就不已为甚,点了点头,说道:“逸轩,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放心,在皇太后跟前,我不会说什么的。”

“这就好,这就好!”、

关卓凡连连点头,然后转向庄王和恭王:“二哥、六哥,你们说呢?”

醇王那句石破天惊的“世祖章皇帝就是在天花上头出的‘大事’”出口之后,庄、恭二王,便如坐针毡,尤其是恭王,身上的汗,一层又一层地往外冒,到了后来,真正是掐死他七弟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涅?

如果小皇帝未能闯过“天花之喜”这一关,果然有了“不讳之事”,则因为大行皇帝尚未大婚、亲政,便“龙驭上宾”,嗣皇帝的人选,首先要在大行皇帝的同辈、即“载”字一辈中挑拣。

理论上来说,在座的庄、恭、睿、怡、郑、礼、豫七位亲王,醇、钟两位郡王,他们的儿子,不管“近支”还是“远支”,都有入继大统的资格。

当然,其中不包括科尔沁亲王伯彦讷谟诂,他是蒙古人。

也不包括轩亲王——他不姓爱新觉罗。

让我们来看看,虽然说“都有资格”,但谁是其中“最有资格”的呢?

这个“资格”,分量轻重,天差地别,有的人的“资格”,是实打实的;有的人的“资格”,仅存在于抽象的“理论上来说”。

嗯,先不说这个,先说什么呢?先说你有没有儿子——因为,单有“资格”,没有儿子,“资格”神马的,就毫无意义了。

几个小年轻,郑亲王承志、礼亲王世铎、豫亲王本格,以及钟郡王奕诒,都还没有生育。

还有,醇郡王奕譞虽然生育过,但是很遗憾,没有养住,目下膝下无子。醇王能够大发上述石破天惊的一番议论,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我既没有儿子,就没有谁能说我“觊觎大宝”,就没有瓜田李下之嫌。

醇、郑、礼、豫、钟五支,首先出局。

接下来,睿王一系,也可以出局了。

睿亲王仁寿,自然是有儿子的,别说儿子,孙子都有了,问题是,辈分不对。

睿王自己和小皇帝是同辈的,他的儿子,自然矮了小皇帝一辈,除非小皇帝的堂兄弟中,实在挑不出来,才会往下一辈里去挑——总不成,叫老头子仁寿来做这个皇帝吧?

还有,睿王这一支,和郑、礼、豫三支,同为“远支”,且较郑、礼、豫三支,远得尤其之过。

这个“过”,并非单指血缘意义上的疏远。

老睿亲王多尔衮无嗣,过继了弟弟豫亲王多铎的儿子多尔博为嗣,就是说,目下的睿王这一支,其实是从豫王一支分出来的。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多尔衮死后得罪,不但削爵,还被逐出了玉牒。对多尔博,世祖稍稍客气一点,只削爵,未逐出玉牒,但既然多尔衮被拆了牌位,多尔博就只能“归宗”,即回归豫王一系。

直到乾隆四十三年,高宗下诏为多尔衮平反,多尔博才追赐复封睿亲王。

别看睿王现在挺风光的,又是宗人府宗令,又是宗室银行总裁,但某种意义上,他这一支,也算“罪余之家”,两百年来反复折腾,早就绝了入继大统的可能性了——除非再没有别的候选人了。

怡亲王载敦,同睿亲王仁寿的情形,十分相似。

载敦虽然有儿子,但一来呢,辈分不对——载敦和小皇帝同辈,他的儿子,是“溥”字辈,低小皇帝一辈;二来呢,上一任的怡亲王载垣,可是在祺祥政变中被赐自尽的,可以说,就是死在“今上”的手里,真真正正,地地道道,“罪余之家”,哪儿有入继大统的可能性?

好啦,就剩庄亲王和恭亲王了。

庄亲王有儿子,恭亲王也有儿子,辈分呢,也都对,目测——嗯,都符合要求,都有入继大统的资格。

不过,就如前面说的,“资格”和“资格”,大不相同。

本朝从圣祖开始“钦定字辈”,即我们熟悉的“胤、弘、永、绵、奕、载、溥”等。其中,“胤、弘”两个字辈为圣祖钦定,“永、绵、奕、载”四个字辈为高宗钦定,宣宗钦定了“溥、毓、恒、启”四个字辈,文宗钦定了“焘、闿、增、祺”四个字辈。

当然,我们都晓得,在原时空,清朝的帝系,在“溥”字辈之后断绝,其后的“毓、恒、启、焘、闿、增、祺”,就跟“帝系”神马的,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留意,这个“钦定字辈”,仅限于圣祖一系,爱新觉罗氏其他的支系,是不可以使用这些字眼,为自己的儿子起名字的。

因此,单看名字,就知道其人是否为圣祖一系。譬如,今天在座的几位王爷,庄亲王奕仁、恭亲王奕?、怡亲王载敦、醇郡王奕譞、钟郡王奕诒,为圣祖一系;睿亲王仁寿、郑亲王承志、礼亲王世铎、豫亲王本格——非圣祖一系。

“钦定字辈”,垄断的,绝不仅仅是几个“嘉名”。

在“钦定字辈”的同时,潜规则就形成了:大清的皇位,只能由“钦定字辈”承继,就是说,只能由圣祖的子孙承继。

所谓“近支”、“远支”,就在这里分野:圣祖一系、“钦定字辈”,为“近支”;非圣祖一系的、非“钦定字辈”,为“远支”。

“近支”既然垄断了皇位的继承权,“远支”的皇位继承权,其实就仅存在于“理论上来说”了。

庄王属于“近支”,他这一支,是有实打实的皇位继承权的,这是醇王“石破天惊”之后,他如坐针毡的原因。

庄王性格恬淡,与人无争,根本不想卷入嗣位争夺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大麻烦,现在,“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我招谁惹谁了?

不过,他仅仅是“如坐针毡”,恭王却是不折不扣的“吾居炉火上”,且这一次,恭王自觉,非外焦里嫩,彻底被烤熟了不可!

*(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