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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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卯时分。
城东大兴县县衙便已经有人击鼓报案,衙役走出,看到有人后,便问道:“怎这个点就来了。”
秋雨台见衙役走出,放下鼓棒,从兜里拿出一两银子交给衙役,连忙道:“我这是有急事要请老爷替我做主。”
衙役见有银子,立马收起,对秋雨台的态度也好上了几分,小声提醒他:“你这也来得太早了,大人还在里头忙活,稍等一会儿再进去,你来得也巧,要再过一两个时辰,今天保不准见不到。”
秋雨台连忙说了两句好话,随后站在外头等候了一会才走进去。
进入公堂,县老爷已经坐在上首,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其他衙门并列两边,同声喊道:“威武——”
秋雨台连忙跪在地上,向县令道:“大人,我这次是要来告修正巷连文和购买我货款的苏家苏北,他们两人联手侵吞我的货款,想以此让我三倍赔偿,还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可有证据?”县令问。
“……”证据是没有的,并且这件事都是靠高人算出来的,是不是真的,秋雨台也只能期望高人没有哄骗他,他也没有遇到骗子。
否则,他这次报官告状,便成了诬告,免不了要受一顿苦。
见秋雨台沉默,县令脸上一沉,语气也有些不善道:“没有证据,随意污蔑他人,你可知你要受廷杖三十?”
“大人,我,我这事还是找到一道人算的,不敢污蔑,”秋雨台见自己要被廷杖三十,不敢有任何隐瞒,立马将事情如实说出。
“哦?竟是道人算出?”事关道人,县令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将这件事认真对待,并问道:“可是玄阳宫又或是华都观的道士?”
“……”秋雨台不知,他也不知道高人是哪个道观的道士,他能找上门还是秋御史告知的,想来是有名的道士,只是他不知罢了。
见他不说话,县令眉头下压,脸上又有几分不喜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想本官帮你,本官问你话你却半天说不了一句,你不说你让本官如何帮你?”
“大人我也不知啊,”秋雨台急道。
“你不知?”县令皱起眉头,无奈道:“既不是玄阳宫和华都观的道士,你莫不是被人诓骗了?找到了野道士身上,罢了,这件事本官就当你是受歹人蒙骗,便不治你污蔑之罪,免你廷仗之刑。”
秋雨台一听,这哪能行,县令不管事,不帮他,他哪有办法东山再起,哪有办法让那陷害他的两人付出代价,急急膝行上前道:“大人,大人,那位道士我是真不知是哪座道观的,但人是秋御史告知小人的,想来……想来不是什么野道士——还请大人接下此案。”说完,秋雨台磕头叩首。
县令见此,又听闻是秋御史推的道士,便又坐了回去,在朝为官的,谁不知秋御史不喜欢道士,这样的人,居然会给堂下的人推荐道士,怎么想都觉得是件稀罕事,还有几分古怪。
秋御史那样的人,能有如此好心?
莫不是看不惯堂下的人,才随意打发,乱找了一道士?
不对,秋御史那样的人还会结交道士,这事本身就很奇怪。
县令想了很多,也没有想清楚,更没有想出到底是谁,是哪个道士得到秋御史的青睐。
对这件事好奇,县令清清嗓子,问道:“你可知那道士住在何处?”
“知道,”秋雨台惊喜抬头,立马道:“在宣平巷。”
“宣平巷”三字一出,县令心下一惊,能住在宣平巷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像他这样的官,想住在京城都是一件难事,何况宣平巷,那处还有钱府。
那道士说不准还同钱府交好,刚冒出这个念头,县令立马打消,钱大人都出任扬州刺史多年,钱府也早已没了主人,那道士住在宣平巷,也不一定会同钱府交好,只是那地,不仅住了钱刺史,还住有大理寺少卿。
作为上面的官,县令还是顾忌一二,派衙役去请道士前来时,还使了个眼色。
也不用县令叮嘱,在京城当官的,特别是当衙役的,那都是人精,知晓宣平巷是什么地方,不敢在那放肆,去请人时,也十分客气。
只是当衙役来到宣平巷,找到那道士居住的地方,见其门户紧闭,其中一人上前敲门。
“笃笃笃”
三声过后,他们等待了一会儿,才见门打开,里面探出头,是一年轻的小道士。
小道士问:“你们找谁?”
衙役立马拱手道:“我们是奉县令之命,前来请住在这里的道士去衙门一趟,劳烦小道士告知一声道长。”

高明礼见来人是来找师父的,因昨日他去了钱府,不知有人找上门求他师父算卦,故而,今日被衙役找上门,他还一头雾水,不知是因何事。
但听衙役说要请他师父前去衙门一趟,高明礼很为难,问道:“要去多久?”
“……”这事衙役哪里能说得准,面面相觑便道:“估摸着要一两个时辰。”
高明礼一听,便道:“那可不行,我师父还要去上值。”但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师父尚未起来,这事还需问问师父,便对他们道:“你们先进来吧。”
一听要上值,衙役们更是疑惑,他们这是找到了哪位道士,难道是同僚?别是他们头上的人。
因有这一猜测,衙役们更是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多大的动静,免得惊扰了里头的人。
住在宣平巷的,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等他们走近里头,见小院清幽,却在一堵墙旁边放上了有些突兀的梯子,而那墙对面的府邸,他们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钱府的宅院。
这家人居然敢在那堵墙那放梯子,难道是想趁钱府的人不在,搭梯子去钱府行窃?好生大的胆子。
直到他们看到墙头冒出另一个少年时,更是惊讶得起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将这胆大包天的
小道士抓捕?
他们该当没看到还是当看到了?
那可是钱府,居然敢搭个梯子进钱府?真是不要命了!
衙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高明礼走出,看到正顺着梯子下来的钱溪道:“对面是荷花池你也敢走那边,也不怕掉进池子里喂鱼,下次,你还是从你家大门出来,再进来便是,何必走这不安生的路。”
apapapldo?j?77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钱溪放下食盒道:“给你和师父带了早膳。”
他这时才眼神看向院子里的衙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怎又有衙役上门,问高明礼道:“你出门惹祸了?”
高明礼刚拿起一包子,听他这么说不乐意道:“我哪有,我昨天都在你府上,我哪有时间出门去惹事,这些衙役是来找师父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指桑骂槐,说师父是惹事精。”
钱溪:“……”
一把夺过高明礼手里的包子道:“给你吃,真是浪费。”
高明礼气了。
这时,李乐只也梳洗好,垂着眼睑从房间里走出,见到院子里的衙役,还有钱溪放到桌上的食盒。
走过去拿了一个包子道:“你们是因为有人报官,来找我去作证的?”
趁钱溪的目光看向师父,高明礼从他手里夺回包子,三两口吃完,才留意师父所言的事。
居然又有人请师父去作证?别是作证是假,请师父出手算事才是真。
不是他吹,找他师父去作证,那真是找对人了,没有谁能逃过他师父的神算。
这才刚来京城没两天,衙门都上门请师父去襄助了,不愧是师父,走哪都不会被人忽视。
这还是他师父来京算得第一卦,等着吧,这些人一定会被他师父的本事惊到。
只是可惜,最近师父只用最简单的龟甲去算,要是当着这群人的面不用龟甲,徒手去掐算,那更是惊掉一堆人的下巴。
高明礼咬了一口包子。
听着衙役的话,暗自点头,直到他听到那人说是秋御史引来的,才皱起眉头。
秋御史,他没记错,那不是看不起他师父的小老头?
不会吧!
认识他师父的,应该不会有第二个秋御史了!
高明礼这才察觉,什么请他师父去作证,可别是秋御史针对他师父使出的毒计。
好坏的小老头。
这才没两天,就敢对付师父。
高明礼心里怒气冲冲,他想要劝师父不要去,没想到师父居然应下了!
面色也无任何的变化,像是没有察觉这是秋御史在针对他,高明礼朝钱溪挤眉弄眼,想让他想个办法,这事该怎么办。
钱溪看到了,又给高明礼拿了一个包子道:“吃吧,不抢你的。”
“……”高明礼接过包子,怒视,试图让钱溪明白他意思,直到师父走远了一点,高明礼见钱溪还不明白,立马压低声音道:“这定是秋御史针对师父使的毒计,你方
才没有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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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高明礼真的以为是秋御史设计陷害,钱溪拍拍他的肩膀道:“依师父的本事,此事不过是替师父扬名,不必担忧。”
再者,秋御史那人若不相信师父的本事,师父已经在崇玄署报备过,来这种案子想要针对师父,不过是徒增笑料,对师父毫无伤害。
反倒显得秋御史过于蠢笨了。
还不如设计陷害师父偷盗,比这桩案子来得更快。
高明礼见钱溪是这样认为的,他再一细想,也是啊,依师父的本事,这不过是雕虫小技,那小老头果真不够聪明,也幸好他不够聪明。
高明礼高兴了,便朝李乐只离去的方向奔去,钱溪见此,也摇摇头跟上。

李乐只比谁都清楚会有衙役来找他,秋雨台报官一事还是他提议的,他只是没想到,秋雨台速度会如此快,大清早便已经报了官。
衙役找上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现在还有几分困顿,但不妨碍他算卦。
幸好,他不需要点卯,否则,今日这件事他还没有时间。
等李乐只来到县衙的时候,看到跪在那的秋雨台,还有另外两人,另外两人脸色很是平静,未露急色,这应该是秋雨台的好友和生意伙伴。
一人富态,一人温润,脸色都很和善,谁也不能从他们面向看出他们竟会联手坑骗他人,至他人破产的人。
李乐只走到公堂上,县令便问:“你便是替秋雨台算卦的道士?”
“是,”李乐只神色淡然。
请他前来的衙役,在县令耳边耳语了几句,县令一听,这请来的道士还要去上值,有可能是同僚,心惊之下,又有几分迷茫。
已经过了点卯,要去上值的道士怎会在宣平巷请来,莫不是衙役搞错了。
但这种事,没道理会有人敢乱说。因心有疑虑,县令把握不准李乐只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免自己会得罪他,态度又和善了几分。
“你算到他们将货物藏起来,联手坑骗秋雨台,可有此事?”
李乐只:“嗯,货物藏在安怀县一仓库里。”
他这话一出,另外两人眼眸深藏着诧异看过去,若非他们未曾见过这道人,不然,他们都要以为这道人曾亲眼见过并一路追踪,否则怎会知晓他们将货物藏在了安怀县。
不对,哪有道士会算得这么准,看其年岁,也不像是修为高深的道长,过于年轻了点,反倒像是伪装成道士的。
连文和苏北想到此,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底的怀疑,但这件事,可不能由他们点破。事关于道士,非同小可,要查也只能县令去验证真假。
但他们可以怀疑,故而,连文道:“大人,安怀县我连家是有一仓库,可那仓库里存放的是我连家的货物,非秋家的,这位道长,你可莫要将我连家的货物指认为秋家的,我是不是能因此怀疑,秋雨
台伙同道长想要坑骗我连家的货物,好偿还苏家的欠款。”
“你……”秋雨台愤怒又不敢置信地看向连文,他昨日知晓这事是他好友算计他后,虽因高人的话相信此事,但心底还有疑虑,未曾想到,今日公堂再见时,他好友竟明里暗里指责他惦记连家的货物,惦记连家的钱。
最让秋雨台不敢置信的便是,连家真的在安怀县有仓库,正应了高人所算的事。
他的事,九成九如同高人所言那般,是他们二人设计陷害于他!
秋雨台心中愤怒。
他质问道:“连文,往日你我交好,我待你也不薄,你为何要同他一起算计我!”
“为什么!”
连文皱眉,像是不解,缓缓道:“雨台,明明是你欠了苏家的货款,明明是你的船落了水,才导致货物沉了江,这一切都是意外,你不能因无力偿还欠款,便栽赃污蔑我啊,还污蔑我和苏老板联手陷害于你,你若真当我是兄弟,又岂会因此事来公堂告我。”
“我知道你近日过得不好,我也不怪你,你现在只是一时未想开,等想开了便好了,你撤回诉状,我们回去一同替你想办法,苏老板也是好说话的人。”
连文转头对苏北道:“苏老板,我这兄弟是一时想不开,你的货款能否拖欠几日,我们定会想办法将你的货款补齐的。”
苏北为难道:“连老板,不是我不愿意,你也知我原先找上秋老板便也是因这货要得急,秋老板能够供货,我那边的人还在等着,要这批货呢,现下我损失惨重,白白花了三十万银,什么也没有捞着……”顿了顿,又接着道:“罢了,既然有连老板担保,宽限几日也未尝不可,秋老板,若非有连老板做中间人,我可是不应这件事的,你还不快快谢谢连老板。”
秋雨台迷茫了……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冤枉了两人?他货物沉船只是因一意外?
秋雨台落寞地跪在地上,想不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明明高人算到他的货物在安怀县,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
秋雨台猛然抬起头,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宽限几日又能怎样,以三倍偿还,他终归是要倾家荡产,还不如继续相信高人,相信高人算得没有错!
秋雨台孤注一掷,认定道:“大人,连文此举,乃是在怀疑道长所算的是错误的,更是怀疑我同道长作假,他怀疑我,小人无话可说,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敢怀疑道长算的是假的,还请大人严查。”
既然连文认定,认定他伙同道长以假卦骗人,不如让县令查清楚,也好还他,还道长一个清白。
高人既是秋御史推荐,一定是做不了假的。
他也是头次见到高人,高人也不会为了二十两银子诓骗他。
这件事,只有查清高人的身份,让县令相信高人不会算错,这桩案子才会继续调查下去。
县令闻言,便问道:“这位道长,可有在崇玄署报备过,是哪个道观的道士?”
天下道观早已有备案,一查便知。
李乐只道:“报备过了,妙道观李乐只。”
李乐只说完,他怀疑按照古代的效率,他的报备文书不一定从扬州传到京城,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但还是有点担心。
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没有查到。
那岂不是无法证明,还会怀疑他是野道士,按照古代需要驿站来回传递,还真有可能,不会这种倒霉的事情都能被他碰上吧。
李乐只悄悄给自己算上一卦,算崇玄署报备一事,可有传到京城。然后他算到,已经传到京城了,得到这样的结果,让李乐只松了一口气。
县令听报备过了,便派人去查看,是否真报备过,以此来验明,又询问李乐只情况,问道:“妙道观在何处?是哪座道观替你担保的?”
身为县令,也不是天下所有道观都知晓,毕竟,各地都会有一些小道观不为人所知,只在当地有些名气。
李乐只道:“扬州大安县,青云观担保。”
“原来是扬州的道士,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扬州人,”县令说了一句,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继续道:“能得青云观担保,想来道长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听闻道长还要去上值,不知是在何处为官?”
“是一挂职,称不上当官,”李乐只神色淡淡。
县令一听是挂职,便思索了一番,旋即,县令想到在京城上值,还是挂职的道士,那也只有在刑部了,只有在刑部挂职的道士,那也是要按时点卯的,未曾听过有哪位道士如同眼前人这般嚣张,连点卯都敢错过。
难道这道士背后手眼通天,是哪位大人看照的?
难道是秋御史?
毕竟能让秋御史都能摒弃自己脾性的道士,这天底下可不多了,可若真是秋御史关照,也不对啊,秋御史那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暗地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看在秋御史的面上去关照道士,没有出手“关照”一二都是看到其乃是道士,不方便罢了。
县令想不到,便也不再想下去,只是余光一扫,看到外面正站有两年轻的道士,模样年轻,其中一人的模样还有几分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县令想了想,没有想起那人是谁?
这时,又有一衙役走到县令旁边,犹犹豫豫将他今日在李乐只院子里见到的事情说出来。
听闻这道士敢在院子墙边放梯子,其徒弟还敢借梯子爬进钱府里,县令睁大了眼睛。
好大的胆子!
他一拍惊堂木,正要在众人疑惑下,怒而道:“去请外面两位小道士?”
见此,李乐只疑惑,问道:“大人,可是我徒儿不能旁听?”这才惹得县令生气,想要请两人出去?
可没有这样的规定啊。
若真是这样,胡县令以前早早驱散众人了,也许是京城的规矩和地方规矩有所不同。
李乐只担忧地看向自己的两徒弟,可别因此事,被罚廷仗。
等人请进来后,离得近了,县令更是看清楚其中小道士的模样,那面容,若非有衙役提醒钱府一事,他还真想不起来这小道士和谁相似。
——和钱刺史钱焯。
县令面色怪异,收回放在惊堂木上的手,只觉屁股下的椅子长满了刺,让他浑身不舒服,谁能想到,这事竟是一场乌龙。
原以为是小道士不经主人同意,肆意妄为,还敢行窃,谁能想到,人家这是不走寻常路回家。
县令咳嗽两声,正尴尬呢,派出去的衙役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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