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中国流行音乐的水平(未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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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中国流行音乐的水平

先来一首劣质打油诗:

花花轿子人人抬,

官船来往乱如麻,

群众冷看宴宾客,

生意做尽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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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所谓议论文,必须要有论点,而如果是散文,则要求形散而神不散。归根结底,一篇文章,需要有自己的主体思想。(这个和3胖家没关系~~)

而从数学思想的角度来说,要立论,必须先下定义。

那么,说起中国流行音乐,那么得先明确,什么是中国流行音乐。无论拿出的定义别人是否赞同,至少得自己先说清楚,不然,就是各种鸡同鸭讲,误会连篇,各自为战,不止不休了。

如我一直以来的说法,流行音乐,就是在广大群众,普通人,老百姓,各个年龄层,各个职业,各个阶级,要么所有,要么一部分群体里流传的有人声部分的音乐作品。这个定义可以“自古以来”,不被年代、流派、政治形态等因素制约。

而中国流行音乐,就是受众是中华民族的流行音乐。例如,被广泛海外华侨所喜爱并流入了内地,即使在内地不太知名的音乐作品,也可以纳入中国流行音乐的范畴。那么很显然,少数民族语言、甚至外语的音乐作品,也是可以具体视情况纳入的。(毕竟,有的少数民族人数太少,其音乐作品的受众基数实在可怜得不好意思算作“流行”)

一般而言,粗略以中国人口15亿总数计,如果一首音乐作品的受众起码100万,或者保守估计在1000万左右,就可以纳入讨论范畴。(另外,如果本身没有在中国广为流传,但是被翻唱为中文歌而流行,那么原作自动可以纳入讨论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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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流行音乐,最早明确可查并系统整理的,也许是《诗经》。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由于时代技术的限制,文字的传承在古代远比音乐传承要容易,所以中国的艺术发展史上,文字的成就甩了世界几条街,但音乐方面却没有特别的突出。所以,自古以来,中国历代的流行音乐,今人得以见到的,绝大多数是文字形式的歌词。

而在当时被作为歌而唱出来的唐诗,我们并不知道唐人是怎么唱的;代表曲调的宋词的词牌,我们也只能知道词牌名,却难以考据具体的旋律。而等到明代,中国皇室率先发明十二平均律了,当时中国的流行音乐和世界其他文化圈相比,并没有显著的长短差距。然而,满清200多年的钳制和倒退,让中国不仅流行音乐,包括广义的音乐都陷入了停滞不前的低潮。与此同时,文艺复兴的欧洲,在音乐方面,却日新月异,为现代的流行音乐的发展打下了相对最雄厚的基础。

所以,在民国时期,西学东渐,流行音乐的新思路也传入了中国——此时,已经落后了很多了。当时的中国音乐人有很好的学习心,同时也保持了良好的创作态度。一如2000年前孔丘老人家的说法——“思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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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说法,认为1927年,黎锦晖创作的《毛毛雨》为代表的一批作品,为现代中国流行音乐的发轫之作。(如李叔同的《送别》为例,更早的一批经典之作的旋律并非国内原创)

《铁骑下的歌女》《四季歌》《夜半歌声》《马路天使》《给我一个吻》《何日君再来》《义勇军进行曲》《渔光曲》《桃花江》等等,那个时代的中国流行音乐,题材广泛,有雅有俗,因情而歌,既有非常接地气的,也有适合战斗理想的,更有用于秦楼楚馆的。总的来说,因为创作人继承了不少旧时代的文学底蕴,歌词在凝练性上有的颇为不错,但有的又因为新文化运动的影响而显白,而在旋律方面则还处于起步阶段,无论具体质量是高是低,但多数都谈不上复杂,演唱风格的技巧处于学习摸索阶段(周璇是一个发展的标志),对于编曲的重视和而今相比,几近于无。综合质量参差不齐,富于创作激情而没有成型的风格。

新中国成立之前的歌手,具有代表意义的,粗略可以说几个。

金嗓周璇

银嗓姚莉

京腔白虹

秋水龚秋霞

“华籍日人”李香兰

低音白光

鼻音吴莺音

(貌似都是女的,这和时代审美也许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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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国流行音乐进入了新篇章。

这个新,不仅是技巧与风格,更是精气神。

一个面积辽阔人口中国的全国性的范围下的万众一心,在世界上史无前例。这种时代风气很容易凝练出高质量的传世之作,但对于风格多样性的发展,却不一定是好的。

另外,民国时代发展的那批优秀音乐人,有很大一批在新中国继续发挥着。也许是常识,也许是科普,20世纪3、40年代,以上海为中心的歌影业,是**渗透非常成功的,当时的很多明星都是**地下党员,一边艺术创作,一边干着提脑袋的事情。虽然,受苏联共产党一度短暂实行的GCGQ的政策以及共产国际的一些作风的不良影响,在私生活上不少人丰富非常,甚至朝秦暮楚。(著名的有金山这样的扛把子,李云鹤这样的名人也在其中)

好吧,题外话到此为止。

从新中国成立,到1966年之间,这个时期的中国流行音乐,在技术水平上继承了民国时期的底蕴,技术上有一定的发展,精神面貌上有极大的改变。

《歌唱祖国》《我的祖国》《让我们荡起双桨》《英雄赞歌》《敖包相会》《九九艳阳天》《马儿啊,你慢些走》《翻身农奴把歌唱》《我是一个兵》《绣红旗》等等。

这个时代能够流传到今日的作品,质量是中国现代流行音乐的一个高峰,歌词深刻,旋律普遍大巧不工或者说反璞归真,演唱风格偏天然,单纯在音乐上的编曲依然重视不足,风格多样性是短板。主要是将民族传承元素、外国先进技术、时代情怀相结合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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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至改革开放之前,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就不说得太细了。

以李云鹤为“艺术总监”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中国流行音乐,风格多样性进一步收缩,但真实历史上离“八个样板戏”的夸张说法,还是挺远的。艺术成就很高,但和前一个时代相比,谈不上什么突破。不过,从材料学的角度来说,这个时代为未来中国民歌和戏曲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度娘一下这个时代的《歌唱祖国》,算是历代至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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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中期之前,中国现代流行音乐=大陆流行音乐。

直到杨弦在郭兰英的《我的祖国》的影响下创作了《中国现代民歌集》,台湾那边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流行音乐。直到温拿乐队和许冠杰的出现,香港那边才有了能称为粤语流行音乐的作品。

时代的开拓者往往并非集大成者,或者说,一个时代因一个天才而开创,一个时代因一群天才而兴盛,又或者说,近百年来,中国文化圈里,并没有出现李白苏轼那样的天才中的天才。

也许会戳中某些人的柔软逆鳞,但不得不说,无论是杨弦还是温拿乐队,甚至更强一些的许冠杰,以他们为代表的那个时代的港台作品,和民国时代的中国流行音乐有着类似的特征——创作发乎于情,技术上没有深厚的底蕴而更多在探索,风格上丰富多样,综合质量参差不齐,少有传世之作。

这里多说一句,很多人在谈论流行音乐的时候,往往把港台音乐杂糅在一起,然后一并和大陆流行音乐比较,这是智商有硬伤的做法。香港流行音乐和台湾流行音乐,发起人不同,创作目的不同,思想脉络不同,只能相互比较,不可能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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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76年,到80年代中期。

所谓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大陆的改革开放,开放的不仅是经济政策,也是思想。

如果说19八9年,《一无所有》和《血染的风采》在香港十大中文金曲评比中名列前茅,这个情况可以作为香港流行音乐正视大陆流行音乐的标志或者证据的话,那么在80年代中期之前,香港和台湾方面,对大陆流行音乐的认识,多数处于地下。交流进而学习,是单方面的。

殖民时代的香港不必细说,台湾在1991年5月1日才结束“动员戡乱”,无论湾湾媒体人自我标榜思想多么自由,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百步笑五十步的笑话。

在这个时期,大陆流行音乐继承了李云鹤总监时代打下的基础,创作风格重新开始多样化,并且以拿来主义吸收学习以台湾、香港流行音乐为首站的外界作品。甚至广泛流传着“白天听老邓,晚上听小邓”的口头禅。不过,学习归学习,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现学习后的成果。

《驼铃》《乡恋》《祝酒歌》《那就是我》《绒花》《雁南飞》《长江之歌》《我爱你,中国》《牧羊曲》等等。

这些优秀的作品题材丰富,感情真挚,歌词朴实隽永,旋律优美,演唱动人,编曲开始起步但仍是短板。这个时代的佳作,是大陆流行音乐自主发展30年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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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中后期到八十年代中期,是香港流行音乐里电视剧歌曲的黄金时代,也包含了谭张争霸的前期,也许,可以再加上一下陈百强?

《楚留香》《笑看风云》《岁月无情》《京华春梦》《万水千山总是情》《万水千山纵横》《两忘烟水里》《万里长城永不倒》《上海滩》《情义两心坚》《何日再相见》《小李飞刀》《铁血丹心》《东方之珠》《梦里几分哀》《旧梦不须记》《偏偏喜欢你》《爱的根源》《爱在深秋》《夏日寒风》《朋友》《MONICA》《似水流年》

这些包含大量影视歌曲的作品,而今看来,综合质量算不上极高,却不乏大量佳作。

这个时代的香港流行音乐,有以黄霑、顾家煇、罗文这样的铁三角为代表的优秀音乐人,他们的作品多数处于成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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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之前的台湾流行音乐。

台湾媒体评选过一次“台湾百佳专辑”,从1975年杨弦的专辑《中国现代民歌集》开始到1993年1月出版的所有专辑里挑了100强。

这里面,基本可说囊括了多数值得一提的这个时代的台湾流行音乐的佳作,或者说代表作。

而其中1985年张艾嘉的《忙与盲》,便是这里从1985年分开谈的原因之一——那是中国流行音乐的第一张概念专辑。

粗略地说,概念专辑这个说法,起源于披头士1967年的唱片《帕博军士孤独之心俱乐部乐队》。创作者需要用一张专辑里的所有歌曲来表达一个主题,而非按一个歌手或者一个创作者为脉络去集合彼此之间没有具体关联的歌曲。

《之乎者也》《鹿港小镇》《童年》《光阴的故事》《酒干倘卖无》《一样的月光》《橄榄树》《是否》《天天天蓝》《龙的传人》《未来的主人翁》《亚细亚的孤儿》《现象七十二变》《爱的箴言》《出塞曲》《被遗忘的时光》《小雨来得正是时候》《365里路》《故乡的云》《三月里的小鱼》《新鞋子旧鞋子》等等作品,对于那个时代的台湾流行音乐有一定的代表性。

这些作品主题丰富,旋律优美而不过于复杂,演唱相对大陆来说更多依赖于个人性质的天才、摸索、学习,编曲显得短板却胜于大陆。

这个时代的台湾流行音乐,以罗大佑、侯德健、邓丽君、刘文正为代表人物。其中,邓丽君的成就和台湾流行音乐存在不小的相关,但远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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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来说,同时代的中国流行音乐内部,大陆和台湾的水平是大相径庭而交辉相应的,香港则逊色一些。不过,由于政治思想的指导,以及经济基础的差距,大陆更多处于学习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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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前后,到2000年。两岸三地的流行音乐之间的交流开始越来越多,香港和台湾各自都到达了自己的全盛时期,而大陆流行音乐虽然谈不上新的高峰,却也是一个黄金时代。

而进入21世纪时,因为互联网及盗版手段的兴起,以及行业制度特别是利益分配的各种自身错误,中国流行音乐开始江河日下。(大陆方面,以2000年6月李伍峰进入中央外宣办五局,并在国务院新闻办网络局担任领导直到某大会为例——这货2014年”莫名其妙“坠楼身亡,算是加入了今年中国官员坠楼大军,所以以他为例——“阎王殿”的管理和倾向在2000年—2013年细细品味起来是很诡异的,这其中的道道就不说太细了,但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对于大陆流行音乐的影响是暗中而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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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大陆流行音乐的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的开端或者说标志,也许,可以定在年仅18岁的张蔷发表首张个人专辑《东京之夜》的那一刻;也许,可以定在王昆“一意孤行”地在《让世界充满爱》的演出中放行崔健的《一无所有》的那一刻;也许,可以定在演员张静林“一己之见”在文艺晚会《同一祖先》上首唱丈夫苏越几乎放弃的作品《黄土高坡》的那一刻;也许,可以定在电视剧《西游记》、《红楼梦》的相继播出的时期;也许,可以定在韦唯担任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国际声乐比赛表演嘉宾,演唱《恋寻》,打脸当时有关流行歌曲没有艺术可言的论调的时刻;甚至,可以定在beyond和王虹同台一起唱《血染的风采》的那一刻……

那个时期,中国的流行音乐在各种争论中仿佛百花齐放忽入春。那个时代,中国的歌唱界沿袭着文责自负的风气,所谓“思无邪”,太多的音乐人通过各自的情感和磨砺,走着自己认为该走的路。

另一方面,上山下乡的知青大返城以及83年的严打等社会事件,形成了大量无用武之地的城市青年,他们在客观上对流行音乐的突破和新鲜有着格外的需求,加上整个社会渴望新事物的心态,为孕育歌星走穴的群体现象提供了时代的温床。

在经济挂帅的向钱看时代,全国多数人月工资维持在36块5的时代,歌星的经济收入激增,无疑刺激着入行的人群的扩充。同时,沿袭了30多年的体制打造了相对系统的音乐人培养体系。于是,万事俱备东风起,大陆的流行音乐一下迸发出了格外的激情并落实成了各种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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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年代的作品和音乐人,由于数量众多并且离当代人比较近,在提及的时候即使再多也难免有所遗漏,欢迎大家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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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说崔健吧,毕竟太多人把他定格为中国摇滚之父了……虽然,那些定论的人恐怕也没几个能给出严格而服众的定义,他们总是在说,摇滚是一种什么,是一种什么,却说不出,摇滚是什么。这兴许不是他们的错,就下像翻译一个舶来词需要信达雅一样,不能指望这些人能够像以前的数学家把“函数”翻译为“函数”这么名正而言顺,他们把ROCK翻译为相对靠谱的摇滚,已经不必要求更多。毕竟,崔健的歌词被无数人解读出了各种版本,并且很多人信誓旦旦着认为自己的解读是正确的——这样的傲慢以及水平,呵呵。

不过,无论如何,中国摇滚之父这个名头给崔健,恐怕当初在北京空军大院里手弹吉他,演唱了披头士乐队的摇滚歌曲的某个最好别提名字的红二代,是不怎么心服的……

《一无所有》《花房姑娘》《一块红布》《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假行僧》《最后一枪》……这些独特的歌,崔健自己的嗓子唱不完美,其他人也无法切实掌握他歌里的情怀,于是,他的作品,尽管名声很响,但计较起来,演唱永远是相对的短板,可以说是经典,但离传世却有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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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在大陆流行音乐这个黄金年代里挑一个最强的歌手——注意,是歌手,而不是音乐人,我的选择肯定会让很多人不愿相信。

彭丽媛。

在提什么水表之类的调侃之前,我想请问一下,在谈论她的时候,究竟听过她多少首歌?

在她活跃于歌唱的岁月里,同一首歌,要么和最强版本媲美,要么是她打别人的脸的节奏(其中,范琳琳是“重点受害者”~)如她的老师金铁林所说,她“喜欢琢磨”,和同时代的顶尖歌手相比,她的硬唱功并非高处不胜寒,但她总能把握到一首歌的精髓,以及最佳的演绎方式。听她的歌,往往会认为“本该如此”,可不少真相是,歌并非她首唱,而原唱的演绎方式……一声叹息罢了。

正是这样的“琢磨”,她唱的每一首歌,都是从适合歌的基础出发,去选取相应的技巧,所以,在她众多的歌里,很难找到明显的共同点,这是将技术踩在脚下的特征。

《在希望的田野上》《父老乡亲》《二泉映月》《说聊斋》《我爱你,塞北的雪》《春江花月夜》《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是黄河泰山》《摇篮曲》……太多的歌,继承并发展了大陆几十年来民族唱法的技术运用方式。

如果真要说她的缺点,那就是始终有那么一丝山东味儿的口音……吧。

只可惜,不仅通俗的歌手无法吸收她的成果,哪怕是民族唱法的学院派,目前并没有人再次达到她的高度和广度,甚至可以说,她点出来的技术树,没人跟着攀好了的……只能希望,十年后,她能保持最好的状态,复出开唱。

/在80年代后期,大陆流行音乐有一股西北风。如前面提到的张静林首唱的《黄土高坡》。这是一股歌唱黄土情结,融入摇滚的思路的风潮。《我热恋的故乡》、《黄土高坡》,《信天游》,《走西口》,《信天游》,《苦乐年华》,《心愿》,《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仅涌现出了一批脍炙人口的流行歌,也成就了范琳琳、杭天琪、胡月等一批不同于大陆传统唱法的优秀歌手,其中,范琳琳是大陆第一个巨星歌手,虽然她被彭丽媛各种打脸,并且后来被人带到沟里去了……

从时代的角度而言,西北风其兴也勃,其去也忽,这不仅是因为其他风格的大量佳作不断涌现,更本质的原因则是随着改革开放,中国的市民及收入越来越多,唱片业市场化的展开让人民群众的消费主力从农村变化为城市,黄土情结自然不可能持续成为传唱的中心思想。这就像在极富的宋朝,为什么有井水的地方就有柳永的词,相通的道理。

无论如何,这批作品和人,是中国流行音乐的一个的时代印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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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中国持续着一场战争——对越反击战。这场打出了30年和平的战争,不仅轮换着锻炼了各大军区的二线部队(真正的精锐在北方和苏联彼此陈兵百万),在这个主要历史背景下,也涌现出了一批具有时代特色军歌。

《血染的风采》《热血颂》《十五的月亮》《再见吧妈妈》《军港之夜》《小白杨》《说句心里话》,以及后来一脉相承下去的《咱当兵的人》《想家的时候》《长城长》……这些作品说实话,不如同类的前辈。但横向比较的话,却也属于经典之作,并且成就董文华、阎维文、苏小明等一批军旅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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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张蔷这个名字,90后的朋友极度陌生了。毕竟,她是一个官方报道中的隐形人。

在说她之前,先说说中国的时代背景——从91年工资改革开始,到93年前后中国突然进入高通货膨胀,在国家层面上陷入超常的投资需求膨胀,在个人层面上意外点燃的抢购潮席卷全国。对于普通人来说,当时的经济危机仿佛离得还远,能够发现的,不过是工资“突然”多了,80年代曾经工资36块5,奖金999(千元红线),非现金工资大肆发放的奇葩现象不仅不再仅仅是效益好的企业的事情,甚至连收入“红线”也消失了。虽然实际收入的增长速度并没有本质的改变,但人们花钱买音乐制品的行为更普遍了。

而张蔷,被称为中国80年代的迪斯科女皇,她16岁出道唱通俗歌曲,18岁,也就是1985年,录制第一张个人专辑《东京之夜》。在85-87年间,发行30张个人专辑,累计销量2000余万。2年2000万,这个数字,在80年代,足够吓人。就像82年的《少林寺》1亿多元的票房与现在所谓破十亿电影是天地之别一样。

然而,这一切没有官方承认,她几乎没有在国内广播、电视、报纸等媒体报道中出现过,倒是在1986年4月7日,受到美国《时代》周刊的专访,评为“全球最受欢迎的女歌手”(总共入选的6位世界歌手中位列邓丽君之前)。解放思想是一句话,更是一个过程。而今去看她当初的照片,也许会嫌弃那接近城乡结合部的时尚气质,但在80年代中期,爆炸头,蝙蝠衫、紧身裤,叛逆的元素已经爆表了。所以,有人说,80年代,没有给她一个公道。

可是,这个公道,究竟应该是怎样的呢?

不妨看看冰冷的数字。2年,30张个人专辑,意味着每月一到两张唱片的速度。且不说当时她只有18岁,即使是28岁、38岁的人,哦不,天才,也不可能——艺术也许可以批发,但不能量产,史上能够批发艺术的人寥寥,无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张蔷显然离得还很远。也就是说,其实,无论她是不是晚会型歌手,80年代的主流意识无论喜不喜欢她,都不会承认她。因为,她的作品几乎全是翻唱,在艺术创作的角度上,委实不值得人去重视。她的成功,既有自己歌喉的本钱,更有时代背景的天时,而这样的成功,并非80年代中期中国艺术工作者心中的成功。

可以说,80年代的张蔷是一个外国流行音乐的传播者;商品音乐的成功者——也许纵观新中国流行音乐史,说是大陆最成功的人也有可能。但就流行音乐来说,被主流媒体视而不见的确不妥,但也实在难以拔得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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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琳,成方圆,朱晓琳,这三个人或许可以一起说说,当然,一起说说,指的是80年代的她们。

程琳7岁开始学习拉二胡,10岁登台演出,12岁考入海政歌舞团任二胡演奏演员,13岁一曲《小螺号》传遍大江南北。有人说她是大陆第一个歌星。成方圆当年是第一个自弹自唱的歌手,将《童年》带火大陆。朱晓琳将程琳原唱的《妈妈的吻》唱火全国而成名。

《小螺号》《游子吟》《妈妈的吻》《那一年我十七岁》《信天游》《童年的小摇车》《熊猫咪咪》《故乡情》《风雨兼程》……一批经典之作不仅红了歌手,也成了当时很多年轻孩子的比赛曲目,比如,王菲当年就是唱《熊猫咪咪》参加比赛。

不过,如果只谈80年代,那么程琳的成就比其他二人高了不少。83年《酒干倘卖无》问世,因为政治原因,84年侯德健把歌带到大陆的时候,程琳根本没听过原版,然后她按自己的理解去演绎,结果同样大火。87年出的《程琳新歌1987》,卖得挺失败,却引发了西北风。从戏曲世家出身,13岁成名的童星,到20岁探索音乐推出《信天游》,程琳始终走在人生的早班车。不过,也正因她引发的西北风,当时陆续涌现出来的毛阿敏、韦唯、田震、范琳琳、杭天琪等歌手显然更适合演绎西北风,从演唱的角度上,程琳很快就被取代,于是,她决定赴美留学深造。虽然学成归来后有过不少水平不错的作品,但是,她再也不是中国流行音乐的主角了。

成方圆是81年步入歌坛的,又一个二胡出身的,唱歌成名的,而且她是正宗的科班出身。就演唱而言,一曲翻唱的《童年》足够声名鹊起,但她并非一个单纯的演唱歌手。事实上,如果只看她80年代的成就,翻唱为主,有名,却有些不温不火,是不可能后来成为青歌赛评委的。如果说程琳去美国进修之后不如当初,那么成方圆去美国进修归来后,则在98年将音乐剧《音乐之声》搬上中国舞台,造成轰动,由此走上了巅峰——当然,这些都离80年代很远,和流行音乐有些远了。

朱晓琳在三人中算是年龄最小,也最弱的一个。小时候因为住招待所,得到过不少人指点,比如王昆、李光曦、施鸿颚、朱逢博,有些像洪七公教穆念慈。虽然和程琳并称南北二琳,但她没有遇到侯德健,没有音乐上的引路人,自己也并非天才,过了童星的年龄,加上一度迷恋服装设计,也就渐渐泯然了。

总的来说,她们在西北风和摇滚风行全国之前,在大陆流行音乐中占着重要的位置,既有翻唱,也有原唱,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大陆流行音乐向外界流行音乐学习并尝试融会贯通,引为己用的酝酿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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