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九年的决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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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面,一队队的伪魏军士们也是鱼贯出城,密密麻麻的在平原上列起了阵势。不久,无数的骑兵也纷纷从城中冲出,奔至了步兵们的两翼,作为呼应。不过,从他们的装束可以看出,这些骑兵并不是魏国的骑兵,而是来自一个与西魏帝国互相征伐了近两个世纪的国度——柔然。

这时,拓跋焘军中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只见从对面的敌阵中,有几个人正走出来。

那是三个骑影。左右两员骠骑手里拿着巨大的盾牌,护中当中那人。因为盾牌太大,故此也看不清当中之人是谁。拓跋焘止住边上意图射箭的士兵,道:"先不要放箭,看看他们是什么来意。"

到了距他们百步远时,这两个骠骑将盾牌分开,露出当中那人。来人仰首朗声道:"西魏皇帝在此,请你们主帅过来说话!"

那就是原来的郑王、现在的伪帝,拓跋猗卢!

他一身玄色帝王服色,紫色的长披风,策骑纯白骏马,英俊无匹的脸容冷如铁铸,没有透露丝毫内心的情绪。

拓跋焘侧马应声而出,遥遥站定面对着他,大声道:"郑王爷,别来无恙啊,不过,现在的我们已经势同水火了,你还有何话好说?"

郑王看了看拓跋焘,吼道:"焘儿啊,你果真出息了,竟然能打到国都城下,不过此时只要你还肯下马投降,本皇可以不计前嫌,封王拜相绝不亏待与你,你看如何。"拓跋猗卢哈哈大笑,侧马扬鞭,遥指向拓跋焘。

"郑王,你一人之力,已越千军,拓跋焘自是知轻重之人。不过你谋逆弑君,出卖国家而图自己的一己之私,早已丧失大义,如今万重兵锋,直指帝都,天下泱泱,早已视你为千古罪人,又岂有王道之师临阵降贼之理?依我看,你如果此时醒悟,与我一起杀绝那十余万柔然狗贼,或许这天下还有你的容身之处。"拓跋焘心情矛盾,面对昔日恩师,今日却要疆场对持,拼个你死我活。他不忍拓跋猗卢杀身而亡,忍不住再三劝阻。

郑王脸色变了又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了看对面拓跋焘军行严整的大军,知道一会恐怕有一场决战,而即使此战不胜,仍有远赴异域,另辟一番天地的机会。

郑王想着,即使他自知已垂垂老矣,来日无多,但少年时那叱咤风云的热血,仍在他胸中燃烧。他拓跋猗卢自从七年前的那次政变开始,就已经为自己选择了这条生死殊途的道路。而以他的行事作风,几时又曾后悔过?

拓跋猗卢冷哼一声,说道:"吾现在贵为一国之皇,如今你却要我投降,看来,你我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郑王为人城府极深,苦忍多年,而如今,又如何能让他放弃眼前的一切。

"郑王爷!"拓跋焘无奈地摇头苦笑,他几番劝阻乃是念其为昔日恩师,不忍他惨死疆场,可如今他入魔已深,万万不可能让他投降。转眼间,拓跋焘心中大计以定,面色突变,大叫:"逆贼拓跋猗卢,勾结柔然人犯上做乱,谋害二帝拓跋六修、拓跋子攸,实在罪不可恕!我拓跋焘奉先皇遗命,讨伐伪皇拓跋猗卢,你可认罪!"

"我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拓跋猗卢被拓跋焘当面揭露起所做之事,让他羞恼异常,心中忍不住起了杀机,大叫:"多说无益,拓跋焘,成者为王,败者寇。实力决定一切,就让我们用实力来说明这一切吧!"

旋即,拓跋猗卢打马回阵,甫一入阵便疯狂得大叫道:"结阵杀敌!"随后,一只血淋淋头颅奋力丢了出去,正是那名无头骑兵之头颅。

顿时,拓跋猗卢一方杀声大震,叱叫连连,无数的兵马大吼着向着拓跋焘冲来。

天地为之一暗。

"上马!"拓跋焘振动手中长刀,大喝一声。他见拓跋猗卢一意孤行,实无再商量的余地了。

"郑王爷,难道您忘了,就是您告诫的我,一个人绝对不能让他的野心蒙住了天性?"

拓跋焘掉转马头,扭身返回营地。他挥动手中长刀,呼喝着向各部下达指令。

"投石车准备!"

"步兵围绕成阵形!"

"骑兵结车轮阵!"

拓跋焘大声下令,叱喝道:"弓弩手准备!"

"弓弩手准备!弓弩手准备!"一队队背插三杆令旗的传令兵大声地传达着拓跋焘的指令,一阶跟着一阶的大声叱喝。

"搭箭!"拓跋焘大声下令

"搭箭!搭箭!搭箭!"传令兵的叱喝声此起彼伏,如蛇龙般队伍随着指令接成一条长长队型。

顿时,双方喊杀声震天,两方都彻底沸腾起来,心中那股热血突然冒出来,双目浮现着淡淡红芒,那是嗜血之光。

策马奔往骑兵处,拓跋焘大吼一声:"兄弟们!"

众骑兵只感热血上涌,挥舞手中刚矛,激动得同声大喊:"将军!"

"灭贼之后,我要在这里来迎娶我的新娘,而你们也将到达任何你们想要去的地方。"拓跋焘豪迈得说道,仿佛已经预见了眼前的胜利。

"将军,我家媳妇可是盼了我多年了啊。"一个士兵说道

"我家金黄色的麦田正等待着我收割,将军。"另一个士兵长声大笑。

"我家小翠还等我回去迎娶呢。"

"将军,我……"

众骑兵轰然大笑,彼此发表着胜利演说,全无大战前紧张的心情。

拓跋焘大笑一声,说道:"等下冲锋的时候,不要退却。兄弟们,我也许不能给你们带来财富,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点,那就是,我将和你们一起奋战,永远不离不弃!"

"将军必胜!""不离不弃!"……震天的呼号声使得天地都仿佛要改变了颜色。

号子更加疯狂,马儿们仿佛也感觉到了这威武的战意,渐渐安定下来。

拓跋焘又说道:"兄弟们,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将会被世人们紧记于心!"

说音刚落,一阵阵密集盾牌敲击声响起,演奏出一首和谐的充满阳刚之气的胜利之歌。

"我们--!"声音突然一顿,使得所有的人都侧耳倾听。"将取得最后的胜利!!"拓跋焘最后大吼一声,驰马而去,消失在众将士欢呼雀跃得叫声之中。

几名士兵拿着火把,轻巧得在弓箭手面前处理过的地面上划过一道笔直长长的火线,宛如火龙般煞是好看夺目。弓手们更是把羽箭垂落在火线上点燃箭头包着的油纸,带出一团团火光。

战鼓声起,两方喊杀声震天,战役,终于开始了!

一声令下,数万支火箭嗖的一声,划过虚空,如同流星雨般带着长长火线,无情的朝拓跋猗卢一方射了过去……

同时,左右翼骑兵队伍风驰电掣疾驰呼啸着冲了过去,沉重的马蹄声震的大地都好似颤抖起来,那威势如万马奔腾般壮观,空气中瞬时杀气腾射,咧咧喊杀声中,双方瞬间交击在一起,拓跋焘冲入敌阵,一声怒喝之后,手中的战刀以奇诡的圆弧划过了眼前敌人颈项,策马奔驰而过,那些被他从身边而过的敌人,未急惨叫一声,几个头颅便飘扬着飞了起来,伤口处,猛然喷射而出的热血在空中飞逝,划成一条美丽动人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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