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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好,你呢?”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心。”

郁绵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她们之间的感觉似乎一下子都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朝夕相对的时候了。她们之间隔着辽阔的大陆和深邃的海洋,隔了几千几万公里的距离……不,不仅仅是距离的问题,就连她们的心……也早就已经悄悄离的远了。

“我……我们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

“嗯,那你认真准备,尽力就好,对成绩不必有执念。”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温和,却似乎没有往下聊天的意思。

郁绵意识到了,也不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才问:“我前几天看到魏意姐姐发朋友圈,是在明川的机场,你们回来了吗?”

裴松溪顿了一下,才说:“回去过一次,她还在明川,但是我又走了。”

郁绵不相信,低低的笑了一下:“这个时候工作已经结束了吧,你是在骗我吗?”

“不是的……我在国外,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刚好顺路来见朋友。”

郁绵追问:“是谁呢,我认识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很快有一道温和醇厚的男性声线切进来:“你好啊,小姑娘。我是温治臻。”

她感觉自己的心被击中了。

为什么会是他呢?

那时候裴松溪解除婚约,她是过了几天才知道的,裴松溪更是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为什么会解除婚约,她也没有问。

她不敢问,但她珍惜着每分每秒,就感觉自己像是偷来了某个绝世珍宝,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怕被人夺走了。

现在想想,她却感觉到一种难言的酸涩,某个念头冒出来:

——是为了给我一个家,她是为了我解除婚约的吗?

她是不是还喜欢着温治臻?

所以现在,现在她离开了,她也去找他了。

郁绵知道温治臻一直在英格兰疗养,也听闻他身体不好。前几年她也听到过裴松溪跟他通电话,听到她问候他的身体状况,语气温和,偶尔含着一点笑意。这是非常罕见的,因为裴松溪待人冷淡,这种主动问候的情况太少了,几乎从没发生过。

她知道裴松溪和温治臻从小认识,放在偶像剧里就是青梅竹马,更不要说,他们本身实在是很相衬的,现在没了她这个麻烦了,他们是不是……是不是要结婚了?

郁绵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平静的心湖被这个想法炸起了惊涛骇浪。

电话那端复又传来裴松溪的声音:“绵绵,你还在吗?”

郁绵轻轻嗯了一声,克制着喉头哽咽:“……在。”

“好久没听到你说话,以为你挂了,刚刚治臻跟你打了个招呼,我没有骗你。我最近在英国。”

“嗯,我知道了。”

可是想问的话再也问不出口了。

原本她想问她,元旦很快就要到了,有三天的假期,她想回家,想见见她,可以吗。

裴松溪还在轻声说着话:“生活费够花吗?天气冷了,记得买几件新的羽绒服,太旧的衣服不暖和。”

“够的,很够的。”

银行卡里,裴松溪每年都给她存上很大一趣÷阁钱,更不要说家里爷爷奶奶姑姑都会给她打钱,可是……可是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家了。

原来长大是这种感觉吗?

她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了。

裴松溪听出她情绪不太好,顿了几秒,才很克制的说:“绵绵,你已经十八岁了。答应裴姨,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郁绵无声的抿了下唇角,轻声说:“好。”

然后她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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