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此情可待(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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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温柔哀切,**入骨。柔软滑腻的双臂将自己紧紧抱住,那股少女的幽甜清香丝丝脉脉钻入鼻息,每一次肌肤相触都要带来如此战栗的激动。当那柔软潮湿的双唇滑过他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唇上,他终于忍不住那窒息的悸动。

丁香暗渡,香津流转,体内的烈焰如火山引爆,仿佛一重重巨浪,接连不断地卷来,要将自己彻底吞噬。心中一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声?“她是纤纤!是你的妹子!”眼前突然晃过了科汗淮的脸容,既而又晃过了蚩尤的脸,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却可以隐隐感觉到那重愤怒。

怀中那**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自己,温柔的哭泣与低吟在他的耳边回荡,这感觉如此真实又如此无法抗拒:“拓拔大哥!拓拔大哥!拓拔大哥……”

拓拔野“啊”的一声大叫,猛地挥手重重摔了自己一耳光,坐了起来。脑中浑浑噩噩,脸上热辣辣地疼痛,高高隆起,突然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拓拔大哥,你……你疼吗?”

拓拔野闻声大骇,困意全消,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如水,纤纤衣裳不整地坐在床上,云鬓缭乱,咬着唇,眼波温柔而关切地凝视着他,撞到他的眼光,突然满脸晕红,羞不可抑地别过头去。

拓拔野脑中空茫一片,惊骇地望望她,又望望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苦苦回想,只记得将纤纤抱入怀中,此后之事,再无任何印象。难道竟是他喝醉了,迷糊中作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低头望去,自己衣裳虽然凌乱,所幸的是似乎还未突破最后的关卡,高悬的心这才微微放松。

但那罪恶感与愧疚之心却有增无减,又重重地摔了自己几巴掌。纤纤大惊,连忙上前将他手掌拉住,低声道:“拓拔大哥,这是…这是我自己情愿的。”越说声音越小,双颊酡红如醉。

拓拔野见她樱唇微破,纤细莹白的脖颈上有几道红肿的淤痕,更是羞惭得无以复加,恨不能以头抢地,转身道:“纤纤,对不住。我只当你是我的好妹子,不料今日竟作出这等禽兽之事。我……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纤纤身子一震,脸色突变苍白,颤声道:“拓拔大哥,你说什么?”

拓拔野摇头道:“好妹子,大哥对不住你。明日便是你的大典礼,所幸千错万错,还没有犯下最后的错误。”羞惭自责,悔恨无已。

纤纤心如万针齐扎,疼不可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拓拔大哥,你不用自责。是我见你睡熟,自愿…自愿如此的。”苍白的脸上泛起奇异的**,热辣辣的羞意与隐隐的恐惧交织在一起,一颗心宛如在黑暗的深渊中半悬着。

拓拔野颇为讶异,刹那间明白了少女情意,全身大震,猛地回头,瞧见她微敞的衣襟,又立即别过头去。思潮汹涌,如惊涛骇浪,回忆诸多事情,突然一一明白,半晌才温言道:“好妹子,我知道你明日便要做这圣女,心中舍不得我。我心里又何尝舍得你?”

纤纤的心怦怦直跳,又是甜蜜又是害羞。

却听拓拔野道:“只是我对你的喜欢,绝不是那男女之爱。我只将你当作最为疼爱的妹妹一般,呵护关爱,此心天地可鉴。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倘若将来你有了喜欢的人,不愿做这圣女之位,哥哥定然为你做主。今夜之事,我需负全责。所幸大错还未铸成,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

他背着身,瞧不见纤纤的脸色,他每说一句,纤纤的脸色便要苍白一分,听到后来已经全无血色,怔然坐着,全身簌簌发抖。拓拔野的话似乎越来越远,就像是从空茫无边的黑暗中传来,他的背影也越来越飘忽,远得不可触及。

她的心就这般一点一点地沉入万丈深渊,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话语,只有呼啸的风声。

黑暗中,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他一点也不喜欢你,只当你是妹子呢。那声音越来越强烈,逐渐变成讥嘲似的轰然大笑,仿佛全岛群雄都在嘲笑她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空洞茫然、黑暗寒冷的感觉突然变成尖锐的痛楚,犹如万箭钻心,疼得她突然呻吟一声,弯下腰去。

拓拔野听见声响,吃了一惊,转头看见她全身不断颤抖,黄豆般的汗珠从惨白的脸上滚滚落下,心中大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手足无措,不住地问道:“怎么了?”

她摇着头,那疼痛撕心裂肺,突然一股彻骨的悲伤如山洪爆发,视线模糊,泪珠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费尽力气才颤抖地说道:“我好难过。”

拓拔野瞧着她浑身发抖,泪水不断地淌落,牙齿格格乱撞,心中焦急难过,一筹莫展,只能紧紧将她抱住。她浑身冰凉,但额头竟是滚烫。

拓拔野手忙脚乱地帮她整好衣裳,道:“我去叫草本汤来。”草本汤乃是土族名医。纤纤不断地摇头,颤声道:“拓拔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只当我是妹妹,从来没有一点其它的喜欢么?”

那目光哀怜恳切,拓拔野心如刀绞,怜惜之心大盛,忍不住便要答应,但心中又是一凛,自己确实只将她视为妹妹,倘若出于怜惜而哄骗,将来岂不是更要伤她的心么?当下硬起心肠,咬牙道:“是。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妹子。”

纤纤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荡然无存,仿佛悬崖边上的人揪落了最后一根稻草,蓦然发现,自己倾力所注的,竟丝毫承受不住自己的托付。凄裂的难过与苦痛,仿佛雷电般劈落。

她**摇头,泪水倾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过了半晌才颤声道:“九姑说的一点也不错,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为何不一剑杀了我,也胜于让我受这无穷无尽的痛苦!”

拓拔野心如刀割,难过之下,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想要紧紧地抱住纤纤,却被她费尽力气推开。

纤纤缩到床角,头发凌乱,曲膝抱身,不住地颤抖,双眼悲切、苦痛、凄凉而又愤恨地盯着他,颤声道:“拓拔大哥,你好!你好!”

突然拔出发上的雪鹤簪,用尽周身力气,狠狠地扎入了自己心窝。鲜血四溢,如红花般在月光中开落。

拓拔野大惊失色,狂呼着抢身上前,已然不及,发簪已经没入胸中。惊骇难过之下,手足无措,抱住纤纤大声呼喊,泪水顷刻间模糊了视线。

纤纤望着他,目光涣散迷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声如游丝地道:“拓拔大哥,这下……这下你终究能记住我了罢……”一口气接不上来,脖颈微摇,脸容含笑,就此香消玉殒。

拓拔野脑中一片迷乱,轰隆做响,张大了嘴,发不出声,喉咙如被什么堵住了,悲苦悔恨如巨石压顶,喘不过气来。刹那间往事历历,涌上心头,纤纤的音容笑貌在眼前耳边激荡。泪眼朦胧,低头望去,她那清丽的容颜上泪痕满布,嘴角那丝微笑仿佛凝结着凄凉的嘲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仰天大吼,发出痛切的哭声。

窗外灯火摇曳,人声鼎沸,脚步声此起彼伏,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多人涌了进来。灯火迷蒙,拓拔野抱着纤纤头昏目眩,什么人也瞧不见,只是不住口地喃喃道:“纤纤死了,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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