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拍大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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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啊,来到了王上跟前,也不行礼、也不招呼,就这样兀自一坐,大摇大摆的,可是惊的在场所有人下巴都要磕掉了呦!”

“王上问他:小子姓甚名谁?如何这般无知无畏?”

“他说:在下夜十三郎,一夜十三次的十三郎。”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说着,这话刚一出口,底下听着的好些人都笑翻了天,尤其男子一流,更是笑的夸张,眼带隐晦的荡漾之色。

这一夜十三次之说,可谓是香艳十足,听着不像是那劳什子修仙人的名讳,反而像极了那些偷鸡摸狗的采花之辈。

在场的一众人里头,唯独最靠窗边儿的一桌三人,显得极为安静,宛若世外之人,与之格格不入。

瞧着一众人笑的捧腹弯腰,夜白在一旁,脸色暗沉,几欲滴水。

“莫长安!”夜白眯了眯琥珀色眸子,眼底幽深而暗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夜十三郎?她怎么不说夜三十郎?如此低俗的名字,她竟然也敢胡乱说道。

十里看了眼事态发展,心中忍不住想笑这‘夜十三郎’四字儿,但又碍于夜白如此神色,只好瘪着一口气,强行压抑。

“咳咳,其实罢。”莫长安干笑一声,回道:“其实那老头儿是胡说呢。”

夜白冷笑:“哪一点是胡说的?”

“就是吧,”莫长安装疯卖傻:“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坐过什么椅子。”

她倒是想坐着休息一会儿,但那大殿里头统共只有两把椅子,一把是赵瑾的龙椅,一把是姜衍坐着的太师椅。

临到末了,她也没有抢谁的椅子坐过。

见她露出一副既尴尬,又无辜的表情,十里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就见她轻咳一声,起身说道:“忽地想起有些事情要办,我先离开一会儿。”

说着,她又继续咳了两声,那明显眼底含笑的模样,简直再明显不过。

“莫、长、安!”直到十里的背影消失,夜白才望向小姑娘,眉眼仿若染上极地的冰霜一般,空气瞬间凝固。

“师叔,您老不要生气。”小姑娘丝毫不畏惧,只倾身上前,作出一副为他顺气的模样,眉头紧皱:“我知道我不该委屈自己,下次绝对不会了,您老消消气儿罢,别给气糊涂了都!”

夜白:“……”

如玉的面容冰冷刺骨,夜白手下一挥,便将莫长安抚着他的后背的手无情拍开。

“哎呦呦,”莫长安见此,只作糊涂模样:“师叔果然是气大了,连手都开始颤抖了。”

“闭嘴!”夜白冷冷看了眼她,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接下来皇宫的膳食,一口也别想吃到。”

他知道,与莫长安来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儿。穿着她是不怎么挑剔,但在于吃上面,她却是异乎执着。故此,唯独能够惩戒她的,不是肉体上的折磨,也不是精神上的摧残,而是口腹之欲的垂涎!

“随你咯!”莫长安不以为然,兀自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嘴里还颇为愉悦的哼了个小曲儿,好不悠闲。

跟着进了皇宫后,腿长在她是身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狗东西可未必管得着!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夜白微微挑眼,纤尘不染的容颜一派冷峻:“不妨吃一吃这碗里头的豆角。”

刚才那会儿,莫长安可是大赞豆角美味,一个人几乎吃了两大盘的豆角,愉悦之意,不绝于口。

小姑娘一愣,随即瞳孔微缩:“你不会是……”

“就是这样。”夜白掀了掀眼皮子,矜贵而雅致。

他施了术法在她的身上,这今后的几日里,但凡她吃任何东西,都是如同嚼蜡,不存在什么美味与否。

莫长安闻言,上挑的眉眼微微一动,赶紧儿喝了口杯中的茶水。果不其然,就连该有些许别样气味的茶水,也宛若普通的井水,食之无味。

“你大爷的!”下一刻,莫长安‘彭’的一声,将茶盏重重丢在桌上:“夜白,马上恢复我的味觉,我说马上!”

她一边说着,自己一边施法念诀,试图解开在她身上的咒术。

只是,无论她怎么拼尽全力,也完全无法撼动。

“恢复?”夜白闻言,不由挑眉,好整以暇:“我方给你施法,你觉得……有可能?”

“欺人太甚!”莫长安咬牙切齿:“夜白,你丧尽天良!”

她怨气满满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盯穿。

这狗东西,简直是仗势欺人。要不是她……因着特殊的原因,现下也不至于和他有这些差距。

就在莫长安愤愤然打算甩脸离开之际,一道惊呼声自茶肆外头响起,打破了四下的热闹气氛。

“天呐!”有男子书生气十足的声音暗藏兴奋:“是国师!国师大人来了!”

“快看,果真是国师!”随之而来的声音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莫长安闻言微微一顿,下意识看了眼夜白,心下的恼意也顿时烟消云散,取之而来的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十三郎,”敛了几分心神,小姑娘变脸似得努努嘴,怪模怪样:“人家姜国师怕是亲自来接你进宫咯!”

一声暧昧不已的‘十三郎’,听得夜白嘴角微抽。

只是,不待他多说什么,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朝着茶肆处聚拢,随着外头那对阵仗颇大的人马靠近,片刻功夫就将茶肆的门头堵得水泄不通。

“啧啧,看来国师可是对十三郎热情如火呢!”小姑娘笑的明媚,语气愈发戏谑:“莫不是十三郎和他,早已暗度陈仓……”

“谁和谁暗度陈仓?”泉水般冽冽的声音响起,想着一丝蛊惑和诱人,缓缓涌入本就拥挤的茶肆之内。

莫长安心下一顿,不由便抬起眸子,视线落在眼前的挺拔男子身上。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唇珠性感微弯的迷人嘴角,即便只露出那一小部分,也让人抑制不住遐想与冲动。

金色的面具逆着光芒,泛出耀眼的色泽,似乎点燃了午后慵懒的气息。

莫长安嘴角扬起一抹笑来,下意识手肘抬起,顶了顶夜白的胳膊:“十三郎,你的真命天子来了。”

真命天子?

夜白闻言,冰冷的眸底划开一道裂痕,只是与莫长安想象中的抓狂并不一样,此时他神色不变,毫无波澜的琥珀色瞳孔犹如古井般暗沉寒凉。

“这位姑娘玩笑了。”对面,姜衍身长如玉,好看的唇瓣弯起的弧度越发深了几分:“我和夜公子……可都是男子。”

若是说他之前没听清楚莫长安说夜白和谁暗度陈仓,那么在那之后,她的一句‘真命天子’,无疑便是将他敲醒。

“我自然知道。”莫长安笑意满面,脱口而出:“男子之间也是可以断袖的。”

姜衍一愣,下意识出声:“断袖?”

若是他没有看错,夜十三郎旁边的……应该是个小姑娘罢?最多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怎么张口闭口竟是如此大胆的言词?

“是啊,”莫长安摇头叹息,在姜衍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她已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刻意压低声音:“姜国师放心,我会为你和十三郎保守秘密的,毕竟现下这个时候,龙阳之好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情。”

她所说的‘时候’问题,其实还是归咎于燕国。

燕国这个江南秀丽的地域,早在几年前便出了一个大的乱子。而这个乱子,正是因为燕国国君是个断袖的事情,被众人知晓。

本以为燕国国君会因此恼羞成怒,尽力掩饰。却不想,戏剧性的一幕徒然发生。燕国国君不止没有遮掩一二,反而破罐子破摔,将此事公之于众。且在那之后,帝王遣散了大半个后宫,专门招了无数年轻貌美的男子入宫为妃。

随着此事愈演愈烈,燕国好些个男子便效仿国君,一个个公然招男宠、逛小倌馆,可谓天下一大奇事儿。

只是,这不大不小的茶肆里,原本便围得水泄不通,现下这会儿即便莫长安‘压低’声音,也依旧有一票子人都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听了个明白。

姜衍那头,更是觉得荒唐不已。然而,他原是等着百姓们为他出头、斥责一番莫长安,不料的是,下一刻便听人群中一个个皆是喟叹一声,那模样,丝毫不像是要为他打抱不平,而是带着一丝可惜之意,轻信了莫长安的言词。

唯独被非议的其中之一——夜白宛若未曾看见,面色依旧孤傲冷漠。

看来这姜衍并没有什么出色之处,竟是连百姓们私底下早早便怀疑他是个断袖这件事,也全然不知。

“莫长安,”凉凉看了眼小姑娘,他神色平静一片:“不要再胡闹了。”

这话一出,莫长安率先便是一怔,这事儿若是放在素日里,夜白这厮可不会如此平静处之,不说如何发作,可少不得也是要对她冷脸相视,稍加惩戒。

不过,这般诧异只稍稍停留了一刹,下一刻莫长安便了然起来,心下对夜白这老狐狸似得观望,深觉好笑。

若是她没有猜错,夜白这会儿装聋作哑,唯独是为了要瞧瞧姜衍是个怎样的性子。

那厢,姜衍见这两人颇为亲昵的样子,倒是没有纠结于方才的‘难堪’,反而勾唇一笑,眉眼稍显温润:“看来这位莫姑娘和夜公子感情甚笃,交情颇深呢!”

说着,他眸底划过一抹看不清道不明的暗芒,转瞬即逝。

“同门之谊罢了,”夜白模棱两可,语气依旧寡淡:“姜国师见笑了。”

虽说是见笑,可夜白眉眼异常冷冽,仿佛眼前拥着国师身份的男子在他眼底不过平民一个,再普通不过。

“夜公子言重了,”姜衍邪魅的眸子落到莫长安的身上,嗓音磁性而诱人:“这位……莫姑娘?嗯,莫姑娘很是有趣。”

似乎是一时间忘了莫长安的姓氏,他先是停顿了下,直到见莫长安颔首表示他口中的莫姑娘的确是她之后,他才娓娓将夸赞的话语敲定。

夜白闻言,不冷不热的望向莫长安,果不其然,就见小姑娘忽地出声,笑颜纯粹“姜国师眼光不错,是双洞悉人世的慧眼。”

“莫姑娘当真是有趣……”望着那张稚嫩而天真无害的脸庞,姜衍下意识笑道:“极为有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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