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师叔,背我(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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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十里的发问,莫长安的确是听得云里雾里,她并不知为何十里要突然提及夜白,可抬眼见她一脸调侃的模样,转瞬之间,便明白了过来:“我和他还真不会如何,你别多想。”

她与夜白……打死也不能如何。更何况,莫长安深觉,她的压根儿不喜夜白这等脾性之人,光是想想都寒碜的厉害。

“我瞧着你是身在其中,不知其味啊,”十里意味深长一笑,说道:“方才萧然对你使性子,可是夜白护着你?”

她说起萧然的时候,也没了以往仙君仙君的尊称,只蜻蜓点水似的提及一二,语气很淡,仿若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莫长安无奈摊手,老老实实回道:“我为了救你,散了仙术,他要是不护着我,我估计要给萧然打死了。”

“哪至于打死?”十里拆穿她这夸张的说辞:“萧然方才那一下,最多是让你疼个一时半刻罢了,有我在,他也不会当真对你如何。”

莫长安撇嘴:“你倒是有恃无恐了,我又不是他的老情人,他想弄死我,分分钟罢了。”

一想起萧然那种腹黑的性子,莫长安便摇了摇头。一个隐忍上万年,执念深沉的上神,她可是不敢随意招惹。

十里挑眉,道:“长安,我知你反应很快,但这这也不能否认夜白对你愈渐不同的……”

“别别别,”莫长安打断她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和夜白可是正经师叔侄的关系,你这样一说,怪吓人的昂。”

她从未想过,自己和夜白能够怎么的,与其说不去想,还不如说不敢想。毕竟她对夜白,是实打实的不喜,这份瞧不上的情绪,她向来没有掩饰。

十里仰头喝了口酒,才道:“你这话要是给他听着,恐怕是要伤心的。”

“也就你会多想,”莫长安解释道:“好歹我与夜白已然共行数月,这些时日再怎么着也不是假的,他作为一个长辈,护着我这散了仙术的小辈,可不是再正常不过?”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说法,十里也不再调侃,但眼中却有笑意一闪而过,稍显深邃。

……

……

那一头,夜白与萧然正是坐于石凳上对弈。

他们幻化出一方屋檐与棋局,就着上一次未曾结束的厮杀,继续指点。

明月清风,朗朗仙姿,一个墨衣银发,一个白衣清冽,夜白与萧然,就像是天地间的两种极致,端是美如画卷,矜贵清雅。

黑子落下,夜白微微颔首:“到你了。”

“也亏得你还记得先前的布局,”萧然摇头,失笑道:“不过,你当真不担心你那师侄?”

“担心她作甚?”夜白眉峰冷峻,淡漠道:“她与十里好吃好喝的,还会亏待自己不成?”

想也知道,莫长安这小妮子现下定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还用得着他来担心?

“你们方才在外头不是已然喝了许多酒?”萧然扬眉,说道:“我可是闻得清楚,她喝的绝对不比你来的少。”

“所以?”夜白抬眼望他,面无表情。

萧然笑道:“所以她如今再与十里喝第二次,当真不会醉?”

“……”夜白:“她酒量很好。”

“再怎么好也是凡人,”萧然道:“更何况,这般喝的猛烈,就是仙人也未必受得住。”

不论凡人还是上仙,酒肉一物无疑都是致命的诱惑,既是诱惑,便存在着过度的惨烈。

“那也是她自己该承担的后果,”他冷冷说道:“若是醉了,便睡在外头就是,左右死不了,我也算是没有辜负师父和师兄的托付。”

夜白说的很是从容,就像莫长安一切与他无关一般,神色之间只是无谓淡漠。

只这一幕落在萧然眼里,倒是勾起他的趣味:“你这般不怜香惜玉的,她若是一夜醉在外头,恐怕是要大病一场。”

萧然不信夜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如今正是莫长安最为虚弱的时候,她失血过多,仙术又要一阵子才可以恢复,整个就是扶风弱柳的姑娘家。

不过,他的话落下很长的一段时间,夜白都没有出声,更是没有要回答的模样,只兀自执着黑子,神色寡淡如水。

见此,萧然倒是也不急,他缓缓勾了勾唇角,眉眼之间有趣味闪过,似乎想坐着等一等,看看夜白到底这口气能够沉着多久。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明月升过柳梢,这棋局也依旧没有要结束的征兆,两人势均力敌,俨然就要重新再来一盘才能见着胜负。

然而,就在这时,有身影急匆匆而来,扰乱了这一场对弈。

“怎么回事?”萧然没有低头,也知道来的是个巴掌大小的纸片人儿,毕竟这纸片人儿是他方才施了仙术,让其盯着十里和莫长安,有情况再上前来报。

他丢失十里的时间,实在太长,且这期间变数太过可怖,以至于余生,他都做不到任其离去。

“仙君,凤主醉了酒,在桃林溪边。”那纸片人儿细声细气的回道。

仙子河附近,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桃林,每每冬去春来,三四月间,桃花便开得极艳。而正是因着这个缘故,莫长安和十里才醉醺醺的前往桃林,美其名曰:风雅。

“溪边桃林?”萧然脸色一变,丢下手中白棋:“你的意思是她掉进水里了?”

醉了酒,又是桃林又是溪边……若是他没有猜错,这纸片人儿的确如此意思。

“是的,仙君。”巴掌大小的东西俯了俯身子,煞有介事。

“带本君去!”萧然明摆着再坐不住,他想也没有想,便拂袖起身,眉间拧紧,少了几分方才与夜白谈笑风生的从容。

“这盘棋,不打算继续了?”夜白喊住他,依旧神色淡淡。

萧然回头看他:“我未过门的妻子落了水,这天寒地冻,你让我继续和你下棋?”

“她是火凤,不会有病痛的感觉。”夜白沉吟,正色道:“如今已是回春,你大可不必这样焦心。更何况……她也并非你未过门的妻子,我记得,她方才还没有答应你。”

夜白的话,可算是极为耿直,尤其后面那一句,更是刺人至极。可偏生他又是没有言过其实,实在让人指不出一个错处来。

“你心大,我可未必像你这般。”萧然也不去辩解十里是不是她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只哼笑一声,说道:“扶桑现在既是醉的不省人事,那么莫长安显然没有比她好上多少,否则的话,现下莫长安早早便将她送了回来。”

说着,他也不去看夜白,只笑着转身,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四下顿时寂静无声,蝉鸣幽幽,如风过耳。

夜白见此,依旧神色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下手中的棋子,衣袖一挥,顿时连屋檐和棋盘都消失了干净,仿若未曾出现过一般。

他拧着眉梢,一言不发便站了起来,整个人消失在黑夜之中,无声无息。

……

……

那条小溪很浅,水流也极为缓慢,它是汇成仙子河的其中一支,如今初春时节,水温依旧冰冷刺骨,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夜。

萧然抵达的时候,十里半截身子落在水中,一半却趴在岸边,双眼迷离,似睡非睡。

“扶桑,”他语气很轻,很柔,眼中满是疼惜:“你何时变得这样闹腾?”

一边说,他一边覆下身子,一把将她抱起,坐到了溪边。

“你……谁?”她口吐浊气,眉眼恍惚:“你是谁?”

“我是萧然。”他道:“先将身上的衣服烘干。”

语气虽是责备,但他还是伸了手,运起仙术为她烘干身上的水渍,银发染了几分雾气。

“萧然是谁?”只是才干了一半,十里忽然将他推开,整个人往后倒去:“不认识,不认识!”

她口齿不清,但明摆着有些抗拒,眸底很是疏离迷茫。

“扶桑,来,先烘干。”他以诱哄的口吻,倒是没有因此恼火,只依旧温言软语,极有耐心的轻声道:“莫要让寒气入体,坏了身子骨。”

不过,他才一伸手要靠近,十里便整个人往后退去,“你到底谁啊?我不认识什么小然大然的。”

“是萧然,”他叹了口气,也不知存了怎样的心思,语气很稳,说道:“你未过门的丈夫。”

“哈?”十里一脸呆愣愣的表情,惊讶道:“我未过门的丈夫?我……我……我什么时候成亲了?”

她一脸迷茫,就像一只呆头的神鸟那般,却是不再抗拒。

萧然见此,忍不住笑道:“你就是有,来,我带你回去。”

他心中还有些愉悦,脸上自然露出宠溺的笑意,只是话音刚落,忽的一道声音传来,宛若嘲讽。

“哎呦喂,还未过门的丈夫?”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传来莫长安怪模怪样的笑声:“我咋不知道十里……十里还有未过门的丈夫?”

“莫姑娘这是也醉的厉害?”萧然抬眼,朝着树上看去。

诚然莫长安的语气和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什么异样,不像十里这般,浓浓的口齿不清扑面而来,但在视线落在桃树上的那一刻,萧然便可以肯定,这个倒挂在树上摇来摇去的‘女鬼’,无疑更是醉的吓人。

“我这像是喝醉酒的模样?”莫长安双腿挂在树枝上,停下摇晃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像,我很清醒……非常无敌清醒。”

一边说,她一边又翻了个身子,侧着坐了起来,不在理会萧然。

那头萧然见此,心下知道这姑娘的确也是醉了,只这会儿他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想着尽早将十里带走,自是最好。

如此思忖着,他也很快将十里身上的水渍烘干,转而一把将其大横着抱起,道了一声:莫姑娘兀自珍重。萧然和十里便很快朝着人烟繁多的中心而去。

只不过,他才抱着十里走出桃林,便瞧见夜白兀自一人,如清风朗月一般,冷然而来。

“怎么,终于坐不住了?”萧然看了眼怀中的十里,见她睡得安稳,才将视线落在夜白的身上。

“坐不住?”夜白神色淡淡,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过是出门赏月罢了,怎么就坐不住了?”

“你就口是心非罢。”萧然摇了摇头,也不与他多辩解什么,只笑道:“莫长安在那头,你早些去寻她罢。”

“她醉了?”夜白脱口问道。

“醉的厉害,”萧然道:“再不去,恐怕要伤了自己。”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谁也听不出来,他的意思是夜白会因此而伤了自己,还是莫长安伤了自己。

但如此,夜白也没有多问,只云淡风轻转身,一脸不在乎:“那便随她,长长教训也是好的。”

说着,他也不去看萧然,便兀自朝着相反的一端走去。

萧然见此,一时无言以对。若非怀中的十里动了动身子,显得有些不适,他倒是想着坐在原地,等夜白自打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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