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南海三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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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城楼?”莫长安一愣,诧异道:“为何?”

既是第一美人儿,当是有些不同,这世道,若非艰难至极,谁又愿意舍弃一切不顾,而甘愿放弃一切?

“这就不得而知了。”姜衍道:“只是,有人猜测她得了失心症,也有人言说她或许是对太子不喜……”

“她被太子逼婚?”莫长安想,燕国的国君的确有些不同,但太子燕黎却从未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

燕国这个地大物博的地域,与其余十一国皆是有几分相似。它有着吴国的绚丽多姿,同样也有着赵国的北国之风,相较于魏国,它又华丽而大气,可以说十二国中,除却吴国以外,燕国是最具特色的一个国度。

燕国国君早年治世有道,整个燕国也算国泰民安,繁盛有余。只是,燕国边境附属小国许多,因着蛮荒的缘故,时常入侵中原之地。

为此,燕国国君派兵无数,终于在一年前,镇压蛮子,至此国都安宁,一派繁荣。

只不过,燕国最为人称道的,不是胡姬美艳,不是歌舞升平,而是燕国国君的断袖之举。

据说,燕国国君五年前开始公开将男宠豢养于宫中,他倒是没有遣散后宫,只是随着时日过去,后宫便渐渐呈现出阳盛阴衰的现象,

于是,天下之人皆是知悉,燕国国君龙阳之好。

而太子燕黎,则是燕国国君众多子嗣中,最野心勃勃的一个。

据说,燕黎五岁被立储君,生母是燕国的皇后,大司马肖严嫡长女。在燕黎未出生之时,他的母亲也算出彩至极,是整个燕国绝世佳人,为人称道。

只是,燕黎五岁之时,皇后病重,从此香消玉殒。他在母族的庇护之下,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不得不说,这样的燕黎委实是出彩至极,几乎整个燕国的女子,皆是趋之若鹜。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平民女子,没有人不对燕黎二字,心猿意马。

可莫长安却是不知,燕黎竟是逼得一个姑娘跳下城楼?如此,未免有些奇怪……

就在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头姜衍轻笑一声,回道:“听说那女子出身低微,是旁人进献给燕黎的胡姬。所有人都说,燕黎对那胡姬极为上心,他废去一众侧妃和姬妾,府中只余下一个她……”

那段时日,太子府几乎安静至极,听说那胡姬喜欢清净,太子燕黎便遣散了一众姬妾,连带着府中的侍女也被辞了半数有余。

从前燕黎极少回太子府,如今却是日日归去,甚至连月不踏朝堂,独留府中陪同。这一度令燕国国君以及大司马肖氏一族深感惊诧,唯恐燕黎被美色耽误,从此消沉下去。

史上不是没有一国之君为美色所惑的情况,那些最初励精图治的君王,无一不是在遇着美人之后,丢了以往的心性,也失去整个国家。

而燕黎,大有如此趋势,从一个野心勃勃的储君,走向一蹶不振的道路。

“燕黎娶了她做太子妃?”听到这里,莫长安忍不住询问出声。

她虽从不涉足这等子贵胄圈子,但一直知道,素来太子妃或者说但凡世家子弟,娶妻生子,皆是要名流贵族,燕国虽是胡姬歌舞极为繁盛,但按着纲常伦理来说,胡姬到底身份卑微,比起青楼妓子其实好不了多少。

可燕黎废去侧妃,独宠她一人……未免有些惊世骇俗。若是莫长安没有料错,他定然立了她为正妃,以此名正言顺待她。

“她的确是太子妃。”一旁的二狸懵懵懂懂,不知为何莫长安这样惊讶,便率先回道:“不过,她当真生的极美貌的。”

说着,她下意识回想起了那日城楼之上的画面,眸光有些悠远。

“二狸说的不错,”姜衍道:“燕黎一年前娶她入府,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那丝毫不亚于正妃的仪式,让普天之下的百姓,皆是瞠目结舌。”

燕黎在燕国,全然不逊于燕国国君的地位,甚至于有人说,自燕黎十五岁开始,燕国真正的掌控者,其实已然换成了他。燕国国君荒废朝政,终日与后宫男妃嬉戏玩闹,酒池肉林肆意建造,其奢靡之气,全然不逊于前朝商纣。

故而,这些年四处征战,开阔疆土,实际上背后之人,一直是燕黎。

姜衍继续道:“燕黎娶正妃的事情,纵然受到了满朝文武的质疑,但没有人真正阻挠,唯独提出异议的几个大臣,也落得凄惨。”

燕黎迎娶一个胡姬为妃,本就是不符合伦理之举,毕竟他将来是要位极君王,那么一个胡姬做太子妃,岂不是丢了燕国的脸面?

这与娼妓祸国,有何区别?

因此,最初的时候,的确是有大臣提出异议。有人上了奏折,要求燕黎废除正妃,另立她人。

可没有几日,那大臣被查出贪赃枉法,不仅官爵落地,连着脑袋都保不住。而带头抄家的,是燕黎的心腹大臣,睿将军。

杀鸡儆猴,不得不说,燕黎的这一招,用的极好。以至于在那之后,满朝文武,议论难免,但谁也不敢真正开口,指摘一二。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消息传出,说是那胡姬成了太子妃后,终日里郁郁寡欢,几乎不见笑颜。

“这个我是听过的,”听着姜衍的话,二狸不由插嘴道:“早些时候,太子还下了诏令,说是但凡有人能够逗乐太子妃,皆是千金赏赐。”

在太子府的那些时日,胡姬终日不笑,此等情况持续了大约一个月左右,太子忽然下了诏令,就是蹉跎山几个狐妖也一度跃跃欲试,想着若是能由此得几个金银,也能够去一趟都城,挥霍一番。

只是,整整两个月,能人异仕无数,却没有一个人当真逗乐那胡姬,更别提拿到一分的赏钱。

“你见过那时的……太子妃?”本还想着称呼胡姬,可莫长安想,胡姬本就不是多么尊重的称呼,还是唤着太子妃好一些。

“我没有去过太子府。”二狸摇头,却还是道:“但我阿哥去过,也见过太子妃。”

“都瞧见了什么?”莫长安问。

二狸回:“阿哥没说清楚,不过他回来告诉我们,太子妃坐在纱帘子里头,谁也瞧不见面貌,但即便如此朦朦胧胧,也美的惊人哩。”

“那最后……她笑了吗?”也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女子,她便有些忍不住唏嘘。

“她跳下城楼的那一瞬间,的确笑了。”二狸似懂非懂,回道:“不过,那笑一点儿也不像是欢喜的模样。”

一个死前才展颜一笑的女子……莫长安想,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

……

夜色渐沉,莫长安和姜衍等人早早便收拾归去。大抵用了晚膳,时间便一眨眼到了夜半子时。

听刀疤狼说,每月夜半子时,便有琴声悠悠,将他们吸引过去,只要他们提前准备好祭品,子时一过自是安然无恙。

只是,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那熟悉的琴声却没有再响起,这让莫长安和姜衍两人,都深觉怪异。

故此,莫长安在屋子里有些坐不住,她翻了个身,很快走了出去。

屋外一众狼族皆是对月而立,虽说今夜并非月圆之夜,但月色却极为皎洁,若非此地树丛环绕,密不透风,当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

“莫姑娘也觉得奇怪?”一见莫长安出现,姜衍便率先上前,笑道:“如今已然过了子时,恐怕有些变数。”

他没有说究竟什么变数,但莫长安知道,这所谓变数一言,要么就是那画皮师知道了他们的存在,要么就是有外人干涉,以至于画皮师迟迟不见踪迹。

“估摸着他是的确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脚步。”莫长安凝眉,难得露出一抹深思之意。

她几乎可以确信,她与姜衍的行踪,那画皮师并不知道,毕竟她虽瞧着大大咧咧,不甚注意,可实际上,白日里出去时,她已然施了术法,将自己和姜衍的气息都掩盖了起来。

如此一来,就算画皮师再怎么修为精湛,也难免会此一无所知。

“兴许是罢。”姜衍看了眼月色,唇角笑意很是寡淡。

“莫姑娘,姜公子。”这时,刀疤狼惴惴不安道:“莫不是咱们的计划被发现了?”

他是的确怕计划泄露,等着莫长安和姜衍离开,那画皮师便会出现,将他们一一剿灭。

“莫慌,”莫长安道:“我现下去设个结界,你等勿要离开此处,若是待会儿有琴声响起,你们便手动将彼此打晕,只要听不见琴声,就可以安然无恙。”

说着,她侧脸望了眼姜衍,问道:“你和我一起外出瞧瞧,如何?”

“好。”姜衍点头,回以一笑:“结界我来布罢,总归是要让莫姑娘改观一下,不是么?”

这话一出,莫长安顿时愣住:“什么改观?”

她显然不明所以,不懂为何姜衍忽如其来提什么改观不改观,而且还如此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

“莫姑娘那日不是说姜公子难得有些男子气概?”这时,一旁的刀疤狼灵机一动,几乎将那日莫长安和姜衍的对话回忆了起来。

“咳……”莫长安一口唾沫呛着自己,下意识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其实那日我不过随口一说,不必在意。”

一边说,她一边逡巡四周,想着如何布局设下结界。

只不过,这一次姜衍却是有些执意,就瞧着他上前,朝她弯唇笑道:“莫姑娘歇着罢,小姑娘总该要养精蓄锐,就让我表现一次,也算是……讨好莫姑娘?”

他眼中仿若嵌了无数颗星辰一般,笑起来的模样,实在如清风明月,熠熠生辉。

“欸?”莫长安一怔,姜衍已然率先上前,周身光晕浮现,将整个处所笼罩在内。

“走罢。”他行云流水的收回袖摆,走到莫长安的面前。

莫长安见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便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原地。

“阿哥,姜公子和莫姑娘当真是顶顶般配的,你说是吧?”二狸嘴里发出一声‘哇’的稚气轻叹,忍不住开口说道。

“谁说不是呢?”刀疤狼若有所思:“不过我曾听姜公子提起过什么夜的……瞧着他是极为在意夜什么的公子与莫姑娘之间的关系。”

“夜?黑夜?”二狸挠了挠脑袋。

“不是黑夜,是白夜……不对,是夜白!”刀疤狼眼睛一亮,似乎才想起来:“似乎那什么夜白一直与莫姑娘一处,只是近来有些事情耽搁了,才与她分开。”

“那……他们这是什么情况?”那一头,又一个狼族之辈凑了脸来,问道:“难不成是莫姑娘喜欢那什么夜白,夜白喜欢姜公子?”

刀疤狼闻言,一愣,随即他一掌拍在小弟的头上,说道:“想什么呢!夜白一听就是个男子,姜公子也是男子,这两人怎么会……”

“可我今儿个晚膳之后,还听莫姑娘絮絮叨叨说了几句。”狼族小弟摸了摸脑袋,无辜道:“分明她是说姜公子和夜白很是般配的。”

刀疤狼:“……”

看来,莫姑娘果然是与寻常之人不同,连在这等子男女……不,应当说男男情事上,也如此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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