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阿羽,我跟你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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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你下山,不曾见过这家店?”夜白眉梢微微一蹙,看向莫长安。

“没见过。”莫长安摇头,一边喝着清茶,吃着包子,一边道:“我那时也是路过此地的,只是一片荒凉,别说小店了,就是半个人影也不曾见着。”

子规门作为四海八荒极为出名的修仙门派,自是以清净为主,故而山脚下布了阵法,非寻常人可以抵达。

“不对!”莫长安错愕,忽然想到自己所知道的,赶紧儿丢下手中的包子:“我记得先前师父与我说过,山脚下是布了阵法的,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开店?”

布了阵法,纵然店家可以入内,但开了店,却没有生意……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傻,找一个不会有路人的地方,开小店?

如此一想,莫长安顿时运气,试着感受下体内真气运行。

在吃那包子之前,她其实是知道包子没有什么异样才啃得下去,但因着虞笑的死让她还未完全缓过劲儿来,也就没有来得及多想。

如今转念一思索,莫长安立即便回味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夜白见此,立即安抚:“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莫慌。”

他进小店的时候,也是观察过的,这家店并非幻境所造,里头的清茶包子,也是实打实的,不曾被下毒、也不曾被动过什么手脚。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他才没有阻止莫长安张嘴就啃。

只是,不是设计谋害一流……又有什么人要做这等子事情?

他思绪微沉,顿时偏头,看向屋外收拾着碗筷,仿佛刚送走一批食客的店家。

“你是何人?”夜白岿然不动,依旧稳稳坐在原地。

只是,他话音一落,那店家却是没有动作,只依旧收拾着,就好像没有听见夜白的声音一样。

就在这时,莫长安勾唇,忽然冲着那背影喊了一声:“于半生!”

她的呼唤声方出,那店家便下意识要转身,但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顷刻便停在原地,身子不偏不倚,转了一半儿。

“果然是你啊,师祖。”莫长安哼笑一声,看着那僵在原地的背影,扬了扬眉。

但凡寻常人,皆是会习惯性的对唤着自己的名字的人,作出举动。因着这种行为是下意识的,很难左右人心,所以莫长安才会毫无征兆的唤了那么一声。

显然,这人的反应正好是她所料的。

于半生闻言,转身看向莫长安,哈哈一笑:“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一边说,他一边摘下头上的草帽,倾身打算走入屋内。

莫长安打量着他,此时的师祖于半生,大约四十出头,他身材还没有发福,但一张脸容,却好似三十青年一样,许是修仙的缘故,竟是半点不显老态。

“师祖从前与我说……”莫长安凝眸,正要说什么,就见那头于半生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被门槛给绊倒了。

“我去,都叫他们别做什么门槛儿了,怎么还是做了个门槛啊!”于半生抱怨一句,随即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朝着莫长安和夜白走来。

这一声‘我去’,听得莫长安嘴角抽搐,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说,于半生并不是所谓的老古板,他即便人到了一百多岁,也依旧很是温和,可就莫长安所知,她印象中的师祖该是一本正经,再不济也是个名门正派,有大家之仪态的人,怎么也没有料到,四十岁的于半生,还瞧着颇有几分……痞气。

“小姑娘,你方才要说什么来者?”他看向莫长安,一把撕掉鼻下的胡子,顿时又年轻了许多,连三十而立的年纪,都全然不及。

“呃……我说师祖年轻时候与我说……啊呸不是。”看到这样的于半生,莫长安说不震惊是假的。

“师父是特意来此处等我与长安?”夜白见此,显然是要比莫长安镇定许多。就见他稍稍拱手,眼底淡漠却也不乏几分尊敬。

“夜白?”于半生望了眼夜白,也没有回答自己是不是特意在此处等着二人,只匆匆然的,又转头看向莫长安的方向,道:“那这个就是长安了?我子规门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女弟子!”

说着,他走到莫长安跟前,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生的真是不错,大眼睛、瓜子脸儿的,就是有点儿……眼熟。”

“眼熟?”莫长安一愣,随即感觉到腹中传来饥饿的感觉,顿时看向于半生:“话说,师祖,我有些饿了,想吃您做的羊肉面。”

方才她可是没有吃多少东西,如今一看到于半生,便本能的惦记起他从前常做给她吃的羊肉面。

“我什么时候会做羊肉面?”

“师父什么时候会做羊肉面?”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夜白和于半生那两道声音便转瞬齐齐响起。

莫长安摸了摸鼻尖,有些苦笑不得:“师祖给我做过羊肉面的。”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会做……莫长安其实是不知道的,毕竟于半生第一次给她做羊肉面的时候,是她刚入子规门的时候,因着无法适应修习的刻苦,不幸染了风寒。

于是,她师父便问她,长安啊,想吃什么,师父给你找人做去。

她说,师父,想吃赵国的羊肉面。

赵国的羊肉面,有着独有的味道,但可惜的是,子规门的厨子不是赵国人,根本不会做什么赵国的羊肉面。至于她九师兄,更不是赵国人,所以她不知道,那时她病得糊涂,一句赵国的羊肉面,便难住了子规门的一众人。

好在,她师父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忽然想起,于半生仿佛出自赵国,这一来二去的,她便吃到了师祖亲手做的羊肉面。

常言有道,有一就有二,在那之后,她便经常让师祖给她做羊肉面,久而久之,整个子规门的人便都知道这件事了。

但谁也不知道,于半生究竟是何时学会了做羊肉面,毕竟除了莫长安,没人吃过于半生做的羊肉面。

于半生摊手,表示困难:“可我……吃过,但没有尝试过。”

“那……便罢了。”莫长安也不强人所难,指不定于半生学会做羊肉面,是在七八十岁的时候呢?那时候,莫长安还未曾出身,倒也是没有办法的。

“过两日给你做罢,”于半生挑眉,得意洋洋道:“我试着做几次,大抵依着我的天赋,全然没有问题。”

看着如此陌生的于半生,莫长安不知道说什么,只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问:“师祖为何看着我眼熟?”

问出这话的时候,其实莫长安并没有要得到回答的意思,只是如今她见着于半生陌生,再加上夜白也寡淡至极,气氛一时显得颇为尴尬。

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于半生闻言,竟是思忖半晌,回道:“实话告诉你,其实……你与那个退了我亲事的姑娘,生的有几分肖像。”

退了他亲事的姑娘……莫长安嘴角一抽,还没说话,就见夜白倾身上前,握住莫长安的手,似乎在……宣誓主权?

“怎么?你两这师叔侄的……是勾搭上了?”于半生看着眼前这莫名的‘徒儿’与‘孙徒儿’,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与我退亲的那个姑娘,我也是不喜的。”

他也是男人,知道夜白在想着什么,所以第一时间,便表示了自己的‘清白’。好歹他堂堂子规门掌门,用得着被自己未来的……徒弟这样防备吗?

“嗯,勾搭上了。”夜白沉吟,一本正色道:“师父也许不知,是你将长安托付给我的。”

夜白说的模棱两可,乍一听就像是他和莫长安之间的‘勾搭’,皆是于半生撮合,可实际上,于半生的托付只是让夜白护着莫长安而已,并没有什么旁的想法。

“我?”于半生这下更是错愕不已,心中一面暗骂自己人面兽心,另外一面又觉得自己的做法也不失是一种保护稀缺动物的善举。

如此一想,他立即又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长安生的好看,要是给外头那些虚伪君子的,可不是埋汰了吗?”

肥水不流外人田?

莫长安嘴角抽搐,她什么时候变成……肥水了?

“我之前在信中与师父说的……”夜白淡淡道:“那出口,我已然知道了,只是或许师父比我了解的更深一些。”

夜白没有点名什么出口,但在心中他交代了许多,如今于半生倒是不觉陌生。

“虽说是了解,但也并非那么透彻。”一提及此事,于半生便顿时正经了许多,他缓缓坐了下来,眸底深深:“我师弟从前在半山腰处捡回一个女子,且在那之后,爱上了那个女子……直到师弟消失以后,我才知道,那女子竟是来自百年以后!”

于半生的师弟,名唤玄远。他是名门大家之后,一度天赋极高,比起于半生丝毫不差。正是这样一个人,本该代替于半生登顶掌门之位,但因着那女子的缘故,消失无踪。

玄远是个如清风朗月的男子,他与于半生不同,两人在性子上,几乎天差地别,故此,素日里虽是师兄弟,倒是也没有多么深的交集。

数年前,玄远在半山腰处,捡到一个深受重伤的女子,那女子生的貌美,才情也极好,据说是个医女,但最初出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怎么上的山。

玄远爱上了那个女子,蓦然的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可惜的是,那女子毅然决然,进了吴国的皇宫。

那时的吴王并不是吴幽,而是一个半老的皇帝,于半生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怎么一个妙龄女子放着好端端一个青年才俊不要,转而要入那吃人的皇宫,与许多女子争一个老皇帝?

有人说,那姑娘是为了权势富贵,可有人觉得,那姑娘医女出身,素来也是清清冷冷,怎么也不像是追求名利富贵之人。再者说,玄远也是出身名门,要说钱财一物,他根本不缺。

谁也不知道,那女子为何入宫,但据说,不过短短两年,便有消息传来,说是那姑娘死在了皇宫,被皇宫中的妖物所杀。

玄远那时听闻,顾不得其他,便追到了宫中。只是,那姑娘依旧是死了,玄远抱着那姑娘的尸首,一度见不到踪迹。

“我师弟回来的时候,我亲眼见着他抱着那姑娘的尸首,那姑娘周身气息暗沉,根本没有一丝活气儿。”于半生道:“虽说素来关系一般,但还是不忍见着他如此……”

于半生安慰着玄远,可却是从玄远的嘴里,知道一些关于那姑娘事情。

他说,那姑娘是他从半山腰的某个洞穴中,亲眼看着那姑娘从里头被丢出来的,还说那姑娘来自百年以后,并非当世之人。

之所以那姑娘想入皇宫,不为荣华富贵,只因她所爱之人的前世,正是吴国那老皇帝。

这之间,那姑娘究竟如何,于半生没有细问,毕竟那时候玄远很是痛苦,他自是不能踏着他的痛苦根源,用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只是,他可以确定的是,玄远为了救回那姑娘,就在他的眼前,直直消失在山洞之中。

“师祖知道那地儿在哪?”莫长安听到这里,不由兴奋道:“现在带我们去,如何?”

“自是可以。”于半生点头,道:“只是,那时师弟消失之前,我正是在外头候着,等到我入内时,师弟已然不见,为此我也好多次进到那洞穴查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会儿玄远说是让他守在外头,他寻思着便也就没有多想,直到里头传来一声响动,他再回去的时候,玄远早已连踪迹都不见了。

“好,”夜白闻言,微微颔首:“一切就劳烦师父了。”

只是,他这话才出,那头于半生便忍不住蹙起眉梢,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的话,师祖你会不讲吗?”莫长安挑眉,一看就知道,他其实就是想讲,既是想说,那么问着他们当讲不当讲,又有何意义?

于半生闻言,哂笑一声:“不当讲的话……我还是得讲。”

一边说,他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继续道:“就是你们两,能不能……不要唤我师祖和师父?”

“为何?”夜白一顿,极好看的眉眼稍稍拧起,依旧如珠似玉。

“就是……”于半生为难道:“把我叫老了。”

他如今最大的徒儿,也不过十三四岁,而夜白却是二十弱冠,这样一个瞧着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他实在听着师父二字,很是别扭。

至于莫长安……她那一口一个师祖的,更是叫得他浑身发颤,要知道,他如今保养的极好,整个门中弟子,都以为他不过二十来岁,如今被莫长安这声师祖叫的,恍若已然百岁大龄,让他实在不适应的很。

“好。”莫长安虽诧异,但还是一本正色,回道:“不过,师祖能先给我再弄几个包子吗?我……饿的厉害。”

于半生:“……”

说好的不喊师祖,怎么又叫上了?这妮子是……故意的罢?

……

……

------题外话------

虞笑到底还是没有机会再与陵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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