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钟情(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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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过后,王府又恢复了平静,楚玚给云萦安排了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教习嬷嬷,据说名门贵女或是妃嫔入宫之前,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陈嬷嬷的名字了。

卓风一事总算是解决了,云萦让李叔出面安葬了卓风父母。卓风为感念王妃大恩,甘愿留在王府为奴。云萦见卓风武艺不凡,又是忠勇之士,便答应了,只是没有收卖身契约,并以护卫之礼代之。为了让卓风的妹妹卓玲留在府上,云萦让李氏夫妇收了卓玲做义女,月清斋里更是和乐融融。当然,这不能算陈嬷嬷来府中教习规矩的时候。

至于,白珀行依然每逢初一十五前来授课,而每次来时,王爷都会拿着一本书坐在旁边听着。云萦十分敬佩白珀行的博学广知。从秀美山川,到兵家战略,从施政纲领,到民间奇闻,白珀行总能将枯燥乏味的书本知识说得声情并茂。在排兵布阵的方面,云萦和云茕为了容易演示,也将吴越国周边的军事重地制成沙盘,常常在院子里进行演练。楚玚和白珀行无一不对这个好学的小丫头高看一眼。

陈嬷嬷以王妃未及笄前不得见外男之礼为由,让云萦每次和王爷、白珀行上课时都要以屏风相隔;若是探讨棋艺,还要以黑纱覆面。所以,除了月清斋的李氏夫妇、卓风兄妹、云茕,还有偷偷相见的尚家兄妹,这几年间几乎没人知道现在云萦的样子了。时间如水流失,六年过后,云萦十四岁了,也快到了及笄之年,同时打开第三副谶语的时间也终将要来临了。只是年岁越大,云萦也就越不得自由。可人往往是如此,越是不得自由,那向往自由的种子就越是会快速发芽,占据了云萦整个内心。

这些年,云萦心头一直萦绕着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谶语一出,云府会怎么样,自己和弟弟会不会受到牵连,皇帝一定会打压云家、也一定会大肆搜捕许家;二是,及笄之后,她无法再避免和王爷接触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也是她躲避不开的命运。只是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她被白珀行口中的万里风光所吸引,她真的很想,在躲过谶语这一风波之后,能归于江湖,远离这个权力倾轧的京城。对于王爷,云萦觉得他更像是家人、朋友,和尚家兄妹一样、和白珀行一样。

云萦一边想着,一边在院子中跳起秦夫人教的《盘鼓舞》。云萦不善乐器,所以盘鼓舞自带声响,每到心里烦闷的时候,她就会在院子里一遍遍地练习,声音不大,但是她沉浸其中,总是听不到旁人在说什么。这一日,王爷为传达圣旨,并没有提前通知,突然来到了月清斋。因往日来访均有白珀行陪同,今日也不例外,所以二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楚玚和白珀行站在亭廊内,看着云萦一人独舞,节奏时而急迫、时而轻柔,能看出舞者心事杂乱,有衷肠难诉之感。可院中两人,看到的也不仅仅只有这些。云萦平日练舞穿的是民间常服,比王妃服饰更显身材之婀娜、舞姿之柔美。

直到舞毕,方看到亭廊中站着的王爷和白珀行。二人看到云萦目光落在自己这边,方才回过神,避开了云萦的目光,二人却四目相视了,轻轻咳了咳,避免感概。

云萦先行一礼,让卓玲取了件披风,搭在了身上,方才走进。楚玚这才看清,自己的王妃竟然褪去了八岁的稚嫩,长得如此脱俗。眉如弱柳轻摆,眼若秋水灵动,肤色白皙,皓齿红唇,在云萦走近时,楚玚和白珀行不经意又失了神。

云萦走到廊下,接了李嫂手中的黑纱,戴上后,方才开口。“云萦见过王爷,见过白先生。”云萦一直以师生之礼待白珀行,所以总是先行礼。

“见过王妃。”白珀行回了神,行了礼。

“免礼。”王爷顿了顿,收了眼神,想是一直将云萦当成小姑娘,一时间,他竟语塞了。

“王爷找云萦有何事?”云萦一如往常。

“哦?本王府邸,无事就不能来吗?”怕是楚玚被这个一直当作小女孩的人的美色惊到了,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王爷说笑。”陈嬷嬷几年的教导下来,云萦早没有之前的戾气,再也不逞口舌之快了。

“王爷怕是被王妃的舞姿惊艳到了,竟忘了此行的目的。王妃若怪,只能怪自己舞姿翩然。”白珀行一边打趣王爷,一边也说出自己的心声。他明白自己不该有一些不能有的想法。再者,京城美人无数,何必自讨苦吃,如此说,也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别再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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