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定情（一）（1 / 1）

“白先生谬赞！”云萦可能是被刚刚的思绪困扰，虽然不再像儿时般斗嘴，但平日里也不会如这般冷漠少言。

“嗯，终于有了闺阁贵女的姿态，言简意赅。若非今日，我断然不知自己的学生竟有沉鱼落雁之姿。”白珀行一如往常，能真心打趣了，自然心底里也就能放下了。

云萦被夸奖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谢先生夸奖，若非今日，我断然也不知自己的先生竟也有油嘴滑舌的时候。”

“还好，还是我认识的小王妃。”白珀行看出了云萦的烦闷，只为了逗逗小徒弟开心。又补充道：“王爷欣赏了舞蹈，不赞美一二，着实不该呀！”

“尚可！只是步伐时而杂乱，可有烦心之事？”王爷赶快转移了话题，眼神也不敢再停留在云萦的脸上。

“王爷多虑了，云萦并无大事。”云萦自知瞒不过楚玚和白珀行，不如大事化小。

“明日宫中赏花，父皇想要见你。”楚玚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说道。

“见我？”云萦内心有些慌乱，不明白这其中原因。按母亲所说，吴越皇帝不会提前开启谶语，那云家还不至于出事。或者说云家出事，也不至于从我这王妃入手啊，卦面上许家更该是首当其冲，最近虽然寻找许氏的消息不断，可也没听说有何大的动作。

楚玚看云萦这不知可否的态度，知道她定是在思索缘由，便直接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家秋猎，前几天太子侧妃提起，你将要及笄……”提到此处，楚玚也顿了顿，似乎有些其他联想，可楚玚又急于掩饰过去，就说：“说姐妹许久未见，想要在秋猎时同行。”

云萦回了一声：“是。”云萦暗想，这个姐姐定不会这么好心。这些年太子府的消息不绝于耳，二妃争锋，都滑落了一胎，还让一个不知名的小妾生了个女儿。真可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既然这发起人是云莺，看来皇上还未看到谶语，目标也不是云家。但若如此，目标就是自己，或是王爷，再或是弟弟……云萦想到此处，不及内心打了个寒战。

王爷离开，云萦都未察觉，下意识行了礼，心里还是反复琢磨。

翌日，云萦正装入宫，不用再带着黑纱见人，真是舒服。云萦内心想着，这规矩真是多此一举，明明很多人都看过她的样子，却偏偏又要矫情着，装作好似不愿给人看。想到此处，云萦不仅摇摇头，无奈笑了笑。

“王妃宽心，王爷会维护您的。”一旁兰儿说着。自从六年前宫宴开始，只要云萦出府，兰儿都陪伴在侧。云萦故意试探过几次，楚玚并未让兰儿监视自己的行为。但是云萦仍有保留，总觉得楚玚通过兰儿很多事都已经知晓，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掩藏了情绪，并未发作而已。因此，云萦虽对兰儿有戒心，但还也是相信王爷并不是存心监视，只是让兰儿陪伴，时而规劝、提点着些。

“嗯。”云萦点点头。

入宫跪拜完毕，各自入席，皇上皇后赏了些花果酿的酒。云萦坐在王爷身边，不敢提杯。

“这是澍王妃吗？”皇后特意提高了音量，使在场的人都会神相听。

“臣媳拜见皇上、皇后。”云萦起身，再次跪拜。这次云萦不敢再像六年前一样，叫着“父皇”、“母后”了。

六年不见，皇上似乎老了许多，目光也没原来的那种锐力之气。皇后倒是经年未变，依然浓妆艳抹，金钗玉饰，雍容华贵。萧荣贞和云莺的妆容越发浓艳，可也遮不住内心的倦态与憔悴。

“都要及笄了，出落成了大姑娘了。皇上，这些年也没听澍王府添丁，看来澍王这是在等王妃长大呀！”一边说，皇后一边笑了起来。

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只是萧荣贞和云莺可没这个好心情，斗了这么多年，二人竟什么也没得到。太子也不是什么专情之人，见他二人斗烦了，就跑去找什么赵氏、王氏、李氏……个中辛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不过澍王府也不消停。澍王虽然近些年好了些，不过依然不被众大臣看好，谁又会和澍王府联姻。王府中还是那几个人，池洛英、王氏和两个侍妾。据说侍妾陈氏中间有过孕，但因为王爷陪驾祭太庙，归来时已经流产了。此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再无定夺。云萦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在王爷身上，这事也就没参和，连问都懒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