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人（1 / 2）

外国的月亮其实跟国中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云不一样多罢了，这几天的云，很多，在月亮最圆的时候紧紧的贴住他。

洛常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当然是从他醒来开始算。他想学学这儿的语言，可没有老师，也没有书，只能从人们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一番，不过倒也猜中不少。

说到这儿的人，真的与洛常想得不一样，最主要的还是外貌，洛常从前也见过不少他国人士，可他们都不像这里的人一样，人人顶着一头像这里的雪似的白发，不论年龄。一开始洛常很惊奇，觉得他们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后来洛常了解到，这整个国家的人都是天生的，不影响健康。除此之外，洛常始终觉得他们与自己有些隔阂似的，他认为是国别的问题，不过他们很友好，甚至先来关心自己，当然，是这酒馆内的，他还没有出去过，连这三天的月亮都是从窗户里看到的。

平时窗外很少看到人，但酒馆里人多，每到饭点就是一片热闹，不过夏勒很少出现，她有事在忙，似乎是在找人，每天都有没见过的人回来，洛常想帮忙，却不知道怎么帮。今晚夏勒正好现身了，他想找夏勒说说。

恰巧，洛常刚下一阶台阶便见到了正上楼的夏勒。

“夏姑娘。”

“我叫夏勒。”

“啊，夏勒姑娘，那个，我想应该有在下能帮上的忙吧，你尽管说吧，就当是抱你们的救命之恩了，可以吗？”

夏勒眉头微微一动，觉得突然，虽然洛常是想帮忙，但他们这里并没有什么事让他做，不如说，不适合他，不适合镇上的所有居民。

“抱歉，我们这里……”

夏勒刚说到一半，正巧对上洛常的目光，那是一种难缠的目光，让她明白了洛常不会放弃，会三天两头来缠着她，麻烦。

“要不，你来给我们看酒馆吧，我们不经常回来，酒馆缺少打理。”

“可我不会说你们的语言啊。”

“你去下面厨房找一个胖大叔，对他说这句话。”

夏勒说了一句诺林语，让洛常记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啊？”

“帮他的意思。”

夏勒说完便从洛常身旁走过，留下了洛常一人在原地嘟囔，他走两步就要嘟囔一次，生怕忘了。

洛常就这样走进厨房，一进门，一股怪味扑鼻而来，依稀能够从里面闻到蔬菜味，但紧接着就是一股酒味配酸味，与之前的蔬菜味混在一起已经很刺鼻了，却又混杂了油烟味，连空气都浑浊了起来，而更让人心生厌烦的，是一声声如雷的鼾声。

怪味与鼾声的主人是唐璜，也就是夏勒口中的胖大叔，现在，他坐在一堆麻袋上睡得正香。

洛常与这大叔有过几个照面，听说过唐璜的性格为人等等，他觉得这大叔除了邋遢点，其他应该还好，不难相处。

洛常用力晃了晃唐璜的肩膀，一晃便打断了鼾声，再一晃便让大叔睁开了眼，尽管只是一条缝。

“年轻人，大叔我只是睡个午觉，没偷懒，也没喝酒，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洛常听不懂，继续摇着，还不停地说着夏勒教他的那句话。

“等等，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那小丫头叫你来的?”

不管唐璜怎样询问，洛常就只说这一句。

“好吧，你先停下来，停，停，天呐，你听不懂 !”

唐璜抓住洛常的胳膊，使劲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接受他的请求。

“那么，小伙子，你先把这个地方收拾一下吧，对，这是你第一个要做的工作。”

说完之后，唐璜意识到他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于是他拿起旁边的扫帚做了个扫地的姿势，又拿起抹布擦了两下桌子，这也让洛常明白了他的意思。

洛常接过他手中的工具，开始了他的劳动。

看着开始打扫的洛常，唐璜松了一口气，觉得没有什么事了，又想倒头大睡，但不能如他所愿，打扫的声音太大了，他只能挪出去睡了。

“好好干！”唐璜鼓励他一句，便挺着肚子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大厅桌子上睡觉的唐璜终于睡饱了，他拍拍肚皮，想起了还在干活的洛常，觉得他应该整理好了，便起身到厨房里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脏乱的厨房，更脏乱了。

本来厨房里只是东西放的乱一点，味儿重一点，但现在，那些锅碗瓢盆散落一地，还有那些蔬果，也都掉了一地，还烂了不少，各种调味料的瓶子倒在桌子上，胡椒，盐和醋什么的混在一起，浪费了味儿也更重了，水龙头也坏掉了，一直喷着水，而洛常自己，被压在一堆袋装面粉下面。

“看来，你并不适合做这些。”唐璜按着头，知道自己有的忙了，明明他刚偷过懒。

又过了好一会儿，唐璜终于把厨房打扫干净了，最初的目标也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干活。

洛常站在他旁边，不停的道歉，虽然唐璜听不懂就是了。

“算了，你去看柜台吧。”

唐璜把洛常拉到柜台，又拿来一把椅子让洛常坐下，洛常刚想起身便被他按下去。

这时，夏勒正巧进来撞见这一幕。

“啊，小姐你来了，您快跟他说说吧。”

在洛常疑惑的目光下，唐璜以极快的语速对夏勒说了一通。

“原来如此，也好，就这样吧，洛常。”

“以后你就是这里的掌柜了，就负责接待客人吧。”

“那不就是小二吗，掌柜的话应该是你才对，不过都行吧，对了，你能不能教我所谓‘抱歉’怎么说，我觉得挺对不住唐璜大叔的，可以的话我想对他说抱歉。”

“没事，我会替你说的。”

虽然夏勒这样说了，的洛常还是觉得怪怪的，等夏勒走了之后他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对客人说些什么，现在没人能听懂他的话了，他就像个哑巴，他只能默默祈祷生意惨淡些了。还好这家酒馆不以卖酒为主，否则掌柜一定会被他的想法气到。

直到晚上这家酒馆都没有一个客人，洛常虽然屁股坐麻了，无聊得都要睡着了，但他始终没有起身，他觉得这是他接下来的任务，不做完不行，这是以前一个人教他的，洛常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不止这么一个人，其他更多人，不知道还在不在。

就在洛常胡思乱想时，一道推门声将他拉了回来，应该是夏勒回来了。洛常觉得是夏勒，进来的偏偏不是她。先进来的是一道歌声，充满苍凉与悲壮，紧接着便是一个拄拐老人家，歌声就是出自他口，看他面貌该是到了花甲之年。这老人家穿着十分破烂，衣服颜色褪得像他灰白的头发，还有他浑浊无神的眼睛，一点光也看不见。除他之外还有一条长毛大狗，脏乱的毛发让他显得和老人一样老，事实上也是如此。

洛常想起了那些小二是怎么对付这些像乞丐的老人，尽管他们只是像乞丐，他有些犹豫，因为所有的店家对乞丐的态度基本上就只有嫌弃这一种，给些剩菜剩饭也就应付走了。说实话，洛常觉得，将一些商人与乞丐对比，不过是谁的灵魂更肮脏罢了。眼前这个老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假乞丐。总之，他要先应付过去。

他先是对着老人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就卡住了，不知道接着该怎么办。在此之间老人对他说了几句，他每句都听不懂。

“原来你就会那一句啊，早说啊，不过也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方面孔呢。”

在洛常惊讶的目光里，老人家说了句汉语。

“您会汉文！”洛常没想到他的发音比夏勒更加地道。

“这没什么，话说回来，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我？我算是......侍者吧，是接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