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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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停在了路上,随后是二号,缓缓抵地在四号的车尾上,他们也没油了。再后来是三号,他的确回来了,也没油了,无力地抵在二号车尾上。最后是五号,套娃般地抵在三号上。

“啊,终于赶上了。”坐在驾驶座上代替夏勒的洛常慢慢地行驶着,他的脚都不敢用力,也不敢转方向盘。

“看来当初多加点油是对的。”夏勒捂着嘴,看着外面的不断倒退的汽车不由有一丝欢心,尽管不易察觉。

洛常载上了麦尔和伤者后,朝着离萨姆伊两里外的驿站慢行,不少人在那里等着,同时,他们留下了还在推车的众人。

“这臭小子,让狐狸上去都不知道让我也坐上!还有你们这些臭小子,加把劲啊!”卡恩达悠闲地坐在车上,不忘像奴隶主那样催促众人。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到那个镇上?”

“招摇过市。”

“待会儿我们做些什么?”

“找个医生。”

“也要给你找吗?”

“我不需要。”

夏勒即使再难受也不愿多说两句,对她来说意思传达到就行了。

不久,他们到了。

刚下车,一堆人就靠了过来,有的观车,有的扶人,那名伤员已在搀扶下进了房间,那里有早准备好的医生。而夏勒则推开众人,摇摇晃晃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头还晕吗?”洛常也跟了上去。

“不用管我,也别跟着我。”夏勒头都懒得抬。

见夏勒将头埋在双腿上,洛常不多问,静静地坐在她旁边,他怕夏勒不愿意,刻意保持了些距离。

“为什么?”这是夏勒第一次主动对他发问,“为什么总跟着我?”

“怎么说呢……”洛常将手插入发间。

“应该是你给我了一种特别的感觉,第一次见你我就感觉似曾相识,虽然你看起来很冷漠,但你的冷漠却不伤人,换而言之,你在隐藏着你天生的善,我们那里常说‘人之初,性本善。’孰善孰恶我总不清楚,以为对我好的人定然是善人,但我不能说那些对我漠不关心的就是恶人,善恶由心,你也一样。你的手下愿意跟随你不只是因为你长得很美吧,你们,就像朋友,而你是他们最交心的那个,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们之间的关系,认为所谓上下级便是这般,其实不然,他们懂你的冷淡,正如你懂他们的热情,他们会不自觉地亲近你,我也一样,想更多地体会你的善……那个,我说的好像有点多了,打扰你休息了。”洛常起身摸了摸裤子,他刚刚坐的地方有点湿。

洛常起身走后,夏勒终于抬起了头,算是目送着洛常离开……不,他走了几步便愣在原地,他还能去哪儿呢?他就那么站着,夏勒看着那样的他,不免一笑,很可惜洛常没有看到。

“不行了,累死了。”推车的那伙儿人总算到了,在路上他们还掉了车门,只能说这些车质量堪忧,不仅重而且脆。

人呢,已经是累虚脱了,车呢,也已经回来了,什么都不缺了。

“接下来怎么办,咱们算是输了吧。”躺在地上的四号选手艾坦显然一些不服气。

“今晚一起去吃烤肉吧!我们请小姐。”三号选手米伦半开玩笑地说。

“你应该站起来说这句话。”

一旁的洛常呆愣着,仿佛停止了思考,而这时,麦尔来搭话了,他不为别的,就是为兑现他会教洛常的诺言。

麦尔说他在镇上有个学堂,好久没开课了,里面都是一些渴求知识的居民学生,毕竟这地方根本没有教师一类的职业,每家每户能有两本书就不错了。麦尔作为一个外来人主动提出要建个学堂,他来教,尽管只是简单的识字写字。

没有学费,没有工钱,全凭自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对于麦尔来说只是兴趣罢了,他读过很多书,腻了,觉得知识越来越廉价的同时,他看见那些没有知识的孩童们,觉得如果连本就廉价的知识他们都不知道的话,那只会让他们的生命更廉价,困在这里的孩子们本就渴求知识,他又有何不可教呢?

“等下就去吗?”

“不,我们还要等等夏勒。”

“她也要上课吗?”

“也许是她怀念小时候我教她的那段时光吧,虽然她平时没什么时间,但忙完了也会找时间来上课,她这个年纪本就该在那些城市学院里上课的,可惜……”

说夏勒夏勒到,她的气色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三人之间没有话语,人齐了便自觉地走了。尽管洛常还没吃饭,但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同样没吃饭的夏勒麦尔都没出声,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怎么敢出声。而其实大家都这么想。

麦尔觉得开口会被两个年轻人当成普通老年人那样对待,他可不老!而夏勒,就是不好意思罢了,平时对别人也都是这样,她自认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打破平静的是是一声“咕噜”,大概是谁的肚子叫了。洛常意识到了大家都是同一类人,他无奈地笑了笑。

“要不咱们先去买点吃的吧。”

“可以啊。”

“哼,既然你饿了,那就去吧。”

…………

洛常没想到这所谓学堂年龄差还挺大,有男有女,坐后排的大叔像是老童生,跟一群小孩学认字,而妇女们则各忙各的,虽然也在学习,但更多的还是在忙内务,有老师帮她们看孩子,效率可高多了。

今天的洛常只是来这儿看看,等课结束了,麦尔会给他一本字典之类的书,据说是原大凌人编制的。

无聊之下,洛常不忘偷咬了一口叫“面包”的甜馒头,老实说他还是喜欢普通馒头。

“收下去。”坐在她旁边的夏勒用他们的叫“钢笔”的玩意儿轻轻戳了他一下,小声提醒他要认真学习。

课结束了,洛常又停止了思考,他曾想好好学习,却不料只学会“你我他”,还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等其他人走了,麦尔拿来了一本书,这就是那本能拯救洛常的书了。

接过书一看,嗯,很普通的水墨画,小孩涂鸦似的:小房子,旁边一棵小树,一片湖,湖里一条船,一排山……想来画者欲模仿大凌山水,不料自己画功感人。不过,洛常总觉得这画很眼熟。

掀开第一面,作者的大名潦草地写在那儿。

洛常知道这个名字,但他不敢相信会那么巧,不知道多少年前他们曾在“机缘巧合”之下相遇,想来那家伙已经不在了吧……可洛常总觉得奇怪,真的是巧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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