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香消玉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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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步臣给县衙重新选了一个很好的地址,不到一个月便在之上拔起了一座崭新的县衙,是原高家的旧址,原本该有的陈设一个不少,他还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秋千,他想看到她往日的纯真无邪的笑,他邀请高蕊坐的时候,高蕊面无表情站在那,悠悠道:“恭喜你又离死亡进了一步。”

夏步臣没好气地道:“你可以来杀我,我倒是希望死在你的手中。”

高蕊道:“不知道你死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高蕊嘴角微微一笑,微微到让人不易察觉,夏步臣却捕捉到了。

他将脚翘在县令案桌上,县衙门口的鼓已经很久没有敲响,快要结了网。夏步臣将高蕊安排在她原来住的房间的位置,只是格局已经发生变化,刘湘子也负责起衙门内的一些杂务,夏步臣感到实在无聊,坐在四人座的轿子中,漫无目的地逛着,有些东西看着遥不可及,得到了也不过了了。他掀起帘子,忽然看到了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她蓬头乱发,衣衫褴褛,瘦小身体上的衣服已经破烂的不能再烂,坡着一条腿在街上走着,嘴里吃着别人倒掉的食物,夏步臣走到她的面前,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道:“喂,现在我还配得上你吗?”高遥双手捞着头发,愣愣地茫然看着他,似乎已经认不出他来,几个月来她被人肆意地殴打,凌辱,以天为被地为床,她能活下来实在是不易的事情,她被刺激得已经认不出他来,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傻傻地笑着,脸上已有数月没有洗,夏步臣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做什么,他坐回轿中,看着远去的乞丐,一瘸一拐地走着,不时捡起地上的东西,

有的往嘴里塞,有的往袋子里放,他突然跳下轿子,发疯般地朝她奔跑过去,她被吓得尖叫乱跑起来,他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嚎啕大哭,她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臂,直到一块肉被她撕咬下来,她满嘴鲜血傻傻地笑着,忽然猛地推开他,一个转身撞向了身旁的柱子,她的脑袋被撞出了个凹洞,鲜血流洒出来,她痛苦地呻吟了几声便不再动,她这一撞实在太用力,夏步臣痛苦地将她抱入轿中,将她嘴角的血轻轻地拭去,泪水已夺眶而出,仰头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折磨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啊,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宁愿没有遇见过你啊……”

他的泪花模糊了视线,他把她带回到了县衙内,将她的衣服全部褪去,将她抱入足够十人洗浴的放满香草鲜花的浴桶中,极其细致地擦拭清洗她的身体,一个普通女人瘦弱的身体,身体是恶臭的,到处都是淤青,红的紫的黑的,甚至还有虫子爬过,肚子微微隆起,估计是怀孕了吧,他一遍遍地清洗她的身体,这是他有生以来,做过最仔细地一件事,仿佛在擦洗着自己的灵魂,他给她穿上最鲜艳美丽的也是她最爱的白红色的百鸟服,将他所有的夜珍珠、绿翡翠、白玉项链、金手镯一件件名贵的饰品戴到她的身上,他为她穿上凤舞九天翘鞋,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并没有死,只是很安详地睡着了,沉睡是另一种死亡。他轻轻吻着她的嘴唇,为了不把泪水滴在她的脸上,他迅速将脸扭了过去。他抱着她一起躺进棺木中,他想跟她一起死,一夜过后,天色未明,星光惨淡,雾气蒙蒙,他醒来,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挖着,直到挖到他满意为止,才将她安葬在了后花园中,上面又种满了各种花草。春天再来的时候,蝴蝶也会来。

红日中天,无风,宜出行。

贺管家又来恭贺夏步臣,同时带来了个消息:杜聪明十分想念高蕊,显然他给的几百两银子已经到期,要么续期要么交人。

“这次要交多少银子?”

贺管家手里转着扇子笑道:“夏大人现在还缺钱嘛?随手漏漏也会给千把两银子吧。”

“你上次说是最后一次!”

“说归说嘛,话是空的,人是活的,不是人照着话做,而是话跟着人变。假如说了一句话,就至死不变的照做,世界上便没有解约、反悔等许多事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这样,你把人带走吧。”

“什么?你让我把她带走?”贺管家像是听错了,又说了一遍。

夏步臣道:“当然,这世上除了上官花宴还有谁能值一千两!有这一千两我干什么不行?我可以包下一座妓院,玩上个一年半载的,不是吗?”

贺管家笑道:“好,好,对,想必那个女人你是玩腻了,现在想甩手,成,人给我吧,我带走。”

夏步臣把他引到刘湘子的小院子,四周的墙面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圆圈,到处都是刀尖的印记,他正在那练习飞刀。他是个穷苦的孩子,穷孩子知道如何抓住机会,哪怕微不足道的一次,只要抓住机会的一个角,便会牢牢抓住,奋力前行,砥砺付出,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辛苦,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苦,展示出他们更多更强的坚毅的精神、定力、思考与能量!夏步臣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能够一击毙命。

夏步臣道:“今天你投了多少次?”

刘湘子:“我已经投了七千七百一十三次。”

“每日要投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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