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冬至（2 / 2）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快到天空中央。

“这黑伯尔尼的太阳跑得可真快。”

八月伸了个懒腰，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好好休息是什么时候了，这次的海上旅途让他身心俱疲。

“咔擦！”

门外是劈柴的声音，八月揉了揉眼睛起身出屋，果然，冬至正举着斧子忙活着。

“你不是会火系魔法吗？我一直以为你做饭是不需要柴火的，干嘛还要费力气在这种事情上。”

八月倚在门框，揉搓着眼睛里的污秽。

“呵呵，曾经有一位贤者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冬至回头朝八月笑了一下，手中的斧头却不减力道，“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一个不会劈柴的剑道弟子不是好魔法师。”

“啥？”

八月愣了一下。

果然贤者就是贤者，每句话都意味深长，蕴含着常人不懂的大智慧。

“我要是能掌握好火候就不会被师父撵出来了。”

冬至说完将斧子扔到一边，抱起地上劈好的木柴打算进屋做饭。

“我要去卡纳，你知道怎么走吗？”

八月问道，虽然冬至曾经算是自己的师兄，但八月不想一直在这儿，他始终记得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你去那里做什么？学做针线活？”

冬至将牛肉扔在菜板上，随手抄起菜刀就是一剁，“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说那里有一位御风剑术大师。”

八月嘴上迟疑，心中打鼓，沙狄对卡纳的评价可不像冬至这样，一个诞生了无数传奇人物的小城和做针线活简直有天壤之别。

“朋友？什么朋友？”

冬至问道。

“呃···一个黑伯尔尼人。”

八月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什么时候学会和黑伯尔尼人交朋友了？”

冬至在菜板上剁肉的声音越来越大，本来好好的一块肉硬是被冬至一通乱刀剁成了肉泥。

“他是黑伯尔尼大将军之子，他叫沙狄。”

八月看着冬至带答不理的样子，自己也懒得大声嚷嚷了。

“哎，早知这样，今天中午应该和点面的，这肉用来做馅饼肯定不错。”

看着菜板上的肉，冬至一副头大的样子，摊了摊手，“我觉得一个黑伯尔尼人，他会告诉你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可以提高你的力量，然后你找到了那个人，学会了神通广大的剑术，然后呢？返回来杀黑伯尔尼人为师父报仇吗？”

“你知道师父被害。”

八月低声问道。

“在他们老两口儿和那几个孩子被害之前我曾回去过。”

冬至放下铲子，仰天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

“师父甚至不愿见我一面，我也没想到那次错过竟成为永别。”

冬至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手中的工作。

“师父为什么不想见你？”

“因为师父知道我始终在研习魔法，我曾对师傅发誓永远不在师父面前使用那东西。”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开始在脑海中浮现，“在我最开始知道我拥有掌控火元素的能力时，先是惊喜、惊讶，自大和骄傲随后而至，黑头发的人掌控魔法是非常罕见的。我开始疯狂地炫耀，我不再跟师父练习剑术，直到导致了一场火灾，两个无辜生命在那片大火中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那天你在师父身边，你会违背誓言用火魔法杀死那些黑伯尔尼人吗？”

“不。”

冬至的回答很果决，像是早就想好了。

“誓言在你心中的分量比六条生命还重要吗？”

八月的指甲在门框上抠出一条痕迹。

“我是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