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年与理想（1 / 2）

黑伯尔尼的九月份正是炎热的季节，虽然大鲨港坐落在黑伯尔尼偏北部，但八月能从燥热的空气中感觉到太阳对这片土地的态度。

收好剑，不知不觉已经汗流浃背，八月将上衣脱掉扔进盆里，倒上刚从井里打上的水。

凉爽的井水让八月发热的双手感觉舒服了不少。

洗完衣服，八月用毛巾随便擦了擦身子，果然，这是一块有味道的毛巾。

冬至暂时在大鲨港的码头工作，为过往的船只装卸货物，很多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会做这份工作，冬至虽然是一名魔法师，但他给所有人的印象是一个体格还算不错的人。

八月多次问过冬至关于卡纳的问题，他始终怀疑冬至之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然而冬至对于卡纳的认知始终是：卡纳是黑伯尔尼有名的纺织之城，皇室贵族很多比较有名的裁衣师都来自那里。卡纳还是为数不多的棉花产地和养蚕地区，上等的原材料让卡纳顺理成章地成为黑伯尔尼人的衣柜。

冬至的话让八月满脑子都是织布机和大染缸，冬至还戏称也许御风剑术就是从一针一线里悟出的剑道。

不管怎样，八月都想去看一看，毕竟冬至也没去过那里，道听途说只能作为参考。

坐在门口的木墩上冥想，这是一个安静的地方，连个蚊子都没有，之前在听风山，孩子们每晚都会和蚊子做上一番斗争。

睁开眼，月亮已经偷偷出来了，背后是宏伟的夜幕与未降下温度的暖风，远处是大鲨港码头明亮的灯火，连带着沿岸的海水都被映的刺眼。

一点火光在山下的林中忽隐忽现，八月知道是冬至回来了。

今天靠港停泊的船不多，所以冬至回来的比平时早，他手里拎着一堆蔬菜。

“我还是想去卡纳看看。”

八月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冬至。

“怎么去，靠双脚吗？”

冬至把玩着手心的火焰，火焰在他的操控下像一条灵活的蛇从他的手心绕到手背，他看了八月一眼，“就算是真的有你认为的剑道大师，等你走到估计大师都入土了。”

“这里到卡纳有多远？”

八月问着问题，但目光一直都在冬至手中的火焰上，那团火就像是能联络冬至的意识，它随着冬至拨弄的手指跳跃，顽皮如传说中精灵。

“远不是问题，马能解决一切。”

冬至将手中的火握灭，朝八月眨了眨眼睛，“前提是你有钱，你可以和我一样去码头上工作，一匹马不便宜但也不贵。”

“有没有更快挣钱的方法，我不想去搬那些又酸又臭的桔子。”

八月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在先锋号上搬完桔子手上那黑色汁液的味道。

“桔子肯定是又酸又臭。”

冬至从怀里摸出一枚海王盾，大拇指一动，旋转的钱币在空中发出悦耳嗡鸣，冬至接住钱币放在自己的鼻前深深一嗅。

“但钱是香的，不是吗？”

···

监工耷拉着眼皮，右手举着大烟斗，左手拿着一根木棍不停地敲打着身旁的废旧铁片，劳工们一听到这声音，就抖擞起精神来了。

今天到港的船只很多，有经验的工人已经盘算着今天即将到手的一两个海王盾怎么挥霍了。

八月一手拎着一个鸡笼，胆小的母鸡被震荡的笼子吓得屎尿横飞。

在监工的注视下一路小跑，上了货船直奔仓库，那躺在门口的水手看着八月大汗淋漓的模样咧嘴一笑，还不忘在八月经过的时候伸出腿绊一下。

水手们想找点事儿做的时候总是会先动歪脑筋，八月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码头上忙起来就像有干不完的工作，永远都搬不完的木箱和木桶从陆地不断转移到船上，或是从船上转移到船下。

劳工们在这里挥汗如雨，他们中的有些人忙碌一晚，只为了能够和家里人吃上明天的饱饭。

“累了就偷偷歇一会儿，老伯克骂你的话，你当听不见就好了。”

体型瘦弱的少年推着一辆独轮车从八月身边经过，车子不大的板面摞了整整四个大木箱。

独轮车在少年两条细臂掌控下稳如泰山，他朝八月笑了一下，沿着长木板一口气冲上了船头。

八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也努起劲儿，但自己手里的车偏偏和自己作对，总是东倒西歪不受控制。

码头上人声嘈杂，其中当然少不了风尘姑娘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