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少年与理想（2 / 2）

劳工们休息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这些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她们美轮美奂的服装在污烟瘴气的码头十分醒目。

劳工中有很多单身汉，他们在码头搬货挣的钱足够应付自己日常的开销，如果还能剩下不少，他们一定会把那些钱攒起来，找一个天气不错的夜晚花在这里的姑娘身上。

伯克那老家伙还算是这里有人情味儿的监工，他最开始也是大鲨港码头普通的劳工，受兄弟们推崇，做到监工位置的他能够理解工人们的辛苦。

他总会给劳工们休息的时间，大家都喜欢在他的手下干活。八月在冬至的带领下第一天来这里，老伯克说只要认干听话，绝对不会少付八月一分工钱。

“你不是黑伯尔尼人，你从哪来？”

说话的又是刚刚那个少年，少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水壶，水壶外面早就磨破了皮。他坐在八月一旁的箱子上，饶有兴致地看向八月。

“拉玛罗纳。”

听了八月的回答，少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水壶递到八月面前。

“喝点吧，以后可要记着自己带上水壶，这里的活还是很累人的。”

少年朝八月笑了笑，利落的红色短发，额头上的汗水在灯火照耀下闪闪发亮。

“谢谢。”

八月接过喝了一口，甘甜的淡水让八月早就干涸的食道下了一场及时雨，他将水壶还给少年，问道：“我叫八月，你叫什么名字？”

“伊戈。”

少年胡乱抹了抹头上的汗，“很多黑伯尔尼的孩子都叫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干活呢？这里又脏又累。”

八月问。

眼前这个少年看上去年龄与自己相仿，他很爱笑，脸上总是微笑的模样，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感觉。不像那些年龄大的工人，面对搬不完的货物总是一副苦瓜脸。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来这里干这又脏又累的重活。”

伊戈反问八月，他将胳膊搭在抬起的膝盖上，看上去一副老油条作派。

“我要挣钱买一匹马，然后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八月没有把想去的地方告诉伊戈，他怕伊戈也像冬至一样怀疑自己是去学针线活的。

“比拉玛罗纳还遥远吗？”

在伊戈的潜意识里没有哪块陆地是比这片一望无垠的大海还广阔的。

“我也不知道，我听冬至说的，你应该认识他，他是我师兄。”

八月用下巴点了点远处的一个背影。

冬至和另外一个大汉正对远处的姑娘们指指点点，然后毫无征兆地破口大笑，男人们总喜欢这样。

“哦，冬至大哥竟然是你的师兄？我当然认识他，他可是个好人。”

伊戈说道。

“那么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了吗？”

八月问道。

“当然不想了，我小的时候也有一个旅行的梦想，仗剑走天涯，做一名潇洒的剑客。”

少年将手中的水壶举过头顶，像无数流浪的侠客那样，“哈哈，后面是是开玩笑的，我不会用剑，你应该知道，黑伯尔尼人都钟爱斧头，我的小身板可用不来那东西。”

“或许你真应该试一试，冬至师兄会两下子，你有时间可以向他讨教，没准哪天真成了大剑客呢。”

伊戈又朝八月呲牙一笑，“或许吧，我父亲在我还没记事起就去世了，母亲一人把我养大，这么多年母亲积劳成疾，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我要挣钱为母亲看病，如果我将来挣了大钱，就带着母亲周游世界，去我们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伊戈畅谈着自己的理想，他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似乎从未因自己悲惨的家庭和母亲的疾病而消极过。八月能看得出，伊戈是一个没有被现实打败的少年，他羡慕伊戈积极向上的态度，为了自己的亲人而奋斗。

“好啦，赶紧干活吧，一会老伯克又要臭骂咱们了。”

伊戈拍了拍八月的肩膀，起身推起小车奔向货堆，这小子看上去总有用不完的劲儿。

不远处老伯克又开始用他的木棍敲起身边的废铁片，八月站起身，甩了甩胳膊，加入忙碌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