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禁闭室的妖物,血池尸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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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瞬,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从白起脚下那块地板传来,白起定睛看着尸魔,脚全力压住巨震而起的地板。

但巨力倾颓间,整块地板沿着镰刀劈出的裂纹轰然炸裂,除了白起脚下踩着的那一小块之外,其余全被巨力震碎,漫天飞石。

无数飞石砸在白起身上,而白起不为所动,此刻他掩在战盔之下的四只眼睛都死死地凝视着地板震碎后露出的景象——在那块大理石地板之下一直掩盖着的是一个红得发黑的血池。

阵阵浓稠的血腐气息扑面而来,侵入白起被战盔包裹的头颅里,这一刻,亲眼凝视着这造就了白起噩梦般过去的血池,白起再也沉不住气了,瞳孔凝缩得几乎溢出血丝,而他脑海之中始终压抑着的,那由无数恐惧凝聚成的火山,也终于在这一刻放肆喷薄了起来。

而就在白起失神的片刻,一只庞然大物从血池之中冒了出来——那是一只人形的怪物,高过两米的身躯,宽胸细腰,骨骼粗大,脊骨向外凸出。全身的是血一样的腥红,而且能模糊看到骨骼的细节,仿佛是一只覆盖着一层薄薄血皮的巨大骨架。

这只人形怪物从血池里探出,全身都流淌着那红的发黑的血液,它微微低头,深陷的黑眼睛俯视着在他面前竟显得矮小的白起。

这个人形怪物就是尸魔的真面目!

看着眼前爬出的尸魔,白起定了定神,想压住了脑海里翻腾的恐怖回忆,但越是看着这丑陋而血腥的尸魔,那些恐怖的回忆就越是在他眼里翻飞。

而尸魔看着眼前这全身覆满铠甲的人类,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无意识地朝他裂开巨嘴,发出那种骇人的嘶吼声。

但现在的尸魔不会只是嘶吼了,它已经脱离了地牢血池的囚禁——伴着嘶吼,尸魔张开粗壮的双臂,腥红的血液沿着臂弯流淌,直到手掌,然后滴落。尸魔的手指奇长无比,且指端长着锋利的赤爪。

尸魔看着白起,血腥的赤爪猛地击他那颗被战盔包裹着的脑袋。

感受到杀气逼身,白起停住了一切思考,脑海里仿佛空了一瞬,而也就在这一瞬,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击——右臂一振,握着长长的暗金镰刀,悍然迎向那迎面击来的尸魔赤爪!

——咸阳宫城韩宫域,冰雪宫。

阳光从黎明时分开始落下,将宫内的黑夜一寸寸照亮,将宫外的楼影一寸寸拉长,直至黄昏,日复一日。

灼人的光和热倾洒在宫楼之上,将宫阁表面布满的冰霜映射出冰冷的光泽,但不论多么炙热的烈光,多么持久的灼烤,都不能消融宫阁表面的冰霜,冰雪宫始终漫着那股源自北夷冰原的寒霜之息。

这霜寒的主人端坐在宫阁的轩窗下,冰蓝色的瞳孔静静地看着宫外平地上那片鲜红。

那是荆轲被杀时流淌了一地的鲜血。

荆轲与高渐离暗杀嬴政的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二十日了,荆轲的死也有二十日了。

而今这二十日已经过去,荆轲的尸体也不见踪影,唯一剩下的仅仅就只有那一地血的鲜红,以及独坐冰雪宫内旁观在外却悲伤其中的王昭君。

淌满一地的血迹上凝着薄薄的一层寒霜,那是王昭君用冰雪魔道为其覆上的。王昭君的冰雪魔道是引领魔蓝能量化作冰雪冻结流水,冰封万物的强大魔道,其凝冻出的冰霜是自然的阳光与烈焰都无法消融的冰神寒霜。

王昭君用这冰霜的覆盖,挡住了日晒风吹对荆轲血迹的摧残,保护着那片血迹玫瑰般的鲜红。

只有拥有真爱的人才能体会相爱之人生死离别的悲痛欲绝。王昭君能体会,也能懂得,所以会深抵灵魂地为其感伤为其怜惜。

然而,她感伤与怜惜的又何尝不是自己呢?她和韩信,又何尝不是抱怀深情却经历着命运的折磨。

“嬴政!”这让王昭君无数次咬牙切齿的名字就是一切的祸源,时代的罪根。

不是因为嬴政,荆轲和高渐离不会生死相别。

不是因为嬴政,她和韩信不会千里相隔,相爱而不能相守。

不是因为嬴政,这个国家,这个时代都不会变成这个潦倒的模样……

谁知道这天下还有多少有情人被这个时代的漩涡搅散,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嬴政……

然而,在百般憎恨嬴政之外,王昭君内心深处其实也更在思念,思念那三年未见的韩信。

王昭君思念着他那骏尾般的赤发在夕阳余晖下飘扬,对她回眸轻笑。

她不想他涉进咸阳宫的危险之中,但她又好想他,在这孤寂而危险的境地里,他,是她最需要的依靠。

——自陵城北面而往的山峦群里,绵延的山路陡峭曲折,难以拔脚前行,但对于纵横山野的灰毛奎狼而言,这一切都不足以阻碍它的前行。

骑乘着项羽帐下最快的一头灰毛奎狼,花木兰和张良已经前行了将近七天的时间,从地图上看,他们正逐渐接近阿房宫,如果事先了解的阿房宫位置不错的话,不出十日,他们就能抵达阿房宫了。

“你其实很担心韩信,对吧?”花木兰驾驭着灰毛奎狼,头也不回地说道。

“嗯……”看着花木兰飘扬在风中的樱红色长发,张良静了片刻,答道。

“你有预感到什么吗?比如像上一次你感应到我会遇到危险,现在能预感到韩信的情况吗?”花木兰问道。

“没有……”张良摇摇头,眼神担忧地说道,“言灵古书里没有任何相关的预言,我自己也没有任何预感……”

“也不一定非要预感,其实韩信的去处很容易猜测的……”花木兰说道,“如汉王刘邦所言,北夷冰族若已向嬴政臣服,那他们的公主,多半是在咸阳宫内……那么韩信的去向很有可能就是咸阳宫!”

“嗯……信哥肯定是去了咸阳宫了……”张良轻声说道,其实不论王昭君是否在咸阳宫,韩信肯定都会认为她在咸阳宫内,因此,他也绝对会不顾一切前往。

花木兰沉默着过了几分钟,最后,她还是决定说道:“其实我们出来了,刘邦项羽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真正的行踪,我看过地图,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咸阳宫很近——”

“我可以陪你走一趟咸阳宫。”顿了一下,花木兰坚定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正下意识地为张良着想,想着他所想,想为他分担一些,也许是之前张良帮了她许多吧,也许是她觉得自己欠了张良许多吧,也许……

总之,张良自己一个人不可能面对危险的正面交锋,但她愿意陪他。

“不……”张良静了片刻,还是否定了,“我们还是得先去阿房宫,为了对国家的责任也好,为了对楚王汉王的承诺也罢。这个关乎大局的谜点,我们必须尽快解开……”

花木兰不再说什么,既然张良决定好了,就好了。

“信哥……愿你安全”张良沉着心,默默希望着。

而此时此刻,远在咸阳宫城外的森林里,一匹红鬃白马被拴在一棵粗壮的乔木下,而披着一头赤发的男子握紧了手中长枪,朝着王威浩荡的咸阳宫城步步踏去。

“昭君,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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