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往事何堪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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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攸听到少年的惊呼,有些诧异道:“怎么,难道你与灵溪陆家有何牵连?”

“……”

灵溪陆家的盛名不但在灵溪镇人尽皆知,恐怕在灵溪所属的黄沙县里也是声名远播的,虽然灵溪陆家为人处世已经非常低调与谨慎,即便是自家的产业也都是雇人来打理,自家的子弟只在幕后运作,但仍免不了为外人所知,而且,陆家生意上的收入令很多的名门望族都为之眼热,在凉州境内只怕也能排得上号。

陆家有没有钱毋庸讳言,但到底多有钱,却没几人知晓。

要知道每日往来于灵溪镇做生意的客商动辄就有上万人,每日一家的贸易额也是少则数百,多则数万的真金白银在流动,而陆家的产业更是占了灵溪镇产业的十之七八,即便刨去杂七杂八的分成、费用,每日里的进项也是多得惊人。

况且,陆家盘踞此地已有一百七十多年之久。

别看陆家只是偏居于武朝的荒凉之地——凉州,但陆家的生意不但在武朝境内纵横四海,遍地开花,更是在西域、北莽、胡射国、乌燕国等多地设有自己的贸易行,只是这一点,恐怕只有陆家的家主——陆之义自己心知肚明。

少年淡然道:“我就是陆家的子孙,我叫陆不言。”

“陆不言?”攸攸喃喃道,又细细地端详了他一番,忽然面露惊恐之色,“你……真的是陆家的长房长孙……陆不言?这……怎么可能呢?”

“如假包换!”少年笃定道。

“鬼呀!”攸攸忽的发出一声惊惧的啸唳声,她的脸色很白,很白,就像天上挂着的那轮弯月般幽冷、惨白,这道啸唳声在空旷的虚谷中传的很远,很远,惊飞了栖在林中的夜鸟,而她自己也是被眼前这位少年给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

能让一个真鬼错把自己当作鬼,而且吓得魂不附体,那这里面一定有鬼!

“你知道什么,就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余良沉声道:“老夫既然能救你,也能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何去何从,你自己斟酌吧!”

攸攸一脸的惊惧,又掺杂着无尽的痛苦。

过了半晌,她才稍稍平复了一些自己的心情,颤声道:“仙师,我说出来,您能保证原谅我,不杀我么?”

余良面沉似水,冷冷道:“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不怕实话告诉你,即使你自己不说,老夫通过搜魂术一样可以查清你所有的秘密,不过……”他的眼神里闪出一抹凌厉的寒光,“到那时,可就什么都晚了,实话告诉你,老夫手底下超度的亡魂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不差你一个!”

“搜魂术”属于道门禁术之一,天下几大道派均有类似禁术,不但效果非常霸道,还有些逆天。

各派只有掌教等极少数人物才有所掌握,属于严格控制传播的秘笈法术,知道其奥妙的修炼者极少。

“搜魂术”,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法术的施展,能够将要搜魂者脑海内的记忆摄取出来,而且中术者的灵识也会随之被抽离,如此一来,被搜魂者就丧失了自己的灵识,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会变得与白痴无异!

这种法术的后果光想想,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攸攸学过心机术,从他的表情以及语气中,就知道眼前这位仙师所言非虚,而且,自己刚才就曾亲身领教过他的法术,简直是不测之渊。

权衡再三,攸攸抬头望向余良,轻咬嘴唇缓缓道:“好!我说……”

……

云荡山,盘羊关。

盘羊关总兵方大奎,是位四十来岁的汉子,原本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清秀模样,但边关大漠常年的风刀霜剑,他浑身上下早已被打磨的粗糙黝黑,像荒凉戈壁滩上的一块黑石般毫不起眼。

他不像个将军,倒像个吟游诗人般着了一身便服,宽袍大袖,坐在关隘旁的巨石上吹起了一支羌管,远远望去,颇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这支羌管温润如玉,洁白无瑕,周身上下又泛起函幽育明的缕缕光晕,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殊不知,其实这羌管乃是一根羊腿骨制成,至今已有二三百年的历史,这根羊腿骨既是吹奏的乐器,又是策马的马鞭,故又名曰“马鞭”或“吹鞭”。

一曲高亢苍凉的羌笛声起,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将士们听了,脸上不禁浮现出温暖的笑容。

古旧残缺的城楼上插着一杆失了颜色,有些破旧的旌旗,在朔风里猎猎作响,它陪伴着边关的将士们驻守在这荒凉戈壁,看惯了无数的边关冷月,看惯了无数的戍角铮鸣,看惯了无数的人间疾苦,却从未见过权贵老爷们颐指气使的身影。

羌笛和着风声,悠然飘远,消失在了天尽头。

放眼望去,残红如血的夕阳,杳无人烟的大漠,高耸入云的群山,愈发衬托的这座孤零零关隘显的渺小,就像流浪在家门外的弃儿一般,自武朝国祚数至今,盘羊关被暴雪欺凌过,被风沙肆虐过,亦被外族的铁骑袭扰过,而远在千里之外安享太平的贵人们却不曾关心过。

落日下的盘羊关,满目苍凉。

就在这时,和着这悲凉的羌笛声,一阕沧桑悠远的边曲远远飘来。

“上马不捉鞭,反拗杨柳枝。

下马吹横笛,愁杀行客儿。”

众人抬头望去,伴随着悠长的驼铃声,只见有七八匹骆驼驮着货物从远处走来,后面还跟着数百只绵羊,刚才那沙哑悲凉的吟唱声正是来自那位骑在头驼背上的一位老者。

这时,方大奎也停了笛声,眯眼望向渐渐走近,风尘仆仆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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